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潜行于残垣断壁之间。
仙枢遗迹深处的地形比外围更加复杂,破碎的宫阁楼台与扭曲的水晶丛林交错,时而可见残存的仙灵禁制如蛛网般若隐若现,散发着危险又古老的气息。空气中邪秽的腥臭味时浓时淡,显示着这片区域邪秽活动频繁。
李洛领头,紫曜天炎炼体后对空间的敏锐感知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总能提前半步察觉前方空间的细微波动——或是隐藏的禁制陷阱,或是邪秽活动残留的污秽涟漪。混沌净世炎在体内微微流转,与紫曜天炎形成奇妙的共鸣,让他的感知带上了一层纯净的过滤,能更清晰分辨邪秽气息的强弱与方位。
幽月夫人紧随其后,手中已握着那柄月华长刀,刀身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与周围残存的仙灵禁制隐隐呼应。她的气息越发凝练圆融,仿佛一泓即将满溢的月华清泉。星瑶在侧后方,星辰之力内敛如深空,双眸中偶尔闪过星点,警惕着四周。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那似乎曾是一座园林的遗址,破碎的玉雕栏干、枯萎的奇花异木残骸、干涸的灵泉池沼随处可见。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座半倾塌的白色高台,高台上布满玄奥的银色纹路,即便残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此地……似乎是古籍记载中,大型仙府内常见的‘接引悬圃’残址。”幽月夫人传音道,目露思索,“接引悬圃通常用于迎接贵客或举行仪式,往往与主殿有直接传送通道,且自身防御禁制较强。这座虽残破,但看那些银色纹路,部分禁制核心可能还在运转。”
李洛眼睛一亮:“若有残存禁制,或许可以利用,甚至修复一二,作为临时据点或陷阱。”
三人小心翼翼靠近悬圃边缘。果然,在距离高台百丈处,李洛抬手示意停下。他指尖凝聚一丝混沌灵力,轻轻向前一点。
嗡——
空气中泛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银色涟漪,如水纹般扩散。涟漪所过之处,地面上那些看似普通的银色纹路微微亮起,虽然光芒黯淡且断断续续,但确实还保留着基本的预警与阻碍功能。
“警戒禁制,范围约百丈,威力十不存一,但触动后可能会引来注意。”李洛判断道,“我可以尝试引导混沌灵力模拟仙灵气息,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渗透进去,探查禁制核心状况。若有修复可能,这里倒是个不错的设伏地点。”
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器灵忽然在识海中示警:“主上,左后方三里,有邪秽快速靠近!数量约八,其中一具气息接近合体初期,其余皆为炼墟中后期,呈扇形包抄而来,目标明确,应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李洛心头一凛,立刻传音:“有追兵,八具,一具接近合体,其余炼墟。准备迎战,或立刻撤离!”
幽月夫人与星瑶神色一肃。幽月夫人迅速扫视四周:“撤往何处?前方悬圃禁制未知,两侧建筑废墟可能藏有更多邪秽。”
星瑶指向悬圃右侧一片相对密集的残破水晶宫阁:“那边建筑布局复杂,易于周旋,且隐约有微弱的星辰力场残留,或许对我的术法有增幅。”
“就去那里!”李洛当机立断,“先摆脱追击,再图反击。走!”
三人身法全开,化作三道流光,疾速射向那片水晶宫阁。几乎在他们动身的同时,后方传来数声尖锐的嘶吼,八道黑影破开浓郁的秽气,紧追不舍!
为首的是一具身高近丈、浑身覆盖着黑红色骨甲、头颅呈三角形、生有六条手臂的狰狞邪秽。它气息凶戾暴虐,虽未达真正合体初期,却也相差不远,正是那“邪秽统领”。其余七具邪秽形态各异,有爬行骨兽,有人形腐躯,皆散发着炼墟期的污秽波动。
邪秽统领猩红的复眼锁定了三人,尤其死死盯住李洛,口中发出含糊却充满贪欲的嘶语:“纯净……火焰……吞噬……进化……”它六条手臂同时挥舞,射出六道黑红色的污秽光束,如同活物般扭曲交缠,封锁三人闪避空间!
