佛国祖庙那声闷响还在耳朵里震。
我鞋尖上那滴黑血,刚铺开一半。
没干。
也没动。
我脚踝一拧,整个人就往地上栽。
灰袍破洞扫过石面,袖口抖出三粒果核渣。
渣子落地就化了。
不是烟,不是光,是三只银鳞蛊虫,半尺长,脑袋尖,尾巴翘,钻进石缝就咬。
咬的不是石头。
是三条还在抽搐的阵纹支脉。
咔、咔、咔。
三声轻响。
像豆子掉进陶罐。
我左手撑地,五指摊开。
掌心那枚青铜蛇鳞猛地一烫。
红光没往外炸,是往里缩,缩成一点火种,顺着我指尖窜出去。
一道灵链,细得看不见,直奔左边。
柳蝉衣手一抖。
她刚抬手,毒针已经离指三寸。
停了。
悬在半空,针尖泛青,针尾微颤。
右边赵日天也僵住了。
他举着清洁符匣子,三十张符纸齐刷刷朝天,背面金纹一闪,符纸自己调了个头,全对着我这边。
我没看他们。
就势一滚,翻身站起。
果核壳从袖口滑出来,落在我右掌心。
我拇指一压。
壳裂了。
没喷粉。
喷的是气。
一股混着铁锈味的热气,带着点墨无涯的黑,还裹着七十二处灵枢塌陷后的余息。
它撞上护山结界内壁。
结界嗡了一声。
不是抖。
是稳。
金光厚了,亮了,边缘不晃了。
像一碗水,刚才还在晃,现在平了。
柳蝉衣盯着我,嘴唇动了动。
“小十七,赢了!”
声音不大,但够响。
赵日天跟着喊:“楚兄!我的符能净化!”
他把匣子举得更高,符纸背面金纹越亮,空气里浮起一层白雾,把躁动的佛国残灵吸进去,又吐出来,干净了。
我嘴里还有糖渣。
没咽。
用舌头顶到左边牙龈底下,硌得慌。
我啃了一口果核。
咔。
脆。
不是真啃,是拿牙磨了一下。
果核壳边沾着点黑水,混着金粉,还有点刚才踩碎的净化符灰。
我低头看了看。
壳边裂了一道缝。
缝里渗出一点金线。
不是瞳孔里的那种金线。
是活的。
它爬出来,绕着我手指转了一圈,钻进结界金光里。
金光涟漪一荡。
更稳了。
柳蝉衣没收针。
她盯着我抹唇的动作。
我拇指擦过下唇,拭去一点糖渣。
她眼尾一跳。
认出来了。
那是万毒窟旧事。
我们俩被毒瘴围住,她割腕喂我解毒,我咬她手腕止血,她疼得骂人,我笑,她甩我一巴掌,我摸嘴,她点头——事毕。
她指尖松了。
毒针坠地。
没响。
化成一缕青烟,钻进黑水里。
赵日天还在举匣子。
他瞪着眼,嘴巴张着,像条缺氧的鱼。
匣子里最后一张符突然自燃。
火苗不大,烧得快。
烧出三个字:赢、了、你。
火灭了。
符灰飘下来,落在他鼻尖上。
他没擦。
就那么站着,鼻尖沾灰,眼睛发亮。
我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冲他们。
是冲结界。
结界外红云还在翻,金光还在砸,但节奏慢了。
像打鼓的人换了手。
我抬脚,踩在结界金光上。
金光凹下去一块。
我低头。
灰袍破洞露出半截脚踝。
脚踝上有疤。
三师姐去年缝衣服时扎的。
我记得她说:“你再装疯卖傻,下次我缝你嘴。”
我没回她。
现在我想起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
嘴里有股铁味。
我把右手伸进灰袍破洞,摸出那个小布包。
青玉峰主昨夜塞给我的醒酒糖。
油纸剥开。
糖是琥珀色的,带点金星。
我含进嘴里。
没嚼。
只是含着。
糖硬。
我舌尖顶着它,等它化。
它没化。
我等了三秒。
三秒后,我张嘴,把糖吐出来。
糖还是硬的。
我把它放在掌心。
拇指一碾。
咔。
碎了。
同一瞬,结界外红云中心,黑线又裂了一道。
不是光。
是缝。
缝里透出一点暗红。
像伤口刚结痂,又被撕开。
我抬头。
金光正撞在结界上。
我张嘴,说:
“现在,风云……”
柳蝉衣抬手,想接话。
赵日天往前迈了半步。
我顿了一下。
没说完。
只是笑了。
不是咧嘴。
是嘴角往上提了一下。
眼尾红痣亮了。
金线从瞳孔里缩回去,缩成两道细线,藏进眼角。
我右手抬起,五指张开。
不是结印。
不是掐诀。
就是伸手。
掌心朝上。
黑水顺着我脚踝往上爬,沿着小腿,爬上膝盖,停在大腿根。
它不凉。
是温的。
我数了三下。
一。
二。
三。
我掌心猛地一握。
没响。
但脚下黑金石面,浮起一层金纹。
纹路连成一个字:定。
不是刻上去的。
是长出来的。
像苔藓,像菌丝,像活的。
柳蝉衣看着那个字,喉头动了动。
赵日天眨了眨眼。
我收回手。
灰袍下摆垂下来,遮住鞋尖。
那滴黑血,还没干。
我低头,盯着它。
它在动。
不是流。
是扩。
像墨滴进水里,慢慢晕开。
我蹲下。
左手按在石面上。
掌心蛇鳞又烫了一下。
我把它按进石缝。
鳞片嵌进去,严丝合缝。
石面金纹一跳。
“定”字亮了三下。
我站起身。
结界金光微微流转,像水波。
我抬眼,看向红云深处。
那里有东西醒了。
不是佛像。
是别的。
我笑了。
这次是真笑。
嘴角拉得开,露出牙。
牙缝里还卡着一点糖渣。
我抬手,用拇指蹭掉。
糖渣掉在地上。
没碎。
滚了两圈。
停在柳蝉衣靴尖前。
她没踢。
只是低头看了眼。
我转身,面向她和赵日天。
柳蝉衣手还悬在半空,指尖青痕未退。
赵日天匣子还举着,鼻尖灰没擦。
我开口:
“三师姐,赵兄,别急。”
柳蝉衣眉毛一挑。
赵日天张了张嘴。
我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冲他们。
是冲阵眼中心。
我右脚落下。
踩在“定”字正中。
黑金石面一震。
不是晃。
是沉。
像秤砣落盘。
我抬头。
红云翻得慢了。
金光砸得轻了。
我咧嘴,说:
“现在,风云……”
柳蝉衣忽然抬手,指向我身后。
赵日天猛地回头。
我站着没动。
只是把左手从石缝里拔出来。
掌心蛇鳞不见了。
只有一道浅红印子。
像胎记。
我低头,看着那印子。
它在跳。
一下,两下。
和我心跳同步。
我数到第七下时,印子突然一亮。
亮得刺眼。
我闭眼。
再睁眼。
红云还在。
金光还在。
黑水还在。
我站在原地。
灰袍破洞,脚踝露着。
疤还在。
我抬手,抹了下嘴。
拇指上沾了点糖渣。
我把它弹出去。
糖渣飞向结界。
没撞上。
在离结界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悬着。
像一颗小星星。
我盯着它。
它不动。
我也不动。
柳蝉衣的手,还指着我身后。
赵日天的脖子,还扭着。
我站着。
糖渣悬着。
结界金光,微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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