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如同烧红的铁水浇入万载玄冰!刺耳的灼烧声混合着阮桀非人的惨嚎,在灼热的石室内疯狂回荡!墨玉火煞池中,粘稠如墨汁、翻涌着暗红气泡的池水,如同亿万条饥饿的毒蛇,疯狂撕咬着阮桀焦炭般的身躯!
焦黑的皮肤如同脆弱的纸片,在狂暴火煞的侵蚀下迅速溶解、碳化、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下方鲜红的、甚至能看到森白骨骼和焦黑扭曲经络的恐怖伤口!鲜红的嫩肉与漆黑的池水接触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发出更加凄厉的“滋滋”声,迅速变得焦黑坏死!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浓烈的硫磺恶臭,令人作呕!
阮桀的身体在滚烫粘稠的池水中疯狂地抽搐、痉挛!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更剧烈的血肉剥离!他如同一具被投入炼狱熔炉的活尸,承受着凌迟般的酷刑!意识早已在极致的痛苦中彻底沉沦,只剩下身体本能的、绝望的挣扎。惨嚎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喉咙深处破碎的、如同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在狂暴的火煞侵蚀下急速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玉树静立池边,冰蓝色的长裙在灼热气浪中纹丝不动,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墨玉般的瞳孔倒映着池水中那具不断剥落、几乎只剩下焦黑骨架包裹着蠕动着内脏的恐怖景象,那极致冰冷的漠然如同坚不可摧的冰壁。唯有她隐藏在宽大袖袍中的那只手,指尖极其轻微地蜷缩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却无法撼动她冰封的神情分毫。
守护者的身份“蒙山”,此刻已呼之欲出。他矗立在火煞池的另一侧,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古铜色的脸庞在跳动的暗红火光映照下,如同冰冷的青铜面具。暗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着池中翻滚的身影,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沸腾的池水和剥落的血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钉在阮桀残破丹田深处那点微弱却异常顽强搏动着的生命之火上。他紧握着那柄古朴青铜短戟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戟柄缠绕的麻绳深深勒入掌心。
时间在池水沸腾的咕嘟声和阮桀微不可闻的破碎呻吟中,缓慢而残酷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用钝刀切割着灵魂。
就在阮桀的气息微弱到近乎断绝,剥落的血肉下,森白的肋骨和焦黑的脊椎都清晰可见,那点生命之火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熄的绝命时刻——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灼热、带着焚尽一切阻碍意志的暗红光芒,猛地从阮桀那几乎暴露在外的、残破的丹田深处爆发出来!那点与祭坛伪丹之钥的微弱联系,在狂暴火煞的极限刺激和濒死意志的催逼下,如同被投入了无尽燃料的火星,终于…彻底点燃!
轰——!!!
以阮桀残破的丹田为核心,一股远比之前吞噬污血时更加精纯、更加狂暴、带着原始地火意志的暗红烈焰,如同挣脱了万年枷锁的熔岩凶兽,轰然爆发出来!
烈焰瞬间席卷了他残破的躯壳!
不再是毁灭性的焚烧,而是一种…熔铸!
暗红的地火烈焰所过之处,那些被火煞池侵蚀得焦黑坏死的血肉组织,如同投入熔炉的杂质,瞬间被焚化、汽化!而残存的、蕴含着微弱生机的筋骨、经络,则在这纯净的地火烈焰包裹下,如同被投入了重铸的熔炉!狂暴的火煞之力被地火烈焰强行吞噬、同化,化作最精纯的燃料!暗红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疯狂地缠绕、渗透进阮桀裸露的骨骼、残存的经脉之中!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被强行锻打的声音从阮桀体内密集响起!他裸露的森白骨骼,在地火烈焰的包裹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上一层暗沉的金属光泽,变得更加粗壮、致密!骨骼表面,一道道细密的、如同天然熔岩纹路的暗红纹路悄然浮现!焦黑扭曲的经脉,在地火烈焰的梳理和火煞之力的补充下,如同干涸的河道被注入了滚烫的熔岩,强行拓宽、接续!断裂处被暗红的火焰强行熔接、固化!新的、更加坚韧、更能承受狂暴火煞之力的脉络在焦黑的废墟中艰难重生!
这熔铸的过程带来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之前的火煞侵蚀!阮桀早已失去意识的身体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但这一次,那呜咽声中,除了痛苦,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新生的、充满力量的嘶吼!
墨玉火煞池中,那粘稠漆黑的池水如同遇到了克星,疯狂地翻滚、退避!阮桀身体周围数尺范围,粘稠的池水被暗红的地火烈焰强行蒸发、排斥!形成一个不断翻滚着暗红气泡的真空地带!磅礴的火煞之气不再侵蚀,反而如同找到了归宿,被地火烈焰贪婪地吞噬、炼化,化作滋养新躯体的养料!