“我来!”幽月夫人清喝一声,月华长刀悍然出鞘!一道清冷如九天月华的弧形刀罡横斩而出,刀光所过,空气仿佛被冻结,那六道污秽光束与刀罡碰撞,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竟被月华刀罡生生斩碎大半,残余的也被刀意中蕴含的冰寒之力迟滞。
但邪秽统领速度极快,趁此间隙已拉近距离,两条手臂猛然膨胀,化作两只布满骨刺的巨锤,带着山岳崩摧之势砸向幽月夫人!另外四条手臂则幻化出污秽锁链,从不同角度缠向李洛和星瑶,意图分割三人。
“星罗棋布!”星瑶娇叱,双手结印,周身星光大放。无数细碎的星光如棋子般洒落,在她与李洛身周布下一片朦胧的星空力场。污秽锁链撞入力场,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且被星光不断消磨侵蚀。
李洛眼中厉色一闪,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外层七彩光晕、内蕴纯白炎芒的奇异光焰跳跃而出——正是新创的“净世仙炎”!他没有直接攻击邪秽统领,而是屈指一弹,那缕光焰如流星般射向后方追击的几具炼墟邪秽。
光焰看似微小,却在飞射过程中迎风暴涨,化作一片薄如蝉翼、却覆盖数丈方圆的七彩炎幕!炎幕掠过,那几具炼墟邪秽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体表的污秽护甲如同沸汤泼雪般消融,躯体在纯净的白炎中迅速碳化、崩解,最终化为几缕黑烟,被炎幕彻底净化!
一击,四具炼墟邪秽灰飞烟灭!
剩余三具炼墟邪秽惊骇欲退,但净世仙炎余威未散,散逸的净化气息让它们行动迟滞。星瑶抓住机会,星光力场收缩凝聚,化作三柄星光长矛,瞬间洞穿其核心!
电光石火间,八具追兵只剩那邪秽统领!
邪秽统领见状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更加狂暴!它似乎认定了李洛身上的纯净火焰是它进化的关键,竟完全不顾幽月夫人与星瑶,六条手臂疯狂挥舞,层层污秽罡风如墙压向李洛,本体则化作一道黑红残影,直扑李洛!
“你的对手是我!”幽月夫人身影如月华闪烁,瞬间挡在李洛身前。月华长刀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清冷光辉,刀身之上,隐隐浮现一轮明月虚影!她双手握刀,毫无花俏地向前一记竖劈!
“月华斩·天心!”
刀光如九天月华垂落,清冷、孤高、决绝!刀意锁定邪秽统领,竟让其迅猛的扑击之势为之一滞!刀罡与污秽罡风墙碰撞,爆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污秽罡风被月华刀罡层层斩开,但邪秽统领六条手臂合力轰出的骨锤也已砸至!
轰!!!
刀锤相击,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四散,将周围残破的水晶建筑震得簌簌掉落碎屑。幽月夫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向后滑退数丈,月华长刀嗡鸣不止。那邪秽统领也被震退两步,一条手臂的骨锤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污血渗出。
高下立判!幽月夫人修为终究未至合体,硬拼之下吃了亏。但她眼神依旧沉静,刀意反而更加凝练。
李洛扶住幽月夫人,一缕蕴含紫曜天炎生机的混沌灵力渡入她体内,助其平复翻腾的气血。他看向那邪秽统领,眼中杀意凛然:“夫人,你与星瑶牵制它,给我三息时间。”
幽月夫人毫不犹豫点头,与星瑶对视一眼。星瑶会意,再次展开星光力场,不过此次力场并非防御,而是化作无数星光丝线,缠绕向邪秽统领的肢体关节,不求伤敌,只求干扰束缚。幽月夫人则刀势一变,从刚猛转为绵密,月华刀光如流水般环绕邪秽统领,专攻其关节、眼窍等薄弱之处,逼得它不得不分心应对。
李洛闭目,心神沉入丹田。混沌镇狱鼎微微震颤,鼎内混沌之气翻涌。他全力催动混沌灵力、逆鳞之力,并引动混沌净世炎与紫曜天炎的本源!
外界,李洛周身开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七彩光晕自他体内透出,越来越盛,光晕内部,纯白炎芒与紫色天炎交织流转,一股前所未有的净化、威严、焚灭之意酝酿升腾!他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地面碎石无声化为齑粉。
邪秽统领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疯狂嘶吼,想要突破两女的纠缠。它不顾星光丝线的切割与月华刀光的袭扰,强行震开部分束缚,一条手臂猛然伸长,化作尖锐的骨刺,携着污秽本源之力,直刺李洛心口!
“休想!”幽月夫人眼眸中寒光爆射,竟不闪不避,月华长刀回旋,以刀身硬挡骨刺!同时她左手掐诀,眉心月痕骤然亮起,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月华光束后发先至,击中邪秽统领的复眼!
“噗嗤!”骨刺击在刀身上,巨大的力量让幽月夫人虎口崩裂,长刀几乎脱手,身形再次被震飞,鲜血洒落。但她的月华光束也成功命中,邪秽统领发出一声痛吼,复眼炸开一只,攻势稍缓。
就在这一缓之间,李洛睁开了双眼!
