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刚在训练场边站定，就看见核心掩体方向的 “战况” 骤然变了 —— 原本还能勉强守住的蓝军防线，因为他提前 “牺牲”，左侧的警戒缺口彻底暴露。两个红军士兵顺着他没守住的小路绕到掩体后方，激光枪的 “咻咻” 声接连响起，蓝军的接收器红灯亮成一片，原本密集的防守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完了完了，左边没人盯，红军绕后了！” 王小毛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带着慌乱。他原本在右侧牵制，见左侧失守，想往回支援，可刚探出身子，就被红军的激光扫中，胸口的红灯 “嘀” 地响了，他只能不甘心地举着手退出战场，路过林天身边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鸵鸟潜行’倒好，自己先‘死’了，把左边的口子全露给红军了！”
林天攥着衣角，没敢接话。他看着场上的战友一个个 “阵亡”，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 刚才还觉得出糗没什么，可现在才发现，他的冒失不是只丢自己的脸，还把整个班的防守节奏都打乱了。李大壮还在扛着 “弹药箱” 往掩体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三个红军围了起来，激光枪的蓝光从不同方向扫过来，他的接收器连响三声，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把 “弹药箱” 放在地上，走向场外。
“蓝军核心掩体被突破！演练结束，红军胜！” 高战的扩音喇叭声响起时，场上的蓝军只剩下班长一个人，他靠在掩体后，手里的激光枪还在对着红军，可接收器已经亮了红灯，显然是最后时刻被 “击中” 的。班长走下场，脸色不太好看，路过林天身边时，停顿了几秒，才开口：“你要是能多撑十分钟，我们说不定能守住。”
这句话像针似的扎在林天心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尖上的草屑 —— 那是刚才钻草垛时沾的，现在却像在嘲笑他的愚蠢。周围的战友们围在一起，虽然没明着骂他，可眼神里的埋怨藏不住：“本来左边只要盯紧点，红军根本绕不过来。”“第一次对抗就搞这么一出，下次谁还敢跟他一组？”“早知道就不让他去左边了，还不如我自己去。”
“都围在这干什么？” 高战走过来，脸色沉得像要下雨，“输了就找原因，不是在这互相埋怨！” 他扫了眼林天，又看向全班，“蓝军输，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但林天，你作为左侧警戒，提前‘阵亡’导致防线缺口，这个责任你得担。”
林天赶紧抬起头，声音有点发颤：“是我的错，我不该瞎搞‘鸵鸟潜行’，没守住左边。”
“知道错就好。” 高战的语气没那么严厉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全班罚跑五公里，林天再加两公里，跑完之后，每个人写一份检讨，分析这次演练的问题 —— 尤其是林天，你得写清楚，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下次该怎么改。”
五公里的惩罚在夕阳下开始了。林天跟在队伍最后面，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战友们跑在前面，没人跟他说话，只有脚步声在训练场上回荡，显得格外沉闷。他看着前面李大壮宽厚的背影，想起刚才李大壮还想跟他一组守左边，心里更难受了 —— 要是他当时听班长的话，好好学潜行，不瞎琢磨那些小聪明，现在说不定赢的就是蓝军了。
跑了三公里，林天的腿开始发酸，呼吸也变得急促。王小毛从前面慢下来，跟他并排跑，语气缓和了些：“其实也不全是你的错，红军这次确实挺猛的。”
“就是我的错。” 林天喘着气，声音有点哑，“我要是不提前‘死’，左边就不会失守，咱们也不会被团灭。”
“下次别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了，跟着班长好好学就行。” 王小毛拍了拍他的肩膀，“俺刚才不该瞪你，对不起啊。”
林天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暖了点 —— 原来战友们也不是真的怪他，只是输了心里憋屈。他看着王小毛，勉强笑了笑：“没事，是我该说对不起，害大家受罚了。”
跑到第五公里时，全班都慢了下来，李大壮也从前面跑过来，递给林天一瓶水：“喝点水，别中暑了。你那两公里俺陪你跑，俺体力好，能跟得上。”
林天接过水，眼眶有点发热。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的愧疚。他知道，战友们虽然没再 “谴责” 他，可这次 “团灭” 的教训，比任何批评都更让他难忘 —— 军营里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每个人的位置都很重要，哪怕只是守好左边的小路，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用小聪明代替专业的训练。
跑完七公里，林天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后背的作训服全湿透了。高战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别写空话，要写实实在在的问题。”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输了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输，下次还犯同样的错。”
林天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纸巾。夕阳落在训练场上，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有的在揉腿，有的在讨论刚才的演练，心里暗暗下决心：下次再参加对抗，他一定好好学潜行，好好守好自己的位置，再也不搞什么 “天才想法”，再也不拖班级的后腿 —— 他要让战友们知道，他不是只会闯祸的 “少爷兵”，也能成为靠谱的队友，能为班级守住该守的防线。
夜色慢慢降下来，训练场的灯亮了。林天跟着战友们往宿舍走，脚步虽然沉重，心里却比刚才踏实了些 —— 这次 “出师未捷身先死” 的教训，虽然疼，却让他真正明白了 “集体” 两个字的重量，也让他知道，成为一个合格的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第一步，就是改掉自己的小聪明，学会踏实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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