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冰碴子抽脸，刮得很厉害，疼得牙酸。
莫九霄按住苏沉璧的手，剑茧磨得她指尖发痒，气音压得极低：
“记好信号别演砸，我的系统监控比宗门长老查岗还严。来我们先排练一下！”
苏沉璧往莫九霄衣襟塞了块冰宫碎玉，这碎玉能挡窥探镜扫描，眼神瞟向西侧石柱：
“厉寒舟那系统连你剑穗晃几下都能拍出来，别露破绽。”
玄衣人影突然从东侧阴影飘出，厉寒舟转着青铜符，眉梢挑得能上天，语气欠得噎人：
“再磨叽，我系统的傀儡把你俩拆了当摆件，摆祭坛陪黑石。”
“破绽得像真的，你的系统不吃‘一眼看穿’的戏。”莫九霄瞥向祭坛黑石。
厉寒舟嗤笑一声，青铜符“啪”地嵌进黑石：“放心，我的系统就爱啃带刺的戏。”
符牌刚落，冰棱带着哨音直扑苏沉璧。
“小心！”
莫九霄拽她躲在身后，左肩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白衣浸出红色血渍，看着吓人，其实就破了点皮。
苏沉璧踉跄后退，长剑“哐当”落地，冰棱却追着她，速度慢得能躲开。
厉寒舟甩银链，本可以绕冰棱三圈，偏偏差了半寸，这是故意留反应时间。
冰棱擦过苏沉璧小臂，血珠滴在雪上，红得扎心，那是她提前涂的鸡血，压根没伤着。
“厉寒舟！”
莫九霄眼尾发红，把苏沉璧搂进怀里，音量故意提三分，生怕待会厉寒舟的系统听不见。
“力道没控住，灵力岔了。”
厉寒舟剑尖刮着石柱，声响刺耳却没敢用力，怕刮出火星引怀疑。
苏沉璧指尖在他后腰敲三下，这是暗号，意思是戏过了，再演就露馅。
莫九霄“唰”地拔剑劈碎冰棱，故意留片冰屑划脸，还“嘶”了声装疼，其实那冰屑比苏沉璧掐胳膊还轻。
苏沉璧闷笑戳他腰：
“刚才你那演技，系统信了才是真傻。”
“还笑？注意你的血……”
话没说完，祭坛深处“嗡”的一声，系统监控阵启动，阵纹很亮，照得黑石泛冷光。
厉寒舟突然捂胸咳出血沫，那是上次炼药剩的鸭血，涂在嘴角很像真的。
他脸色煞白，这是玄冰灵气冻的，灵力乱晃，像个醉汉：
“祭坛禁制不对劲，我灵力岔气了。”
“废物！差点害死她！”
莫九霄扶着苏沉璧后退，语气凶得吃人，眼里担忧半真半假，真怕她被冰棱蹭到。
苏沉璧故意把“流血”的小臂往西侧石柱抬，冰棱又涌上来，歪歪扭扭全是放水，慢得能数清棱角。
“走！再不走被傀儡围了！”
厉寒舟挥重剑挡在身后，舞得密不透风，却全往空处砍。
退到谷口时，冰棱突然刺穿他小腿，血瞬间渗出来，这是他故意引的，
角度算得刚好，只破表皮不伤筋骨，血是裤腿里藏的猪血。
“你们先走，我断后！”
他脸白如纸，声音压得极低。
莫九霄回头喊了句“撑住”，脚步没停，那点担忧半真半假，怕他演太狠伤自己，也怕系统起疑。
跑出三里地，苏沉璧终于笑出声，戳了戳他流血的脸颊：
“你骂他废物的时候，我差点没憋住，系统有脑子早该怀疑了。”
“厉寒舟那腿伤看着够狠，我还以为他要戳穿筋。”
莫九霄抓着她的手渡灵力，语气里带着后怕，明知对方有分寸，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分寸捏得准，结痂是疗伤膏催的。”
苏沉璧蹭掉小臂鸡血，松了口气：
“再演下去我脸都笑僵了。”
“这只是缓兵之计，系统没那么好骗。”
莫九霄望着血月谷皱眉，没了刚才的戏谑。
“所以才要赶紧变强，总不能一直躲猫猫。”
苏沉璧塞给他块暖玉，这暖玉是上次他挡毒雾时她偷偷留的，掌心瞬间暖起来。
厉寒舟一瘸一拐走来，瘸的姿势都故意放重，扯掉渗血布条，露出结痂伤口：
“演得不错，系统弹了‘任务进度50%’，没起疑。”
“你那半寸偏差，下次再敢这么玩，我轮回眼吸了你符牌。”
莫九霄语气藏着真不满，怕苏沉璧受委屈，不是演的。
“不险点怎么骗得过破代码？”
厉寒舟灌了口温凉水：
“我算准了你护妻的劲儿比轮回眼吸力还大，肯定会挡。”
“接下来去哪？总不能一直躲系统，累都累死了。”
苏沉璧绕着他的袖角，怕他跑了。
厉寒舟望向北方，眼里冒光，像是见到了宝贝：
“雪原妖国的极夜，三百年没太阳的地方。”
“那儿冷得能把哈气冻成冰碴子！杂役房老张送药去过那里，回来鼻子冻得跟红萝卜一样！”
莫九霄下意识把苏沉璧往怀里带了带。
“就去极夜，别的地方没这条件。”
厉寒舟掏出卷边地图，指了指冰魄渊：
“你那轮回剑意第一层，只有这儿能领悟，古籍写的，错不了。”
“传说有雪妖专抓小姑娘，还抢糖糕呢！”
苏沉璧拉他袖子撒娇，其实没真怕。
“骗小孩的，比你那次被幻境巨熊追还离谱。”
厉寒舟嗤笑，戳了戳地图上的冰魄渊：
“真正厉害的是寒气流，但那儿的极夜灵力跟你剑意很契合。”
“真能帮我破境？我卡在这层快半个月，练剑还劈坏了宗门石桌。”
莫九霄摩挲剑柄，眼里全是期待。
“我查了三天古籍，还问了老典籍官，错不了。”
厉寒舟敲了敲地图，怕他们不信。
“那现在就走！早破境早摆脱我们的系统，省得天天演戏。”
苏沉璧拽他胳膊，差点把人拽踉跄。
“先养伤，你这肩伤去极夜得冻成冰块。”
厉寒舟摇头：
“而且雪原入口每月初三子时才开，现在去了白跑。”
“还有几天？”
莫九霄指尖按在地图上微颤，急得很。
“五天，够准备了。我帮你熬药，再备御寒丹药，极夜冷得能冻裂玄铁。”
苏沉璧拍他手背，掌心温度让他稳了些。
厉寒舟起身拍掉雪：
“我去备物资，你们别惹事。莫师弟，别再砍光树皮练剑。”
他走后，苏沉璧靠在莫九霄肩头望血月，血月红光把两人影子叠在一起：
“厉寒舟到底什么来头？连轮回剑意的秘密都知道。”
“不管他是谁，现在目标一致，都是摆脱系统，找轮回真相。”
莫九霄搂住她的腰，指腹蹭她发顶：
“暂时能信他，至少没害我们。”
“极夜三百年没太阳，到时候你得给我暖手。”
苏沉璧轻吻他流血的脸颊，怕弄疼他。
“有我在不怕，我灵力是暖的，比暖玉还管用。”
莫九霄蹭了蹭掌心暖玉，眼里全是她的影子。
血月被乌云遮去，莫九霄望着两人的“伤口”，心疼得很：
“五天后去极夜，一定破境。”
夜色渐深，三人身影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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