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基于之前所有铺垫的第80章,作为第二卷的终章。
第80章:
金麟台散出的谣言,如同瘟疫般在仙门底层蔓延,又经别有用心者推波助澜,终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新生谷耳中。起初是外出采买的弟子带回只言片语的异样目光,接着便是与外界通商的渠道接连受阻,往日里笑脸相迎的货商,如今要么避而不见,要么价格抬得离谱,言语间还带着几分试探与畏惧。
谷内,一股不安的暗流开始涌动。饭堂里,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低了,眉宇间添了愁绪。几个半大的孩子甚至因为“温氏余孽”的称呼,与谷外村落来的玩伴打了架,鼻青脸肿地回来,眼里全是委屈和愤怒。
这一日,夕阳将落未落之时,林晚将谷中所有居民召集到学堂前的空地上。残阳如血,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凝重。
没有慷慨激昂的训话,林晚只是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清晰而沉稳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外面的风言风语,大家都听到了。”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焦虑、惶恐,还有一丝依赖。
“他们说我林晚是温氏余孽,说我们新生谷是藏污纳垢之所。”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站在人群边缘、头颅微垂的温宁,继续道,“他们说温宁是鬼将军,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温宁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但我想问大家,”林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们亲眼见过温宁伤人吗?你们亲身感受过此地有半分邪祟怨气吗?你们在这里,得到的是压迫恐惧,还是安宁希望?”
“是希望!”人群中有年轻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先生救了我全家!”
“没有先生,我早就病死了!”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呼喊声此起彼伏,驱散了些许阴霾。
林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没错。眼睛可能会被骗,耳朵可能会听错,但心里的感受,做不得假。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从荒芜死寂到生机盎然,是我们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亲手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份安宁,每一张笑脸,都是真的!”
她走向温宁,在众人面前站定,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温宁,你告诉他们,你可曾害过谷中任何一人?你可愿守护这片土地?”
温宁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看向林晚,看向那些曾被他吓到、如今却目光复杂的居民,喉咙滚动,沙哑却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从未。我愿。”
林晚点头,转身面对众人:“我们都曾背负过往,或卑微,或不堪,或痛苦。但新生谷之所以为‘新生’,就是给了我们一个抛开过去、重新开始的机会。在这里,我们只看今朝言行,只问此刻本心!”
她的话,如同暖流,涤荡着人们心中的不安。是啊,是谁救了垂死的他们?是谁教他们识字明理、强身健体?是谁让这片乱葬岗边缘的土地长出了庄稼和药草?是先生,是温宁,是他们自己!
“从今日起,”林晚声音转厉,“谷口警戒提升至最高!巡逻队十二时辰不间断!老弱妇孺的避难之所再次检查物资通道!所有青壮,按平日演练分工,各司其职!”
她没有说“敌人来了我们拼了”,而是说“守护我们的家”。
命令下达,人群反而奇异地安定下来。恐慌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取代。男人们默默握紧了手中打磨锋利的农具(也是武器),女人们开始清点药棚里的伤药和绷带,孩子们被组织起来,负责传递消息和照料更小的弟妹。
阿禾带着人加固谷口的阵法,石磊检查着每一处可能潜入的薄弱点,小芷将最新催生出的宁神草药分发给众人。整个新生谷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在无形的压力下高效运转起来,透出一股经历过磨难后才有的坚韧与沉着。
林晚站在地势稍高处的药圃旁,望着谷中灯火次第亮起,人影绰绰却忙而不乱。温宁如同沉默的山岳,守在她身后不远处。
山风渐起,吹得她衣袂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土腥气。
“他们来了。”温宁低沉的声音响起,感知到了远方传来的、带着恶意的灵力波动。
林晚极目远眺,夜色尽头,隐约可见几点不祥的遁光,正朝着乱葬岗的方向而来。她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她轻轻抚过身边一株在夜风中摇曳的宁神花,花瓣柔软却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那就让他们看看,”她收回目光,看向谷中那片由微弱却坚定的灯火汇聚成的光海,一字一句道,“希望,是杀不死的。”
夜色如墨,新生谷的灯火,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虽微弱,却屹立不倒,静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第二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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