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也要戴着这玩意儿?!这比坐牢还遭罪啊!我瞬间无比怀念起那间小小的牢房——温暖的草堆(相对而言),聒噪但有趣的狱卒老哥,吃一半留一半的“剩饭社交”……那才是人过的悠闲日子!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光顾着提心吊胆,没好好享受呢?悔啊!肠子都悔青了!老祖宗说得对,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遇事慌个屁啊,大部分苦都是自己吓自己找的!我不知道当时哪根筋搭错了,还要跟人拼命,真是个傻蛋。他一洲知府,一下子关这么多人,肯定是有目的的,我非要逞什么英雄?关键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连个小兵都算不上,能解决的了什么作用,人家是还算正义仁厚,不然,要是真坏了他们的剿魔大计,随时都可以捏死你,我现在想想整的事情的经过,一阵后怕,还是太年轻了,思考问题太过简单,做事太鲁莽了!
“夜鼠兄?” 小胖子看我僵在原地半天没动静,以为我心灵受到了创伤(他可能还暗自窃喜),故意凑过来,用他那特有的、欠揍的腔调“安慰”道:“白天嘛,我就是那位‘重伤垂危’、需要静养的温大少爷。你呢,就是清魔卫派来贴身保护我的精锐高手!当然啦,职责所在,你可以在门外站岗,或者……” 他指了指靠窗那张铺着柔软锦垫的贵妃榻,又指了指光秃秃的地板,“委屈你在那榻上将就一下?我不介意你打呼噜的。” 他故意把“将就”和“地板”两个词咬得很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八度。让我给他当保镖?还睡地板?这死胖子怎么不去再死一次?!
“叫你鼠兄啊?” 小胖子一脸无辜地摊手,那副“你是不是失忆了”的表情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蓝大人亲自赐的号,多响亮,多贴切!”
“我…好你个瘟神!我……” 我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就想给他来个“亲密接触”,却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
“嘘——!” 温书竖起一根胖手指,故作严肃,“白天的身份!我是温书,温大少爷!记住了,叫我温少爷,或者温公子都行!别露馅儿!”
“我…你…你赶紧去躺你的尸吧!” 我气得一屁股重重砸在桌边的黄花梨木圈椅上,震得茶杯叮当响。抓起桌上的紫砂壶,也顾不上什么品相,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凉透的香茗。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勉强浇灭了心头的邪火。
或许是昨晚趴山坳累狠了,也或许是这椅子太舒服,我本想打坐调息,结果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我做了一个梦。
我置身于一个繁花似锦的小院,阳光暖融融的。苏映雨就在我怀里,银铃般的笑声比春风更醉人。我抱着她轻盈地转着圈,她那一头如瀑的青丝随风散开,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比满园花香更清幽的芬芳。她粉拳轻捶着我的肩,仰起脸,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星光:“寒言!你喜欢我吗?”
“我……” 巨大的幸福和酸楚同时冲上喉头,堵住了所有话语。我多想告诉她:喜欢!喜欢得心都要裂开了!这份情意早已刻进骨血,融进魂魄!我可以对着天地日月起誓,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人!
可……她云端公主的身份像一堵无形的高墙。我一介草莽,身无长物,拿什么去匹配她的璀璨?难道空口说白话,用虚无缥缈的“喜欢”去亵渎她?
千言万语化作更用力的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靥,我心满意足,可那三个字,重若千钧,卡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 苏映雨眼中的星光似乎黯淡了一丝,染上淡淡的失落,“难道你……”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不!不是的!” 情急之下,我几乎要冲破那无形的桎梏,大声喊出来:“我喜欢……”
“喂!醒醒!你喜欢什么啊?!我只是过来叫你吃饭啊”
肩膀被人用力推搡,梦境瞬间破碎!我惊惶地睁开眼,温书那张放大的、皱眉扭曲的胖脸近在咫尺,小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嫌弃。
“你…你该不会是说梦话喜欢我吧?!我警告你啊!我温书虽然风流倜傥,但取向正常!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他抱着胳膊,一副随时准备喊“非礼”的架势。
我:“……” (瞬间从旖旎梦境跌入现实粪坑!)
“喜欢你个大头鬼!” 我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开他的胖手,急中生智吼道:“我说我喜欢吃鸡!刚刚梦到你那只宝贝‘赤焰将军’被人炖成了一锅香飘十里的鸡汤!馋死我了!” 我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口水,掩饰着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燥热。好险!差点社死!雨公主……不知道她们在牢里怎么样了?必须想办法去看看!
“哦!” 温书明显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本少爷了!吃鸡好啊!不过你休想打我‘赤焰将军’的主意!我还指望它……”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猛地刹住车,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指望它什么?” 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眯起眼睛,像发现了猎物的狐狸,身体前倾,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嗯?温少爷?你那‘死’得透透的‘赤焰将军’,还能指望它下蛋不成?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死?!”
温书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慌乱:“没…没有!我是说…是说卖它一身漂亮羽毛也能挣点零花钱!对!卖羽毛!”
“编!接着编!” 我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现在可是你的‘贴身护卫’……你说,要是我‘不小心’弄出点动静,让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位‘重伤垂危’的温大少爷其实活蹦乱跳,中气十足……啧啧,你爹温大人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吧?魔教的计划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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