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挺起了胸脯。
这个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又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脆弱。
轻薄的衣物随着他的动作绷紧,更加清晰地勾勒出他平坦甚至有些单薄的胸膛轮廓,以及其下那若隐若现的象征着生命与某种隐秘诱惑的粉嫩肚脐。
斯蒂娜感到一阵强烈的口干舌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抛开一切背景、身份、世俗的衡量标准不谈,单从最原始的视觉吸引力而言,默克尔在她眼中,确实拥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色气”感觉。
那是一种混合了娇弱、精致、坦然与无助的复杂气质,强烈地冲击着她的感官和内心。
她的理智在告诫她要谨慎,不要趁人之危,不要被本能驱使。
但她的情感,以及那份深藏在自卑之下渴望连接与被需要的心情却在激烈地鼓动她。
她看着他那双因为视力不佳而显得有些迷蒙,此刻却努力睁大、带着一丝期待和惶恐的眼睛,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抿紧的淡色嘴唇,看着他因为紧张而轻轻起伏的胸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填充着这片寂静。
斯蒂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缓慢到几乎有些僵硬地抬起了自己那只带着薄茧却依旧能看出属于阿拉克涅族特征的手。
斯蒂娜动作很慢,给足了默克尔反悔的时间,因为她本身本就并不坚定。
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又像一朵在夜间悄然绽放、等待着唯一一只飞蛾来访的花朵。
终于,指尖隔着那层薄薄的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轻轻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一瞬间,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斯蒂娜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传来的温热而真实的触感,以及那平稳却稍显急促的心跳。
透过布料,他身体的柔软和骨骼轮廓与她想象中阿拉克涅族男性那坚硬如铁的肌肉触感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陌生的、新奇的,却莫名让她感到心安和……悸动的触感。
默克尔在她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粗糙,那是在战场上磨砺出的痕迹,与他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触碰并不带任何情欲的侵略性(存疑),反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探索和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被珍视的错觉。
半晌,斯蒂娜的手指被那单薄布料下传来的体温烫伤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
斯蒂娜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只手背到身后,紧紧攥住,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指尖残留的那奇异而灼热的触感以及掌心因紧张而渗出的薄汗。
她的脸颊像是被篝火近距离炙烤着,滚烫得厉害,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定然是红得不像话。
女孩儿甚至不敢直视默克尔,只能将视线胡乱地飘向别的地方,嘴里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近乎质问的话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在家里就穿这个?”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斯蒂娜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问题?
简直蠢透了!
既显得她大惊小怪,又透着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暧昧。
她一个常年在外、自诩见过世面的丝绸贩子,怎么会因为对方穿着轻薄的家居服就如此失态?
而对面的默克尔,反应比她更为不堪。
他那张清秀的脸庞此刻成了一台超载运行的阿拉克涅造型的微型蒸汽机,浅淡诱人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开来,迅速占领了耳根,甚至一路向下,没入了宽松的衣领之下,连那原本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霞。
他本就敏感,身体上的某些缺陷导致他在触觉以及在感知他人情绪和意图的某些特定方面格外的敏锐和脆弱。
至于是哪方面,在眼下这种旖旎又尴尬的氛围里,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斯蒂娜那带着薄茧的指尖短暂而清晰的触碰,对他而言,不啻于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外壳。
“啊?嗯,穿太多的话,会觉得很热。”
默克尔的嗓子带着明显的沙哑。
他低声回答,嗓音里悄然混入了难以掩饰的颤抖,那是情欲与紧张交织的产物。
青年垂着眼睑,不敢看斯蒂娜,但内心深处那股“不能错过这唯一机会”的强烈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驱使着他鼓起毕生的勇气。
他试探性地向前挪动了两小步。
他一边挪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紧张地观察着斯蒂娜的反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见斯蒂娜只是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后退或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他那被绝望和希望同时煎熬着的心又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勇气。
他不能放弃!
这是他近十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看到他残疾的身体和糟糕的视力后,立刻流露出厌恶或怜悯,甚至……甚至刚才还触碰了他的同族!
他实在不能再等一个十年了!
那种被所有人视为负担、被婚恋市场彻底抛弃的孤寂和绝望,他早已受够。
他甚至悲观地想过,如果连本族人都无法接纳他,那他是不是只能将目光投向隔壁的拉米亚(蛇人)族群?
——假如,仅仅是假如,拉米亚族群里真的有哪位……不介意他这副残破躯壳和糟糕生存能力的存在的话。
到了那种地步,种族?
不重要了。
长相?
不重要了。
身材?实力?
统统都不重要了。
甚至……默克尔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连性别……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提供庇护和供养,让他不至于饿死街头或者拖累父母的话,他……他想,他大概也不是不能同意。
生存的压力,早已将他那点微薄的自尊和挑剔,磨得所剩无几。
就在默克尔内心天人交战,又向前蹭了一小步,几乎能感受到斯蒂娜身上传来的体温时,斯蒂娜终于从那种手足无措的状态中找到了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她磕磕巴巴地吐出了那个现实无比的问题:
“那……彩礼怎么算?你打算,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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