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规矩，应该是明天才回门。
但夏永诚看着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想到没两天又要分开，心里实在不舍，大手一挥：
“不管那些虚礼了！什么规不规矩的，今天就回家住！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没两天又要分开了，能多聚一会儿是一会儿！”
周曼也连连点头：“就是，回家住，家里舒服。”
沈政东和夏涵曦对视一眼，知道拗不过父母这份沉甸甸的不舍，便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听爸妈的。”
于是，一家三口又跟着夏永诚和周曼回了家。
一进门，回到熟悉的环境，嘟嘟就像回了水的小鱼，立刻活泼起来。
“外公，我要看动画片！”她熟门熟路地跑到客厅，指着电视。
“好，外公给你开。”夏永诚乐呵呵地打开电视，从少儿频道给她找动画片看。
放的是《熊出没》，嘟嘟看得咯咯直笑。
看了一会儿，她的小脑袋瓜又转了转，跑到刚坐下的沈政东身边，抱着他的腿仰起小脸：
“爸爸……嘟嘟想吃蛋糕……小小的那种……”
沈政东哪里抵抗得了女儿这软乎乎的撒娇，立刻把宝贝女儿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拿出手机：“好，爸爸给你买。想要哪个？草莓的？巧克力的？还是上次那种有水果的？”
嘟嘟立刻来了精神，熟练地拿过爸爸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小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自己认真地挑选起来。
看中一个粉色的草莓小蛋糕，她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单。
“爸爸，要扫脸支付。”她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沈政东的脸。
沈政东配合地刷脸付了款，然后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小笨蛋，爸爸不是告诉过你支付密码吗？怎么又忘了呀？”
嘟嘟转过身，整个人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小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耍赖：
“记不住嘛……好多数字……”
沈政东被女儿这依赖又无辜的小模样把心都萌化了，抱着她轻轻摇晃：“那嘟嘟怎么就记得住爸爸的电话号码呢？那么长的一串熟悉。”
嘟嘟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回答：“因为……曾祖父教我的呀！曾祖父说，嘟嘟要是在外面走丢了，或者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只要记得爸爸的电话号码，告诉警察叔叔或者好心的叔叔阿姨，就能找到爸爸，就能回家了！”
她顿了顿，小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苦恼：“但是……支付密码……嘟嘟记不住……而且，而且嘟嘟也不会用呀……曾祖父说那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沈政东听着女儿稚气又懂事的话语，心里软成一滩水，又酸又暖。
他亲了亲女儿的发顶，把她搂得更紧：
“嘟嘟真棒，记得爸爸的电话号码。支付密码记不住没关系，有爸爸在，爸爸给你付。”
“嗯！”嘟嘟用力点头，又开心地开始看动画片了，等着她的小蛋糕。
夏涵曦和周曼在厨房准备晚饭，看着客厅里父女俩温馨的互动，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沈政东看着怀里香香软软、像块小甜糕似的女儿，
听着她奶声奶气地说着童言稚语，感受着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亲近，心底那个关于二胎的天平，彻底、无可挽回地倒向了一边。
不想要了。
真的，一点也不想。
有嘟嘟一个女儿，已经把他整颗心都填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来分走一丝一毫的关注和爱意。
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能不能像爱嘟嘟这样，去爱另一个孩子。
他更无法忍受，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让他的小公主感到一丝一毫的失落或委屈。
他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和水果刀，动作熟练地开始削皮。
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稳稳地垂落。
削好后，他又细心地将苹果切成很小、适合女儿咀嚼的小块，用水果叉叉起一块，递到女儿嘴边：
“宝贝，来，吃苹果。”
嘟嘟正被动画片吸引，看到爸爸递到嘴边的苹果，很自然地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吃了进去，小腮帮子鼓鼓地嚼着。
“爸爸，果果好甜啊……”她含糊不清地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政东看着她满足的小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柔声说：
“没有爸爸的宝贝甜呀。”
他侧过脸，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带着点诱哄：“亲爸爸一下好不好？”
嘟嘟立刻转过头，毫不吝啬地在爸爸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响亮，还带着点苹果的清甜气息。
沈政东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他也低头，在女儿的小脸上也亲了一下：
“我的宝贝真乖，真听话……”
嘟嘟被爸爸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很开心。
她伸出小手，从果盘里也叉起一小块苹果，努力地举高，递到沈政东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爸爸也吃！”
沈政东毫不犹豫地张嘴，吃下了女儿喂来的苹果。
明明是最普通的水果，此刻却仿佛带着蜜糖般的甜意，一直渗进心底最深处。
“谢谢宝贝，真好吃。”
父女俩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一个苹果，偶尔交流几句关于动画片的情节。
厨房门口，夏涵曦悄悄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热。
她知道，沈政东对女儿的爱，是独一无二、深入骨髓的。
那份因为缺失了三年陪伴而产生的、近乎偏执的补偿心理和独占欲，或许永远都不会消失。
而这，也让她更加确信，关于第二个孩子的约定，或许真的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甚至……永远不会实现了。
不过，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她心里只有满满的幸福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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