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透,林琴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林振辉还在睡,眉头皱着,手里攥着半张信纸——“吾儿林墨:见字如面...”字迹工整得像刻出来的。
她没惊动,只把信纸抽出来压在怀表底下。
厨房还留着烟火气,开窗时秋风吹得她一激灵。
灶台上四个玻璃罐酱菜码得齐整,是她半夜重擦的,瓶口布条都换了。
指尖一摸,仿佛还能触到孩子们的温度。
“妈?”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醒的沙哑。
她披着旧毛衣,头发乱糟糟的,怀里抱着铜制工具箱。
“怎么起这么早?”林琴擦着手拉她到身边。
“睡不着,”林溪低头蹭脚尖,“总觉得忘了啥。”
林琴笑了:“忘了吗?”
“妈——”林溪嗔怪地拖长音,把头埋进她肩窝。
林琴拍着她的背,像给婴儿拍嗝。
闻着她发现机油味——鼓捣零件留下的,心里又安又慌。
“去叫哥他们,”她松开林溪,从橱柜深处抱出个漆面斑驳的木匣,锁扣上还缠着半圈红绳,是去年端午林溪给缠的,说老物件配红绳能辟邪,“妈有东西给你们。”
林溪眼睛一亮,转身往厢房跑,老槐树下的石碾子上还放着她昨晚修到一半的零件,晨光照在齿轮上反光晃眼,她顺手抓起来揣进兜——那是要给林域修工具箱的,
脚步声惊起几只麻雀。
林琴把木匣放桌上打开,里面躺着四个通讯器,造型各异。
她挨个摆出来用布擦了擦,念着名字:“墨儿的,航儿的,域儿的,溪儿的。”
“妈藏了啥宝贝?”林墨先进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林航。
林域和林溪挤在最后。
“进来关门,”林琴把木匣推过去,“一人一个。”
林墨拿起自己的,指尖划过刻字,边缘有点毛糙——工匠没磨平,林琴用指甲蹭了半年才顺溜,刻的是“守得住代码,守得住人心”。
“量子加密通讯器?”林墨瞳孔微缩。
“我不懂量子,”林琴把林溪的挂她脖子上,手指在她颈后顿了顿,摸了摸那颗小痣——小时候出水痘留下的,她哭着说“妈,我要变成麻子脸了”,林琴哄了半宿才哄好,“只知道这玩意儿能让你们四个无论在哪都立刻找到彼此。去年你爸深山失联三天,我攥着电话等得心揪成麻花——这通讯器能穿透盲区,雪山底下都能通。”
她按了下按钮,其余三个同时亮起微光,“还有这芯片,”她抽出指甲盖大小的“共生协议”,“绑死你们四个设备,一个发求救,其余自动定位、强制接通,关机都不管用。”
厨房静了。
林航攥着通讯器:“这不监视吗?”
“是守望,”林琴声音发颤,“你们四个是妈身上掉的四块肉。医生当时直摇头,说我这身子骨能保住一个就烧高香。结果呢?你们四个在我肚子里踢腾,非要挤一块儿出来——一起哭,一起笑,连闯祸都一块儿扛。”
她看向林墨:“你生下来四斤二两,在保温箱住了俩月,你弟妹都抱过你。”
林溪突然插话:“我偷偷把长命锁塞他怀里了!隔着玻璃摸他小手,他攥得可紧了!”
林琴笑出泪,又看向林航:“航儿发烧藏着不说,还是墨儿半夜摸他额头发现的——你们从小就爱替对方扛事。”
转向林域:“你五岁从院墙摔下来,头破血流。”
林域挠头笑:“姐那花裙子染了血,像开了朵大红花!”
最后落林溪脸上:“你七岁被欺负,三哥哥堵胡同口说‘我妹玩啥关你屁事’,回来你抱着爸腿哭‘别罚哥’。”
“所以这不是监视,”林琴把芯片插回设备,“是让你们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
她摸出四根红绳,每根串颗刻着名字的木珠:“老槐树枝磨的,槐木聚魂,你们魂聚一块儿,走多远都散不了。”
林溪眼泪砸在工具箱上:“妈,我不想走...”
“傻话,”林琴拍她背,“翅膀硬了就得飞。”
她拉开林溪,从匣底取出牛皮纸信封,“这信你爸写的,到书院再打开。”
又端出小砂锅:“酒酿圆子,一人一碗。”
林域一抹嘴:“妈,酱菜多给两罐!”
林溪立刻瞪他:“我也要!”说着拽住林墨,
哥仨的碗早堆过来了——
“我这没动,给你。”
“我不爱吃甜的,给你。”
“我吃饱了,姐你吃。”
林琴看着四个碗堆林溪面前,眼眶又红。
林振辉不知何时倚门框看,走过来揽住妻子:“都吃光,别辜负你妈起这么早。”
顿了顿,声音严肃:“通讯器揣好了?”
“揣好了!”四兄妹齐答。
他走到每个孩子面前:“墨儿守好林家门,航儿铺好林家路,域儿盖好林家房,溪儿驾好林家车。”
最后退到林琴身边:“去吧,上车再睡会儿。”
四兄妹排成一排齐齐跪下,磕三个头。
林墨磕得最重,额头撞在青砖地上闷响,他小时候磕破头总说“男子汉磕着才结实”,这会儿林琴听着心尖直颤。
林溪额头红了,仰脸笑:“爸,妈,过年我们四个一起回来,围着老槐树数星星。”
林振辉摆手:“去吧,车到了。”
院外汽车引擎低鸣,四兄妹最后看一眼父母,转身往外走,没回头,却都把腕上红绳攥得死紧。
林琴追到门口喊:“等下!”跑回厨房抱木匣塞林墨怀里,“带着,空的,但妈的心在里面。”
车门关上驶离。
车轮碾过院门口的碎石子,“咯吱”响,那声音跟林墨小时候学步车碾石子一个调,林琴突然想起他摇摇晃晃扑进她怀里的样子。
林琴瘫在林振辉怀里哭,他拍她背:“匣子不空,你给了他们最满的。”
“我怕他们飞太高忘了回家。”
“不会,通讯器绑死了他们。”
话音刚落,他手腕老式手表震了下——孩子们在车上启动了设备。
林振辉突然从兜里摸出个火柴盒大小的玩意儿:“藏了个‘总开关’,三天不回话就远程锁他们设备,看他们还敢不敢忘家。”
林琴破涕为笑,捶他胸口:“你个老顽固...”
晨光里,两个老人的影子叠在老榆木扁担上,扁担刻痕里还沾着今早切菜的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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