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据点的晨霜还没褪尽,了望台的铜铃突然急促作响,清脆的铃声穿透潮湿的雾气,在山谷间回荡。值守队员扒着木栏大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杨兄弟!蛮兵动了!大批人马往鹰嘴崖方向去了,望眼镜里能看到旗号,是高桥的主力!”
杨岩芯刚把新制的地形沙盘摆稳在议事区中央,沙盘里用黏土堆出的鹰嘴崖、芦苇沟、乱石坡栩栩如生,连溪流的走向都用蓝布精准标出。闻言他立刻抄起挂在岩壁上的水晶望眼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望台——西北方向的雪地里,黑色的队伍如潮水般涌动,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两门铜炮被骡马拖拽着,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痕。
“不是直奔据点来的。”杨岩芯眯起眼,望眼镜里的蛮兵队伍在五里坡突然分岔,一队沿着主路往鹰嘴崖推进,另一队则钻进了西侧的密林,“高桥这是想玩花样,故意暴露一路兵力,另一路藏着猫腻。”
苏妙音这时抱着一摞情报卷轴跑来,靴底沾着的草屑簌簌掉落:“老王凌晨传回的密报,说高桥昨晚召集军官开会,帐内传出‘分进合击’‘围歼’的字眼。西侧密林有条隐蔽山道,能绕到咱们据点后方的水源地!”
林羽一把将重机枪往肩上一扛,枪托撞得石墙闷响:“俺带弟兄去堵密林山道!把陶罐雷往道上一埋,保证让蛮兵有来无回!”
“别急。”杨岩芯按住他的胳膊,将望眼镜递给苏妙音,转身快步走下了望台,手指点在沙盘的密林入口,“你看这地形——密林山道宽不足两米,两侧是陡坡,确实适合伏击,但只要蛮兵派十个工兵在前边排雷,咱们的陶罐雷就废了。而且这队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在别处。”
赵老栓刚从锻炉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截铜炮管,闻言凑过来:“杨兄弟的意思是,蛮兵想声东击西?”
“是‘声西击东’。”杨岩芯拿起木炭,在沙盘上画了两道交错的箭头,“主路的蛮兵是幌子,用来吸引咱们的主力;密林的小队是牵制,想搅乱咱们的部署;真正的杀招,应该是从鹰嘴崖东侧的断石谷绕过来,直扑咱们的兵械坊——那里堆着火药和锻炉,一旦被炸毁,咱们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陈二柱蹲在沙盘旁,指尖划过断石谷的位置:“断石谷全是碎石,车马进不去,蛮兵难道要徒步突袭?”
“徒步才隐蔽。”杨岩芯拿起一块代表蛮兵的小木牌,放在断石谷入口,“高桥吃过咱们地形伏击的亏,肯定会选最意想不到的路线。断石谷虽然难走,但能直达据点东侧的悬崖,那里只有两个哨兵,防守最薄弱。”
苏妙音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情报卷轴:“老王说蛮兵里有个‘地形师’,是刚从东域调来的,据说对黑风岭的地形了如指掌。看来这路线是他选的。”
“正好,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杨岩芯眼神一凛,开始在沙盘上部署兵力,“林羽,你带二十人,配两挺轻机枪,去主路的乱石坡设防,架起假炮位,多插旗帜,务必造出‘主力在此’的假象,把蛮兵的主注意力全引过去;张狗子,你带十五名降兵,去密林山道埋五颗‘连环雷’,但别真炸,等蛮兵工兵排雷时,放两枪就撤,让他们以为咱们真的在防这里;陈二柱,你带十名铳手,跟着我去断石谷的出口设伏,那里有块大青石,正好能架掷弹筒;苏妙音,你守在了望台,用三色旗传递消息——红色是‘蛮兵主路进攻’,绿色是‘密林小队动了’,黄色是‘断石谷发现敌人’。”
赵老栓立刻道:“俺这就去备雷!再给断石谷的弟兄们备十颗‘踏发雷’,那地方碎石多,正好能伪装!”
队员们立刻分头行动。杨岩芯带着陈二柱的小队往断石谷赶,脚下的碎石硌得脚生疼,两侧的崖壁如刀削般陡峭,阳光只能从头顶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在这大青石后面设伏。”杨岩芯指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二柱,你带三人架掷弹筒,瞄准谷口的窄道,只要蛮兵一出来,立刻开火;剩下的人分散在两侧崖壁,用改造铳枪封锁出口,别让一个蛮兵跑掉。”
陈二柱立刻带人行动,将掷弹筒架在石后,反复调整仰角:“杨兄弟,这位置好!掷弹筒能覆盖整个谷口,蛮兵想冲出来都难!”
