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师父默许的目光下,赛半仙仿佛打了鸡血,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冲进别墅里间,换了一套行头出来。
这次不再是地摊货级别的道袍和塑料罗盘了,而是一身看起来颇有质感、绣着暗纹的深蓝色法衣,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古色古香、泛着幽光的铜钱、龟甲和一个看起来就年代久远、刻满了星辰轨迹的青铜罗盘。
整个人的气势……嗯,至少装备档次上来了,看着像那么回事了。
他招呼陈怀生过去,脸上带着一种“老子要放大招了”的决绝表情,又伸手从陈怀生头上薅了一根头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陈怀生也破罐子破摔了,行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师徒俩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连太白金星和观音菩萨都看不透我跟师妹的底细,我就不信你们能算出来!
赛半仙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捏起一套看起来复杂无比、眼花缭乱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比之前在街口那套唬人的把戏专业了不止一个档次。
随着他的动作,别墅客厅里竟然真的凭空生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吹动了窗帘,桌上的纸张也微微颤动,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能量在汇聚。
陈怀生看得有点愣神,还真有点门道?
赛半仙的脸色随着仪式的进行越来越白,嘴唇也开始失去血色,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消耗极大。
陈怀生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生怕他下一秒就“嘎嘣”一下直接挺过去,那自己可就真说不清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汇聚的能量似乎越来越强,但赛半仙面前的青铜罗盘指针却像是发了疯一样,毫无规律地疯狂乱转,根本停不下来。
他脸上的自信渐渐被焦虑和难以置信取代,咒语越念越快,几乎成了嘶吼,捏诀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
终于,在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后,那阵微风渐渐停息,汇聚的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赛半仙身体猛地一僵,“噗——”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溅在青铜罗盘上!
他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嘴里还发出绝望的呻吟:“算不出来……真的……算不出来啊……”
陈怀生吓了一跳,刚要上前扶人。
赛师父已经抢先一步,身形一闪就到了徒弟身边,伸手扶住他软倒的身体,同时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乌漆嘛黑、散发着淡淡草药味的丸子,塞进了赛半仙的嘴里。
这就是丹药?陈怀生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看着跟大力丸似的?
赛师父手法娴熟地帮徒弟顺了顺气,然后将他抱到旁边的沙发上躺好,盖了条毯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陈怀生,仿佛刚才吐血晕倒的不是他徒弟。
“小伙子,现在轮到我了。”
赛师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说吧,你想算什么?”
陈怀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啊?对,地脉灵髓,我找这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赛师父就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打断了他:“地脉灵髓?这东西可不好找,极阴地脉才能孕育一点,你是要布置‘九幽锁灵阵’还是‘瞒天过海大阵’?这东西一般是做压阵脚用的。”
陈怀生眼睛瞬间瞪大了!我靠!这大叔懂行啊!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布阵要用!您……您知道哪儿有?”
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赛师父“嗯”了一声,表情很随意:“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陈怀生:“???????”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啥玩意儿?!拿去?!这地脉灵髓不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吗?!
他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或者这大叔在开玩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赛师父已经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没过几分钟,他就下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巴掌大小、落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白玉盒子。
他把盒子递给陈怀生:“喏,地脉灵髓,就这点存货了,省着点用。”
陈怀生手都有些发抖,接过盒子,触手冰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朴素的玉盒,下意识就想打开看看这传说中的宝贝长啥样。
“别动!”赛师父立刻出声制止,“这玩意儿灵气内敛,一见光、一接触生气,灵气散得飞快!你现在打开,等拿回去就没用了!必须等到布阵的时候,在阵眼上当场开启,立刻使用!”
陈怀生吓得赶紧缩回手,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现在脑子还是懵的,这就……找到了?这么简单?我跑断腿都没影的东西,在这别墅里几分钟就拿到了?
他感觉像在做梦。
好不容易回过神,他赶紧问:“那个……赛师父,这……这地脉灵髓多少钱?我不能白拿您的东西。”
他想着这东西肯定价值连城,自己那点积蓄不知道够不够零头,而且还把人家徒弟搞成那样,于情于理都得表示表示。
赛师父却摆了摆手,一脸云淡风轻:“钱?不用了,这东西放我这儿也是占地方,没什么用,送给你了,就当结个善缘。”
送?! 陈怀生再次震惊了!这大叔也太豪爽了吧?!天材地宝说送就送?!
还没等他道谢,赛师父又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期待:“不过呢,作为交换,你得让我算一样东西,算什么都行,你随便说一个。”
陈怀生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果然在这等着呢!这师徒俩是一个德行!对算命有着变态的执着!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沙发上昏迷不醒、嘴角还带着血丝的赛半仙,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大叔,您徒弟都算成这德行了,您还要接着算?不怕步他后尘啊?
赛师父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这一脉,跟其他脉的不一样,讲究的是念头通达,心无滞碍,越是算不透的东西,越要算明白,否则心里憋着疙瘩,修为难进。”
他顿了顿,指了指沙发上的徒弟,语气带着点嫌弃,“这小子,火候还差得远,还没得到我的真传,莽撞行事,才遭了反噬,但我不同。”
陈怀生脸上写满了“我信你个鬼”,吹,继续吹!你徒弟都吐血吐成喷泉了,你还在这装高手?
赛师父见他不信,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小伙子,你可知道,我这一脉师承何人?”
“谁啊?”陈怀生下意识地问。
赛师父负手而立,语气带着一丝傲然:“家师,袁守城。”
“袁守城?”
陈怀生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猛地想起来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袁守城?!就是那个……那个在长安城摆摊,跟泾河龙王打赌下雨点数,最后把龙王给算死了的那个神算袁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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