他双眸之中,左眼纯白炎芒流转,右眼紫意盎然,眉心处,一道七彩为底、内蕴白炎紫火的奇异纹路一闪而逝。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拳头大小、美轮美奂又恐怖绝伦的光焰静静悬浮。
这光焰外层是流转不息的七彩仙霞,中层是纯净燃烧的白色净世炎,核心处却是一簇灵动跳跃的紫色天炎。三种力量完美融合,彼此增幅,散发出的气息让方圆百丈内的邪秽气息如遇骄阳的冰雪般消融退散!
“净世仙炎·紫曜诛邪!”
李洛轻轻吐出五字,掌心那团光焰无声飞出。
速度似慢实快,光焰划过之处,空间留下淡淡的灼痕。邪秽统领本能地感到陨灭之危,所有手臂疯狂挥舞,在身前布下层层污秽护盾,体表骨甲更是黑红光芒大放,试图遁走。
但光焰已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光焰触碰到污秽护盾的瞬间,那足以抵挡炼墟巅峰全力攻击的护盾,如同纸糊般无声湮灭。光焰轻飘飘落在邪秽统领胸口。
下一刻——
纯白的净世炎轰然爆发,如同最贪婪的火焰,瞬间席卷邪秽统领全身,焚烧其污秽血肉、骨骼、能量!紫色的天炎则如同附骨之疽,钻入其体内,从内部焚烧其邪秽本源,并释放出天曜净化之力,阻断其任何再生与遁逃的可能!外层的七彩仙霞则化作道道净化光环,不断剥离、净化其残存的邪念与污秽法则!
“吼——!!!”
邪秽统领发出凄厉至极、充满恐惧与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在光焰中疯狂挣扎扭曲,黑红色的污秽之气如狼烟般涌出,却又被光焰迅速净化。它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体表的骨甲融化,血肉成灰。
不过两息时间,哀嚎戛然而止。原地只剩下一小堆灰白色的灰烬,以及一颗核桃大小、布满裂纹、色泽黯淡的黑色晶核——那是它尚未被完全净化的邪秽核心,但也已灵性大失。
光焰飞回李洛掌心,没入体内。李洛脸色微微发白,这一击消耗了他近四成灵力和不少心神,但效果惊人。接近合体期的邪秽统领,被一击诛灭,形神俱毁!
幽月夫人挣扎站起,不顾伤势,快步走到李洛身边,关切道:“你怎么样?”
李洛摇头:“无妨,消耗大了些。你的伤……”他看到幽月夫人染血的衣襟和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皱,立刻又渡过去一股更精纯的灵力,同时取出一瓶疗伤丹药递过去。
“皮肉伤,调息片刻便好。”幽月夫人接过丹药服下,目光却落在李洛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方才李洛施展的那一击,威力之强、气息之纯净神圣,远超她想象。这个年轻人,成长的速度太过惊人。
星瑶也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后怕与崇拜:“李洛哥哥,你刚才那招太厉害了!那怪物一下就没了!”
李洛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此地不宜久留。刚才战斗动静不小,可能引来更多邪秽。我们先去悬圃那边,试试能否激活部分禁制,暂时隐匿休整。”
三人迅速打扫战场(李洛收起了那枚残破邪秽晶核,或许有用),而后小心穿过外围的预警禁制,来到悬圃高台之下。
高台以某种白色仙玉砌成,虽多处开裂,但主体尚存。台上的银色纹路靠近了看更加玄奥,不少纹路的节点处镶嵌着已经黯淡的灵石或某种晶体。李洛以混沌灵力模拟仙灵气息,小心探查。
“核心阵眼受损约六成,但基础的‘隐灵’、‘固空’、‘反震’阵纹还有部分完整。若能注入足够的高层次能量,或许能激活这三项功能,形成一个临时的隐蔽防御点。”李洛沉吟道,“我以混沌灵力为主,辅以紫曜天炎的空间稳固特性,或许能模拟出接近原版的效果。只是需要时间刻画引导阵纹,并消耗不少灵石。”
“灵石我有一些。”幽月夫人立刻取出一个储物袋,“中品灵石约五千,上品三百。若不够,还有一些灵晶。”她身为曾经的化神巅峰、一宗高层,身家不菲。
“应该够了。”李洛估算了一下,“星瑶,你协助夫人警戒恢复。我来修复阵眼。”
李洛当即盘坐在高台中央,取出灵石,以指为笔,混沌灵力为墨,开始在原有的银色纹路上勾勒补充。他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得益于紫曜天炎对空间的亲和与净世仙炎对能量本质的洞察,他对这些仙道阵纹的理解远超同阶。混沌灵力更是具备极强的包容性与模拟能力,逐渐与残存的仙灵阵纹产生共鸣。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不时传来邪秽的嘶吼与移动声,但似乎暂时没有发现悬圃这边的异常。幽月夫人一边调息,一边警惕四周,目光不时落在专注布阵的李洛身上。他侧脸线条分明,神情专注,额角有细密汗珠渗出,却更添一种坚毅的魅力。幽月夫人心中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一种混合着欣赏、信赖、乃至一丝难以言喻情愫的感觉悄然滋长。