守护者蒙山暗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精光!他死死盯着池水中那被暗红烈焰包裹、如同涅盘凶兽般的身影,紧握戟柄的手终于缓缓松开。那如同石刻般刚硬的脸庞上,紧绷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瞬,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玉树冰冷的墨玉瞳孔中,倒映着那团熊熊燃烧的暗红烈焰。眉心的玄鸟印记微微闪烁,似乎在抵御着这灼热狂暴的气息,又似乎在推演着这火焰中蕴含的生机与可能。她托浮阮桀的冰魄之力早已收回,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
时间再次流逝,但氛围已截然不同。池水的沸腾声依旧,阮桀破碎的呜咽声也还在,但其中蕴含的痛苦正被一种充满力量的、低沉的嘶吼所取代。暗红的地火烈焰如同最忠诚的工匠,不知疲倦地熔铸着那具残破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那熊熊燃烧的暗红烈焰开始缓缓内敛、收缩。
当最后一丝火焰如同倦鸟归巢般缩回阮桀体内时,火煞池中的景象让守护者蒙山都不由得瞳孔微缩。
阮桀静静地悬浮在粘稠漆黑的池水中。他体表覆盖的焦黑死皮和坏死的血肉早已被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如同新生的、泛着古铜色光泽的坚韧皮肤!皮肤之下,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缓缓流淌的脉络纹路,散发出灼热而内敛的力量感。原本扭曲断裂的左腿,此刻笔直而强壮,肌肉线条贲张有力,覆盖其上的皮肤同样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全身的骨骼似乎都粗壮了一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丹田位置。那里的皮肤之下,不再是空虚无物,而是隐隐透出一团稳定搏动着的、如同微型熔炉般的暗红光芒!每一次搏动,都引动周围池水中的火煞之气微微波动,仿佛在呼应。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焚尽万物意志的地火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体内缓缓流淌。
他依旧闭着眼睛,但气息却已不再是之前的游丝般微弱,而是变得悠长、沉稳,带着一种灼热的生命力。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来肌肉的轻微律动,如同蛰伏的凶兽。
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守护者蒙山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有赞叹,有凝重,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缓缓抬起粗糙的大手,对着池水中的阮桀隔空虚抓。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吸力瞬间笼罩阮桀!
哗啦!
阮桀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被这股力量从粘稠滚烫的火煞池水中凌空摄起,稳稳地落在墨玉池边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古铜色的皮肤上沾满了漆黑的粘液,散发着浓烈的硫磺气息,但皮肤本身却毫发无损,甚至隐隐透出温润的光泽。
“呃…” 落地的震动让阮桀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他布满血污和焦痕的长睫毛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却又被沉重的疲惫和体内奔涌的陌生力量感所阻挠。意识如同沉在滚烫熔岩底部的石头,沉重而混沌。
蒙山高大的身影向前一步,如同移动的山峦,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住阮桀。他并未说话,只是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痕、如同精铁铸就的大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按在阮桀赤裸的胸膛之上——那团稳定搏动着的暗红光芒所在!
嗡!
一股凝练如实质、沉重如山岳、带着铁血煞气和磅礴生机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从蒙山掌心涌入阮桀体内!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引导和唤醒的意志!
轰——!!!
如同在滚烫的熔岩中投入了烧红的铁块!阮桀丹田深处那团刚刚稳定下来的暗红光芒,在蒙山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刺激下,如同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瞬间狂暴起来!暗红的地火烈焰再次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席卷全身!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狂暴的力量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阮桀刚刚重塑的经脉和意识!
“啊啊啊——!!!” 阮桀猛地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球中,瞳孔彻底化为一片燃烧的熔金之色!瞳孔深处,那点冰冷的黑芒如同深渊漩涡般疯狂旋转!一股焚尽九幽的暴戾意志混合着新生的力量,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几乎要吞噬他仅存的理智!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布满暗红纹路的右臂肌肉贲张,五指猛地张开,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本能地朝着近在咫尺的蒙山头颅狠狠抓去!
这一抓,快如闪电!蕴含着狂暴的地火之力和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指尖萦绕的暗红烈焰甚至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面对这足以洞穿金石的致命一击,蒙山暗金色的瞳孔中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闪过一丝赞许般的精芒!他按在阮桀胸膛的大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握着青铜短戟的手却如同毒蛇摆尾般后发先至!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在石室内炸响!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
阮桀那布满暗红烈焰、足以熔金断石的利爪,狠狠抓在了蒙山横挡在身前的青铜短戟戟身之上!狂暴的烈焰与戟身蕴含的沉重锋芒猛烈碰撞!狂暴的冲击波瞬间横扫,将地面细小的碎石和池边凝结的硫磺晶体尽数震飞!
