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训练场的水泥地上,整齐码着一排模拟炸药包,红色的引线像一条条醒目的警告。爆破教官老周蹲在炸药旁,手里举着计算器,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记住!爆破的核心是‘精确’—— 多 10 克当量,可能就从‘定向拆墙’变成‘塌楼’;少 10 克,又达不到效果!你们手里的计算器,比枪还重要,算错一步,就是安全事故!”
林天攥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画着 —— 他还是老习惯,用漫画记知识点:炸药包画成 “方脑袋小人”,当量数字标在 “小人” 肚子上,“定向爆破” 画成 “小人推墙”,“过量” 则画成 “小人炸飞屋顶”,旁边还配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赵凯凑过来看了眼,忍不住笑:“你这漫画要是被老周看见,估计得把你计算器没收。”
“我这叫‘形象记忆法’!” 林天反驳,却悄悄把 “100 克当量” 的漫画小人肚子上的数字描了三遍 —— 老周反复强调,今天模拟任务是 “炸掉训练楼三层的废弃承重墙”,需用 100 克模拟炸药,多一毫都不行。李默也帮他核对:“我查了训练楼的结构资料,承重墙厚度 20 厘米,100 克刚好能炸开缺口,要是超过 150 克,整面墙可能连带楼板一起塌。”
可到了实操准备环节,林天的 “马虎劲” 还是犯了。他蹲在模拟炸药包前,手里攥着老周发的 “当量换算表”,脑子里却突然窜出昨晚水下逃生的画面 —— 冰凉的池水、缠绕的氧气管,晃得他有点走神。赵凯路过时,又提醒了句:“再算一遍!你刚才把‘克’和‘千克’的小数点标错了!”
“没事没事,我再对一遍。” 林天摆摆手,随手拿起计算器按了两下 —— 他本该输入 “100”(克),却因为手指还在记挂潜水服的紧绷感,多按了个 “0”,变成了 “1000 克”。等他把炸药包绑在训练楼三层的承重墙根时,还没发现,引线已经被他按 “1000 克” 的标准剪得过长,像条垂在墙外的红色尾巴。
“各就各位!倒计时 10 秒!” 老周的指令传来,林天退到安全区,心脏跟着倒计时 “10、9、8……” 跳得越来越快。赵凯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声音发紧:“你刚才绑炸药时,我好像看见炸药包上的标签是‘1000 克’!不是 100 克!”
林天心里 “咯噔” 一下,刚想喊 “停”,倒计时已经到了 “0”。
“嘭 ——!”
一声巨响,训练楼三层瞬间扬起烟尘,承重墙像被巨手拍过,不仅缺口炸开,连旁边的非承重墙都跟着开裂,楼板发出 “嘎吱嘎吱” 的摇晃声,几片水泥碎块从三层掉下来,砸在安全区外的空地上,扬起一阵灰。
“我的娘!” 老周吓得蹦起来,手里的对讲机都掉在地上,“谁干的?!这是炸楼还是拆墙?!”
林天站在原地,脸瞬间白了 —— 他赶紧摸出计算器,屏幕上还停着 “1000 克” 的数字,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赵凯和李默也慌了,赶紧拉着他往更远处退:“你这是把 100 克按成 1000 克了?差点把训练楼炸塌一半!”
烟尘散去后,老周盯着三层的 “惨状”,又看了看林天手里的计算器,气得嘴角直抽:“073 号!你告诉我,你是来学拆弹的,还是来当拆迁队的?100 克能完成的任务,你整出 1000 克,再多点,这楼就得成危房!”
周围的队员也跟着起哄:“林天,要不你别学爆破了,去帮工程队拆楼吧!”“这威力,比真炸药还猛!”
林天低着头,手里的漫画笔记本都快被攥皱了 —— 他想起老周说的 “精确比枪重要”,想起李默提前查的结构资料,想起赵凯的反复提醒,可还是因为一时走神算错了数,差点闯祸。护腕里的红白鞋带蹭着皮肤,像是在轻轻拽他,提醒他 “不能再马虎”。
这时,陈锋从训练场另一侧走过来 —— 他刚结束狙击训练,正好看到刚才的 “爆炸盛况”。他没说话,只是走到训练楼前,抬头看了看开裂的墙体,又回头看了看林天,眉头皱了皱,却没像以前那样嘲讽,只是对老周说:“还好是模拟炸药,没伤人。”
老周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 “爆破训练风险登记表”,在林天的名字后面,重重写上 “最高风险管控对象”,还画了个红色的五角星:“从今天起,你每次实操,必须有两名队员监督,计算器得让赵凯帮你核对三遍!没通过我的‘精确性测试’,不准碰炸药包!”
林天接过登记表,看着 “最高风险管控对象” 几个字,又看了看三层开裂的墙体,心里又愧疚又好笑 —— 他本来想好好表现,没想到成了 “炸楼嫌疑人”。赵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下次我帮你把当量输进计算器,你只负责按‘确认’就行。” 李默也递过一瓶水:“至少你记住了‘过量的可怕’,以后肯定不会再算错了。”
夕阳下,林天跟着老周去检查训练楼的受损情况,手里的计算器被他紧紧攥着,连漫画笔记本都收进了背包 —— 他终于明白,爆破不像地形记忆能靠 “大概”,不像泥鳅功能靠 “灵活”,它需要一分一毫的精确,差一点,就是 “拆弹” 和 “炸楼” 的天壤之别。
“下次红蓝对抗要是有爆破任务,我肯定不碰计算器了。” 林天小声对自己说,却悄悄把老周的 “当量换算表” 塞进了护腕 —— 和红白鞋带放在一起,以后每次训练前,都要先摸一摸,提醒自己:有些错误,一次就够了。
远处,陈锋还在看着训练楼的方向,手里拿着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他没说什么,却在心里记下:下次要是有需要爆破配合的任务,得提前帮林天把当量再核对一遍 —— 不是不放心他的能力,是知道这小子,总在 “细节” 上差点火候,得帮他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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