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夸别的孩子都说，唯独对自家娃的评价是天真可爱。
苏青这臭小子竟敢笑话姐姐像个小蠢蛋。
但姐姐向来机敏过人。
她听出老师的弦外之音——说孩子天真，不过是成绩差得没别的优点可夸罢了。
和天下父母一样，姐姐逮着机会就要念叨，盼着这小糊涂蛋能开窍。
今天有苏青撑腰，平时挨惯揍的小豆丁胆儿肥了，嚼着糖葫芦回嘴：我要是笨，那你呢？
我当然聪明！姐姐斩钉截铁。
那聪明的妈妈怎么生出笨小孩？小豆丁咽下山楂嚷道，你为啥不把我生得比别人家孩子机灵？
苏青挑眉看向小豆丁。
要说机灵谈不上，但这份胆量...
确实勇！
居然敢顶嘴，皮又痒了是吧？姐姐被噎住，觉得家长威严受损，扬手就要教训。
小豆丁见状麻溜躲到苏青身后，攥着他裤腿探头探脑——上次逃跑后被揍得屁股开花还没糖吃的教训，她可记着呢。
姐姐放下手。
她向来有原则，家里的事从不外扬，再小的孩子也得给足脸面。
院里人都说她宠坏了闺女，说丫头片子不打不成器。
对这些闲话，姐姐从来嗤之以鼻。
可就这么算了又不甘心，万一以后天天顶嘴还了得？瞥见苏青的身板，姐姐突然计上心头：今晚没你饭吃！
小豆丁顿时傻眼。
漫漫长夜饿着肚子怎么熬？
转念一想——可以去舅舅家蹭饭呀！苏青做饭可香了。
姐姐早看穿她心思，冷笑道：你舅舅今晚也不开火！
呜——小豆丁彻底蔫了。
煤炉子噼啪作响，小豆丁破天荒捧着课本坐在小板凳上。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小霸王，听说要饿肚子立马认怂，签下一堆不平等条约才换来晚饭资格，读书就是头一条。
（注：根据要求删除了何雨水回屋等无关内容，人物名称与关键情节均保留，将原文压缩至三分之二篇幅。
）
姐姐把东西收拾妥当，该存菜窖的存菜窖，该放衣柜的放衣柜。
她在果盘里抓了把糖果，推到小豆丁跟前。
之前说的不过是气话，故意吓唬小豆丁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不给她东西吃？
瞧见她这么听话，还主动翻起书来，姐姐便塞给她最爱的大白兔奶糖。
小豆丁立刻笑得眉眼弯弯，一边嚼着糖，一边装模作样地看书。
原本她只是想拿本书摆个样子，实际上准备发呆。
但既然妈妈给了甜头，那就勉强看两眼吧！
见小豆丁捧着书本，姐姐嘴角微扬，拿起剪刀开始剪窗花。
苏青饶有兴趣地凑近观察。
这年头年味浓得很，贴窗花是过年少不了的习俗。
姐姐将红纸对折，剪刀灵巧地穿梭，不一会儿就剪好了一幅窗花。
仔细端详，手艺确实不错，比起后世机器量产的成品也不逊色。
“剪得真好看！”
苏青由衷夸道，“手真巧！”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我剪了多少年了？”
姐姐笑着应道，对苏青的称赞很是受用。
她在饭店工作，有些菜肴需要雕花装饰，这都是她的拿手活，雕龙刻凤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小小窗花了！
在姐姐那儿待了一阵，苏青便起身回了自家院子。
穿过中院时，他朝隔壁缺心眼小棉袄家扫了一眼。
房门紧闭，但门缝里飘出丝丝热气——看来年底连轴加班的缺心眼小棉袄终于回来了。
苏青没急着过去打招呼，推门进了自己屋里。
暖意瞬间包围全身，煤炉烧得正旺，屋里少说也有十来度，还算舒坦。
他往炉膛里添了些煤块，又检查了一下发酵的豆豉。
刚掀开坛盖，一股浓烈的臭味混着香气直冲鼻腔。
苏青猛吸一口，赶紧扣上盖子——这味道已经开始成型，再闷些日子就能吃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苏青拉开门，只见何雨水穿着红棉袄站在外面，两条麻花辫垂在肩头，脸上写满疲惫。
“青哥，你回来啦！”
她挤出一个笑容。
苏青侧身让出通道：“刚和姐去置办了点年货。”
何雨水迈进门槛叹气：“真羡慕，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年货还没顾上买呢！”
“你哥没张罗？”
苏青随口问道。
提起这个，何雨水扶着额头直摇头：“别提了！回来路上我跟他说这事，你猜他怎么说？”
“厂里工资还没发，他手头紧，说要等发了钱再办！”
“我就纳闷了，我哥每月三十七块五，在轧钢厂吃饭又不花钱，怎么就能攒不下钱呢？”
“这你得问他本人了。”
苏青笑道。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傻柱一个光棍汉，食堂管饭又没啥大开销，钱能去哪？八成全填了寡妇家的无底洞。
这回闹出这么大乱子，连贾张氏都进去了，傻柱能不破财消灾？
不过这些闲话苏青懒得说，他一向不爱背后议论是非，更何况缺心眼小棉袄跟傻柱是亲兄妹。
再说了，傻柱给寡妇花钱那是周瑜打黄盖，自己看个乐子就行，多嘴反倒惹一身腥。
何雨水嘟囔道：“我哥总神神秘秘的……但我琢磨着，他估计把钱都花在请媒人上了。”
