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门口,老僧怒吼和少年嗤笑同时炸开。
“莫九霄,你走吧!”
“走就走,谁稀罕。”
莫九霄甩上破包袱,转身摸了把供台供果,揣俩。
一个塞嘴里咬得咔嚓响,一个丢进包袱。
“你,偷盗供果,再加一罪!”
戒律僧气得胡子翘。
“加呗。”
莫九霄嚼着果子笑。
“你们除了念咒,也就剩嘴皮子了,难不成再给我剃光头?”
他轻快踏出山门,脸上的笑才收住。
包袱里的佛魔碎片烫得厉害,温度很高。
山坳里,雨点砸得青苔发蔫。
莫九霄蹲在石壁下,掏出佛魔碎片。
它是朵缩着的佛心莲,石面佛纹在轻微扭动。
“搞什么?”
他戳了戳,立马被烫得缩手。
“嘶,还会咬人?”
下一秒,体内魔煞之气狂涌,可一碰碎片佛纹竟瞬间安静。
两股对立力量缠绕融合,化成温暖流往四肢百骸钻。
“老和尚骗我?”
莫九霄眯眼摩挲碎片。
“说能镇魔性,分明是给我‘魔佛混搭’升级!”
话音刚落,碎片猛地一震,金光冲天差点掀开山坳顶。
他眼前一黑,无数画面灌进脑子:
血染战场,白衣女子抱他哭,喊着“下一世一定要找到我”;
佛衣染血的自己举断剑劈魔影,剑风裹着佛号;
魔影眉心粉纹蠕动,竟和苏沉璧的一模一样!
“又是她?”
莫九霄蹲在雨里,冷汗混雨水淌。
“每次轮回都忘干净,这次老子偏要记,谁拦都不好使!”
江南雨巷,青石板被泡得发亮。
莫九霄刚拐进巷,就听见“噗通”一声。
年轻剑客跪他脚边,胸口血窟窿冒黑气,脖子上肥蛊虫往皮肉里钻。
“噬心蛊?万蛊门的新玩具,挺恶心。”
莫九霄用剑鞘戳了戳蛊虫。
“前……前辈救我!”
剑客李清风喘气很急促。
“救你可以,拿一半修为换。”
莫九霄掏耳朵,漫不经心。
“公平交易。”
“你趁火打劫!”
李清风瞪圆眼。
“对啊。”
莫九霄露尖牙笑。
“要么换,要么半个时辰后被蛊啃心,选一个?”
三息后,李清风咬牙:“成交!你得先证明能救我!”
莫九霄打个响指,指尖浮起金黑纹路。
“悟心掌,禅宗禁术,专克邪蛊。”
李清风瞳孔地震:“你是禅院的人?”
“前·禅院的。”
莫九霄按他天灵盖。
“少废话,开始了,疼也憋着。”
轰!滚烫气流灌进李清风经脉,胸口蛊虫尖叫着化作青烟,黑气淡了大半。
“好了。”
莫九霄掸裤腿泥。
“一半修为,现在就给,别赖账。”
“钱货”两清后,李清风瘫在地上,颤巍巍摸出“蛊”字令牌。
“万蛊门在追杀苏小姐,要抓她当活蛊母,养本命蛊。”
莫九霄脚步猛地顿住,揪着他衣领提起。
“你说谁?”
“苏小姐,眉心有淡粉纹……”
话没说完,李清风眼前已空。
雨幕里,莫九霄跑得像阵风,包袱里的碎片烫得快烧穿衣襟。
他攥紧拳头冷笑,“老子还没死,轮得到他们动我的人?”
巷尾兵器碰撞声炸响,伴着女人闷哼。
莫九霄掠上屋顶,瞳孔骤缩。
苏沉璧白衣染血,被三个黑衣人逼在墙角,眉心粉纹亮得刺眼。
“小美人,乖乖跟我们走。”
为首黑衣人语气油腻。
“就凭你们三个废物?”
苏沉璧冷笑喘气。
她袖中滑出短匕,反手扎进肩头!
鲜血溅在粉纹上,纹路暴涨发亮,气浪掀翻黑衣人。
莫九霄看得清楚,粉纹化作血色蝴蝶,振翅间毒雾弥漫,触处冒黑烟。
“卧槽?这还能这么用?”
他抓着瓦片稳住。
“早知道我也给碎片开发特效!”
黑衣人惨叫着化成血水,苏沉璧晃了晃,匕首掉在地上。
莫九霄飞身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莫九霄?”
她睁眼,声音发颤。
“你又来迟了,每次都这样。”
“这次不算。”
莫九霄打横抱起她。
“老子这就带你杀出去,让他们知道抢人要付出代价。”
“万蛊门来了三百死士堵巷口,你一个人怎么打?”
苏沉璧苦笑。
“一个人够了。”
莫九霄舔虎牙,眼里闪凶光。
“刚捡了‘一半剑仙’的修为,正愁没地方用。”
巷口火把连成片,烤得雨幕扭曲。
万蛊门长老拄着蛊杖阴笑。
“交出苏沉璧,留你全尸,不然尝尝万蛊噬心!”
莫九霄把苏沉璧甩到背后让她扒着脖子,活动手腕咔咔响。
“要活的没有,死的要么?打包给你们门主当贺礼。”
“放蛊!”
长老怒喝,黑压压的蛊虫涌来。
莫九霄打个响指,金黑火焰炸开,烧得雨水滋滋响。
“佛魔同源,燃。”
蛊虫在火里尖啸成灰,长老脸色大变。
“你被禅院逐出,怎么还会佛门禁术!”
“所以现在没规矩绑着,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莫九霄笑得恶劣,火焰跟着往前窜。
一炷香后,巷口满地焦尸。
莫九霄踩着长老的头碾了碾。
“回去告诉门主,苏沉璧是老子罩的,再伸手,下次剁了喂狗。”
破庙里,苏沉璧靠在积灰的供桌上,脸色苍白如纸,肩头伤口渗血。
“你为什么救我?每一世你都记不住我,这次……你记得了?”
莫九霄没回答,掏出佛魔碎片按在她眉心粉纹上。
嗡……粉纹与佛纹同时亮起,柔和光芒笼罩两人。
苏沉璧眼泪砸在莫九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颤。
“原来是你,魔渊底那一世,是你替我挡噬魂钉,当时你浑身是血,我以为你死了。”
“你也记起来了?”
莫九霄僵住。
“只记起噬魂钉的事,但够了。”
苏沉璧含泪笑。
“这次换我护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挡前面。”
莫九霄伸手笨拙擦她眼泪,俯身鼻尖碰鼻尖。
“好。但你要是再敢先死,就算追到阎王殿,我也把你从判官手里拖回来,绑在我身边。”
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
莫九霄背着苏沉璧走出破庙,她趴在他背上笑。
“你慢点走,晃得我头疼。”
“嫌晃?那我跑两步?”
莫九霄故意颠了颠,逗得她拍了他一下。
朝阳刺破云层,金光洒在两人身上。
“接下来去哪?”
苏沉璧声音软软的。
“万蛊门。”
莫九霄掂了掂背上的人,语气轻松像逛街。
“掀了他们的锅,省得以后烦我们。”
“疯子。”
苏沉璧轻笑。
“彼此彼此。”
莫九霄侧头看她,阳光照得她脸晃眼。
“你刚才那血色蝴蝶,够疯够炫。”
“想学?拿你的轮回记忆换。”
苏沉璧挑眉。
“成交。”
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里两道影子紧紧依偎,像终于拼合的半圆。
苏沉璧拍了拍他的肩。
“我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万蛊门的尾巴,你们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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