约莫一个时辰后,李洛长舒一口气,双手掐出最后一道法诀,按在阵眼核心。
嗡——
整座悬圃高台轻轻一震,表面那些银色纹路次第亮起!虽然光芒不算强盛,且多有断续,但一股稳定的空间波动弥漫开来,将高台及其周围十丈范围笼罩。范围内的气息迅速变得模糊、隐匿,仿佛与外界隔了一层无形的水膜。同时,高台本身散发出一股稳固坚韧的力场,足以抵挡炼墟期以下的攻击。
“成了!”李洛面露喜色,“‘隐灵’、‘固空’效果约有原阵三成,‘反震’效果较弱,但足以预警。只要不主动暴露或遭遇合体期以上强者全力轰击,此处可暂保安全。”
幽月夫人感受着周围变得宁静稳固的空间,心中稍安。她走到李洛身边,取出一方素帕,很自然地替他拭去额角汗珠,轻声道:“辛苦你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皆是一顿。幽月夫人耳根微红,却未缩回手。李洛亦是心中一暖,接过素帕,指尖不经意相触,温润细腻。
星瑶眨眨眼,假装没看见,跑去研究高台边缘的花纹。
李洛轻咳一声,正色道:“夫人,此地相对安全,你伤势未愈,又临突破边缘,不如趁此机会尝试冲击合体境?我与星瑶为你护法。你突破时引动的天地灵气与法则波动,或许会被‘隐灵’阵部分掩盖,但无法完全消除,我们必须做好应战准备。若你成功突破,我们面对仙枢深处的危险也将多一分把握。”
幽月夫人看着李洛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她确实感觉到了那层瓶颈的松动,尤其在刚才与邪秽统领的生死搏杀中,刀意与心境都有所升华。
“好。”她不再推辞,“便在此处,冲击合体。”
她寻了高台一处平整角落,盘膝坐下,服下数枚早已准备好的辅助破境丹药,又饮下一口洗尘泉,开始闭目调息,凝聚精气神。
李洛与星瑶一左一右,守在高台边缘。李洛将心神与修复的禁制相连,扩大感知范围。星瑶则布下层层星光预警结界。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悬圃高台上的隐灵阵静静运转,将内部气息与波动最大限度收敛。
三个时辰后,幽月夫人周身开始浮现淡淡的月华清辉。清辉起初柔和,逐渐变得明亮而清冷,如实质的月光流淌。她眉心月痕熠熠生辉,体内气息开始节节攀升,向着某个无形的壁垒发起冲击!
天地间的灵气开始隐隐朝此地方向汇聚,虽被隐灵阵削弱,但合体境突破引动的法则涟漪,依旧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开始向外扩散。
李洛神色凝重,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而邪秽,绝不会放过这种明显的“纯净”波动。
果然,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当幽月夫人气息暴涨到顶峰,头顶隐隐有月轮虚影浮现、即将叩开合体大门之时——
悬圃外,四面八方,骤然响起无数邪秽的尖啸!
浓稠如墨的秽气从废墟各处汹涌而出,遮天蔽日!至少超过三十具炼墟期邪秽的身影在秽气中若隐若现,从各个方向围拢而来!而在更远的阴影中,两道比之前邪秽统领更加强大、更加邪恶的合体初期气息,如同苏醒的凶兽,缓缓锁定了悬圃高台!
其中一道气息,阴冷诡谲,如毒蛇潜伏;另一道,则狂暴炽烈,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疯狂,赫然是从中央主殿方向延伸而来——是那邪秽源头的直接触手!
星瑶小脸发白,握紧了星杖。李洛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混沌镇狱鼎在丹田内轻鸣,净世仙炎在经脉中流淌,紫曜天炎在骨骼血肉间燃烧。
他看向仍在突破关键阶段的幽月夫人,又看向高台下如潮水般涌来的邪秽大军,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冰寒的战意。
“星瑶,守好高台,护住夫人。”
“这些污秽之物,我来处理。”
话音落,他一步踏出隐灵阵范围,独自面对滚滚而来的邪秽狂潮。衣衫无风自动,七彩仙霞自体内透出,纯白炎芒在眸中燃起,紫意于发梢流转。
一人,挡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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