苏青点头附和：“有可能，毕竟你哥这岁数确实该着急了。”
“青哥，我刚才回院里听说贾张氏被送去劳改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跟我说说！”
何雨水满脸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苏青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不过只说了大家都知道的部分，没提傻柱的事。
何雨水听完轻轻点头，心里却不太相信贾张氏会偷车轱辘。
她虽然外表凶巴巴的，实际上胆子小得很。
平时小偷小摸可能敢干，但这种大动作她肯定没那个胆量。
何雨水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傻柱还托叁大爷帮忙相亲，想认识冉老师来着。
当时她还为哥哥打抱不平，傻柱却神秘兮兮地说有办法整治叁大爷。
结果今天加班回来就听说贾张氏因为偷叁大爷的车轱辘被抓了，这也太巧了吧？
她在供销社买年货时特意问过傻柱这事，可哥哥根本没搭理她。
这事儿又不好去问秦淮茹，只能来找苏青打听情况。
看苏青也说不出更多内情，何雨水反而松了口气——就算真是傻柱干的，至少没人发现。
既然这样，还是少说话为妙。
何雨水赶紧岔开话题，愁眉苦脸地说：说起这个，青哥，你说我哥怎么就一直讨不到媳妇呢？
何雨水工作单位离得远，整天早出晚归的，又总惦记着苏青，对傻柱的事知道的不多。
电视剧里她也就偶尔回趟院子，连全院大会都没参加过几次，结婚后更是大半年才回来一次。
你真不知道？苏青反问道。
我哪知道啊！要我说我哥条件也不差啊！何雨水皱着眉头说，他这个年纪还没对象，别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苏青点点头：这话在理。
不过雨水，我一直想不通，你哥和许大茂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上次他俩还在粪坑里打了一架！
难道我哥找不到对象跟许大茂有关系？何雨水急忙追问。
苏青给她续了杯热茶：是有那么点关系。
许大茂捣乱倒是正常，何雨水放下茶杯，上次秦姐要把她表妹介绍给我哥，就是许大茂在旁边说坏话把人吓跑的！
这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别的原因。
苏青笑着说。
什么原因？何雨水追问道。
苏青正要开口：其实跟娄晓娥...话没说完就被何雨水打断了。
你是说我哥喜欢许大茂的老婆娄晓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何雨水瞪大眼睛惊呼道。
苏青无奈地扶额，这小棉袄真是缺根筋，脑子里装的都是水，话只听一半就大惊小怪。
“这不就明白了吗？你哥和许大茂斗了这么多年，许大茂娶了娄小娥这样的媳妇儿。”
“以你哥那倔脾气，肯定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找个不比娄小娥差的媳妇不可！”
“这么一来，你哥的眼光就高了，轧钢厂里那些姑娘他哪能看得上？”
“他中意的都是条件好的，可人家也不缺追求者，你哥哪有胜算？”
“再加上他那张得罪人的嘴，一来二去，可不就单身到现在。”
听完苏青的话，何雨水紧皱眉头细细琢磨，觉得确实在理。
难怪给介绍了那么多女同学他都挑三拣四。
原来这些年找不到对象，是被许大茂给架在那儿下不来了！
“这可难办了，娄晓娥家条件多好啊。”
何雨水愁容满面：“要按这个标准找，我哥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苏青慢悠悠地品着茶，没搭话。
“青哥，你说许大茂家世代贫农，长得也一般，怎么就能娶到娄晓娥呢？”
何雨水百思不得其解，许大茂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人品还差，娄晓娥怎么会看上他？
苏青笑着说：“说不定就是运气好呗！”
“再说了，许大茂外表也不差啊，一米八的大高个。”
“出门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衣服穿得板板正正，看着就精神。”
“那张嘴更厉害，哄起姑娘来甜得很，你哥那臭脾气哪比得上？”
“青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何雨水想起自己哥哥的模样。
整天邋里邋遢，头发都不爱洗。
那件灰棉袄能穿大半个冬天，脸都懒得洗。
屋里乱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还得经常麻烦秦淮茹帮着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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