阮桀感觉自己的五指如同抓在了万载玄铁铸就的山壁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恐怖力量顺着戟身狠狠反震回来!他布满暗红纹路的右臂剧震,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滑出数丈远才勉强停下。右臂酸麻胀痛,如同要炸裂一般,指尖的暗红烈焰也瞬间熄灭。那狂暴的力量和暴戾的意志被这沉重的一击强行打散,熔金般的瞳孔中,疯狂之色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属于“阮桀”的、带着痛苦和惊骇的清醒。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如山岳般屹立不动的蒙山,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后怕。刚才那一瞬间的狂暴与力量感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而可怕。
“力量…不是用来…发泄。” 蒙山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他缓缓收回横挡的青铜短戟,暗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狼狈的阮桀。“控制它…否则…死。”
言简意赅,却如同重锤敲打在阮桀心头。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暗红纹路、依旧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右臂,感受着丹田深处那如同熔炉般搏动的力量,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新生”背后隐藏的恐怖与代价。
就在这时——
“噗…”
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冰晶碎裂般的轻响从石室角落传来。
玉树一直静立在池边,如同冰雕般的身影,此刻竟毫无征兆地微微一晃!她那张冰雪般剔透清冷的脸庞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墨玉般的瞳孔中,那片极致冰冷的漠然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碎裂,露出下方深藏的疲惫与虚弱!眉心那点闪烁着玄鸟印记的蓝白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明灭不定!
“呃…” 她纤弱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冰蓝色的长裙如同凋零的冰莲般委顿下去,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一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剧烈的喘息让她瘦削的肩膀不断颤抖!一缕刺目的银红色鲜血,顺着她紧抿的唇角缓缓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凝结成一朵朵细小的冰花!
强行维持玄冰防御抵挡坠石、引动九幽玄晶魄本源施展冰封九幽击退赵姬、又以冰魄之力净化阮桀体内污秽并引导火煞…这一连串的消耗,早已超出了她掌控玄晶魄本源初期的极限!此刻心神松懈,反噬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袭来!
“玉树!” 阮桀瞳孔骤缩,心中狂震!刚刚恢复清醒的他,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他甚至顾不上右臂的剧痛和蒙山的警告,猛地从地上弹起,朝着玉树摔倒的方向疯狂扑去!
然而,一道魁梧的身影比他更快!
守护者蒙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玉树身侧!他那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单膝触地,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稳稳扶住了玉树摇摇欲坠的肩膀!动作看似粗犷,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谨慎与…敬畏。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凝练、如同熔金般的暗金色气流,精准地点在玉树眉心那剧烈明灭的玄鸟印记之上!
嗡!
一股温暖、厚重、带着磅礴生机和铁血意志的力量瞬间涌入玉树体内!这股力量并非冰魄之力,却奇异地与那玄鸟印记产生了某种共鸣,如同投入冰湖的暖石,并未激起剧烈的冲突,反而暂时稳住了那即将崩溃的印记光芒,强行压制住了汹涌的反噬之力!
玉树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急促的喘息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抬起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墨玉般的瞳孔带着一丝初醒般的茫然和极度的虚弱,望向近在咫尺的蒙山那张饱经风霜、刻满沟壑的脸庞。那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清晰地映照着她眉心的印记,也映照着她此刻的脆弱。
蒙山扶住玉树肩膀的大手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暗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玉树苍白脸庞上那缕刺目的银红血痕,又缓缓移向她颈后那道被冰魄之力封印、却依旧隐隐散发阴冷波动的暗红疤痕。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痛惜、愤怒与刻骨杀意的铁血煞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那磐石般的身躯内无声酝酿、冲撞!紧握青铜短戟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石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墨玉火煞池依旧在远处翻涌着气泡,发出单调的“咕嘟”声。
良久,蒙山才缓缓收回点在玉树眉心印记的手指,那熔金般的暗金气流也随之消散。他扶着玉树肩膀的手并未松开,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玄晶魄…反噬…本源…亏空…她需要…沉睡…恢复…” 他的目光转向刚刚扑到近前、满脸焦急与恐惧的阮桀,暗金色的瞳孔锐利如刀。“你…守着她。”
说完,不等阮桀回应,蒙山高大的身躯猛地站起!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苏醒!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铁血杀伐之气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石壁上的古老壁画都仿佛在这杀气下微微震颤!他手中的青铜短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戟刃之上,沉重的锋芒凝如实质,散发出洞穿金石的锐利!
他暗金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的熔金,死死锁定石室入口方向那片崩塌通道的黑暗阴影!一股如同实质的、混合着千年守护意志与无尽愤怒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风暴,狠狠刺向那片黑暗深处!
“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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