杨岩芯则带着人在谷口埋踏发雷,用碎石和枯草仔细伪装,只露出细微的铁丝:“记住,等蛮兵的先头部队全部走出谷口再炸,争取一锅端。”
约莫半个时辰后,了望台的方向传来一声哨响,苏妙音挥舞着红旗——蛮兵的主路部队开始进攻了。杨岩芯透过石缝望去,远处的乱石坡方向,林羽的小队正开火反击,轻机枪的“哒哒”声隐约传来,蛮兵的铜炮也开始轰鸣,炮弹落在空地上,炸起漫天碎石。
又过了一刻钟,绿旗挥动——密林的小队动了。杨岩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高桥果然上钩了,以为咱们的兵力全被牵制在主路和密林。”
陈二柱握紧了掷弹筒的击发杆,手心沁出冷汗:“杨兄弟,蛮兵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咱们预判错了吧?”
“再等等。”杨岩芯按住他的手,“断石谷难走,徒步行军慢,而且他们肯定会派斥候探路,不会这么快。”
果然,又过了两刻钟,谷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杨岩芯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透过石缝观察——五个蛮兵斥候正举着铳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时不时用刺刀拨开路边的枯草,显然在排查陷阱。
斥候很快走出谷口,见没有动静,对着谷内挥了挥手。紧接着,三十多个蛮兵鱼贯而出,个个背着短铳,腰挂手榴弹,显然是精锐突袭小队。为首的军官举着军刀,低声下令:“快!直奔东侧悬崖,炸掉他们的兵械坊!”
就在蛮兵全部走出谷口的瞬间,杨岩芯大喊:“炸!”
陈二柱猛地扣动掷弹筒的扳机,两颗炮弹呼啸着飞出,在蛮兵中间炸开,碎石和弹片飞溅,五个蛮兵当场倒地。两侧崖壁的铳手也同时开火,改造铳枪的枪声在谷口回荡,蛮兵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往谷内退。
“想跑?晚了!”杨岩芯挥动手臂,两名队员猛地拉动绳索,谷口的踏发雷接连爆炸,“轰!轰!轰!”的巨响震得崖壁掉渣,蛮兵的退路被彻底封死。
为首的军官见状,疯狂地挥舞军刀:“冲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蛮兵们嘶吼着往石缝方向冲,却被轻机枪的火力死死压制。陈二柱的掷弹筒再次开火,又炸倒了一片蛮兵。杨岩芯端起改造铳枪,瞄准那个军官,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他的胸口,军官应声倒地。
剩下的蛮兵见指挥官死了,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杨岩芯让人将俘虏绑起来,刚要下令撤退,了望台的哨声突然急促起来,苏妙音挥舞着黄、红两面旗帜——断石谷的伏击成功了,但主路的蛮兵发起了总攻,林羽的小队快顶不住了!
“快回援!”杨岩芯大喊着,带着小队往主路赶。刚到乱石坡,就看到蛮兵的主力正疯狂冲锋,林羽的小队躲在假炮位后,轻机枪的子弹已经快打光了,不少队员都挂了彩。
“掷弹筒开火!瞄准蛮兵的机枪阵地!”杨岩芯下令。
陈二柱的掷弹筒立刻开火,三颗炮弹精准命中蛮兵的重机枪位,炸得蛮兵机枪手飞了起来。张狗子的小队也从密林方向赶来,从侧面夹击蛮兵。蛮兵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
“冲锋!”杨岩芯拔出腰间的砍刀,率先冲了上去。队员们紧随其后,改造铳枪和砍刀交替使用,蛮兵溃不成军,纷纷往黑风岭深处逃。
战斗结束后,队员们打扫战场,缴获了一挺重机枪、三十支铳枪,还有不少子弹和手榴弹。林羽拄着轻机枪,脸上满是兴奋:“杨兄弟,你这预判太准了!要是真被蛮兵从断石谷摸进来,兵械坊就没了!”
杨岩芯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指着沙盘的方向:“不是我准,是地形不会骗人。高桥想利用地形绕后,却忘了咱们比他更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下次他再想玩花样,咱们照样能预判到。”
苏妙音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的情报:“老王说高桥逃回去后,把那个地形师骂了一顿,还说要亲自勘察地形,下次一定要打败咱们。”
“正好,让他来。”杨岩芯眼神坚定,“赵师傅,咱们再造一批陶罐雷和掷弹筒炮弹,下次让高桥尝尝更厉害的!林队长,你带队员们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把所有能藏人的沟谷、能设伏的隘口都标出来,下次不管他从哪来,咱们都能提前预判。”
众人立刻应声。接下来的几天,队员们分头行动:林羽带着人勘察地形,绘制了详细的舆图,上面标注了每一个适合伏击的地点;赵老栓带着锻工们加班加点,造了五十颗陶罐雷和三十发掷弹筒炮弹;苏妙音则加强了情报收集,让老王盯紧高桥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回报。
杨岩芯则每天对着沙盘推演战术,把蛮兵可能的进攻路线、兵力部署都一一模拟。有时他会让林羽扮演高桥,自己指挥防御,演练各种应对方案。“要是蛮兵从北侧的雪沟进攻怎么办?”“要是他们先用铜炮轰击咱们的了望台呢?”“要是他们派小队偷袭咱们的水源地,断咱们的水呢?”
每次推演,杨岩芯都会提出各种假设,逼着队员们想对策。张狗子一开始总是被问住,后来也学会了结合地形想办法:“要是他们偷袭水源地,咱们就在水源旁埋雷,再派小队绕到他们后面,前后夹击!”
