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些务实的法家人物则看到了其统治术的“高效”。明代张居正对僚属慨叹:“此制虽酷,然于维稳实有奇效。将人一生牢牢绑定,青年洗脑,壮年榨力,老则弃之,犹如使牛马,尽其力而后烹之。若论驾驭黔首、稳固税基,其术不可谓不精。然我仁政,岂能行此苛法?陛下励精图治,均平赋役,使民得休养,方是长治久安之本。”
市井百姓的反应则更为直观。一个茶馆里,退休的老账房先生咂摸着嘴说:“五十岁就进林子等死?俺今年五十有八,还在东家铺子里算账呢!照他们那儿的活法,俺岂不是早该被扔到乱葬岗了?还是咱们这儿好,老了还能含饴弄孙,享几天清福。”
一些底层的手工业者则愤愤不平:“啥‘林栖’?说得好听!不就是干不动了就被当破抹布扔掉吗?合着咱们穷苦人一辈子当牛做马,临了连个善终都混不上?这婆罗门的心,真是比砒霜还毒!”
……
“至于后面的阶段也就是六十岁之后, 这个阶段理论上就和贱民等低种姓基本无关了,是高种姓老人的专属退休生活。按照说法,这些人会舍弃所有财产和家庭关系,云游四方,托钵乞食,彻底专注于追求最终的解脱。(翻译翻译就是:高级婆罗门或刹帝利老了以后,可以放下一切,开始享受无拘无束、受人尊敬的‘灵性追求’生活,和第三阶段低种姓的林栖有着天壤之别。)”
【“五十岁赶进森林自生自灭……这老龄化问题解决得真‘彻底’啊!”】
【“赤裸裸的实用主义,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剥削!”】
【“低种姓:干活到死;高种姓:享受到老。真是双标得可以!”】
【“我的理解;就算种姓制运行再稳固但人口基数大了总会出现异见和反抗者,除了物理消灭那就从宗教和世俗里给这些人提供另一条路,苦修!能成功的肯定是大毅力者让他们自己把精神专注到修行而不是反抗!修成功的给予一定社会地位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被炼化成种姓制度的一环了还能给其他异见反抗者起示范作用。”】
西汉,司马迁直接将其与周厉王、卫懿公等昏君的行径类比:“夫立法而自遁之,此乃取乱之道。昔周厉王专利,卫懿好鹤,皆失信于民,终致败亡。今观婆罗门之制,其欺罔天下,莫此为甚!然其竟能维系千年,盖因民智未开,上下隔绝至此,可悲可叹!”
……
一些寺庙的高僧也摇头叹息:“阿弥陀佛。我佛门虽有清规戒律,然亦讲众生平等,机缘各殊。如此将修行之路按种姓、年龄截然割裂,且厚此薄彼,实非慈悲之道,近乎魔障矣。”
……
“这套阿什拉玛制度的精妙之处在于它首先承认了苦修的价值,没有直接否定耆那教,避免了正面冲突。但它紧接着规定:每个人都可以苦修,但必须按顺序来!必须先在家居期尽完你的社会职责!
“尤其是对于低种姓,婆罗门祭司强调:你们认真履行自己种姓的职责(即安安分分给老爷们干活),本身就是一种积累善‘业’的最重要行为! 如果不完成这几十年的社会职责就跑去苦修,那么恶业将会不断积累,无论如何苦修也无法消除,下辈子更惨。”
“一个人需要完成社会职责一直到六十岁后(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活着话,按照前几年的统计,在阿三那边,一个贱民能活到四十岁都要算年纪大的。),才能去苦修,这个大活,一石多鸟,不只是解决了苦修的问题,还‘彻底解决’解决了人口老龄化的问题,毕竟老人直接丢林子里。”
“最后,祭司们利用垄断的舆论和教育渠道,将这套制度包装成‘神圣的人生正道’广泛传播,极大地挤压了耆那教在底层民众中的传播空间,巧妙地消解了其刨根式的危害。”
“在解决耆那教的威胁的时候,同时也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你们说人人都要苦修,那么你们婆罗门祭司自己会严格按照这个制度,在五十岁后乖乖去森林里林栖吗?刹帝利国王会放弃权力去苦修吗?富有的吠舍商人舍得放弃万贯家财去托钵乞食吗? 即使首陀罗虽然作为底层平民,他们屁股底下还有一个达利特呢,他们能够抛弃家庭去狠狠的苦修吗?”
“其次,对于首陀罗和达利特,他们往往连基本温饱都难以维持,平均寿命极低(如前几年统计,印度一些地区的达利特平均寿命可能都不到五十岁),这套‘五十岁后苦修’的制度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甚至是一种残忍的讽刺。”
“而且更加重要的事,苦行僧们表示他们的行为是苦修,而不是直接去投胎,所以他们也是要活,要吃饭喝水穿衣住屋子的,但教义又规定了他们不准进行任何生产活动,那么他们要怎么活下去呢?光靠捡掉落的果子、过滤喝水,能量摄入连维持基本生存都困难,即使坚强的活了下来,那也和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没什么区别,别说出去传教了,能熬过一个雨季都算奇迹。”
“为了活下去,苦行僧们只能靠其他人的供养才能活下去,所以在长期的实践之下,一个非常抽象但又符合‘市场规律’的产业逐渐形成了,苦行僧们开发出一种新的服务,‘代修’服务,你可以理解为是‘拼好修’。”
“这是专门针对那些身居高位、不想(也不需要)亲自苦修的高种姓人群开发的VIp服务。这些老爷们出钱、出物资、提供住所和食物,供养一批专业的苦行僧。然后,这些苦行僧就通过为他们祈福、讲法、举行复杂而冗长的宗教仪式等方式,来表示:阁下,您今生需要吃的苦,我已经帮您代修完了!您积累的善业已经足够,可以安心继续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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