陈二柱则琢磨出了“梯次防御”的法子:“要是他们用铜炮轰,咱们就先撤到第二道防线,等他们冲上来,再用掷弹筒炸他们的炮位!”
杨岩芯看着队员们的进步,心里很是欣慰。他知道,预判蛮兵动向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只有让每个队员都学会分析地形、判断敌情,才能真正做到不被动挨打。
第五天清晨,老王传回紧急情报:高桥真的要亲自勘察地形,带着二十名护卫,往断石谷方向去了。杨岩芯立刻召集众人:“这次咱们不打伏击,只派斥候远远跟着,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苏妙音,你带两名斥候,用望眼镜观察,别暴露自己;林羽,你带十人在附近接应,一旦有情况立刻支援。”
苏妙音带着斥候出发后,杨岩芯又对着沙盘推演起来:“高桥亲自勘察,肯定是想找新的进攻路线。断石谷被咱们伏击过,他大概率不会再用,说不定会打南侧芦苇沟的主意——那里地势低,适合隐蔽行军,但芦苇丛里容易藏雷。”
果然,傍晚时分,苏妙音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杨兄弟,你猜对了!高桥在断石谷看了看,骂了几句就走了,然后去了南侧的芦苇沟,还让护卫用刺刀拨开芦苇,好像在找什么。”
“看来他是想从芦苇沟进攻。”杨岩芯拿起木炭,在沙盘的芦苇沟位置画了个圈,“芦苇沟的尽头是咱们的粮库,他想烧咱们的粮草!下次咱们就在芦苇沟里埋上‘火障雷’,他一来就给他们点把火!”
赵老栓立刻道:“俺这就去造火障雷!用浸过桐油的干草裹着火药,一炸就能烧一片,芦苇沟里全是干草,保证能把蛮兵烧得屁滚尿流!”
队员们再次行动起来,在芦苇沟里埋上火障雷,又在粮库周围加固了防御工事。杨岩芯则带着小队在芦苇沟附近的山坡上设了观察哨,只要蛮兵一来,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又过了三天,了望台终于发现了蛮兵的动向——这次高桥带了五十人,直奔芦苇沟而来,每人身上都背着火把,显然是想烧粮库。杨岩芯立刻下令:“按计划行动!林羽带轻机枪队守粮库,张狗子带降兵在山坡上埋伏,陈二柱的掷弹筒队瞄准芦苇沟的入口!”
蛮兵很快走进了芦苇沟,为首的护卫用刺刀拨开芦苇,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到火障雷的位置时,杨岩芯大喊:“拉雷!”
队员们猛地拉动绳索,五颗火障雷同时爆炸,“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窜起,芦苇丛被点燃,浓烟滚滚。蛮兵们被烧得惨叫着往回跑,却被山坡上的张狗子小队用铳枪拦住去路。
“掷弹筒开火!”陈二柱的炮弹精准命中蛮兵的退路,炸倒了一片蛮兵。林羽的轻机枪队也从粮库方向冲出来,夹击残兵。
高桥看着着火的芦苇沟,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残兵往回逃。这次他不仅没烧到粮库,还损失了二十多个护卫,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到据点,队员们欢呼雀跃。林羽举着缴获的火把,笑着说:“杨兄弟,你的预判太神了!高桥想干什么,你好像都知道!”
杨岩芯笑着摇头:“不是我神,是地形和情报不会骗人。只要咱们多观察、多推演,就能提前知道蛮兵的动向,永远掌握主动权。”
苏妙音这时递过来一张新的情报:“老王说高桥这次彻底气疯了,要从东域调更多的兵力来,还说要请‘妖师’帮忙。看来下次来的,就不只是蛮兵了。”
“妖师?”杨岩芯想起之前在矿洞里看到的符文和石甲怪,眼神变得凝重,“不管是蛮兵还是妖师,只要他们还在这片山里,咱们就能通过地形预判他们的动向。下次咱们不仅要埋雷、架炮,还要想办法对付妖师的邪术!”
赵老栓立刻道:“俺听说妖师怕硫磺和朱砂,下次俺在雷里加些硫磺粉,说不定能对付他们!”
杨岩芯点头:“好!咱们多准备些硫磺,不仅造火药,还要用来对付妖师。苏妙音,你让老王再去查查妖师的底细,看看他们有什么弱点;林羽,你带队员们继续熟悉地形,把周边的山山水水都摸透,不管妖师从哪来,咱们都能应对!”
夜幕降临,溶洞里的炉火依旧明亮。杨岩芯站在沙盘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每一个标记都是一次预判,每一次预判都是一次胜利。他知道,预判蛮兵动向只是开始,随着高桥的增兵和妖师的介入,战斗会越来越难。但他并不畏惧,只要他们能继续利用地形、收集情报、推演战术,就永远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窗外的月光透过溶洞的缝隙照进来,洒在沙盘上,照亮了那些代表着胜利的标记。杨岩芯握紧了手里的木炭,心里充满了信心——不管敌人有多强大,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依靠智慧和地形,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没有守不住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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