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树叶，在公园长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怀生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怎么说？”
只见陈范星向他挑了挑眉，问道。
“要不……我们分开找？要我看能找到同时接纳咱们的工作可不容易。”
“好！”
陈范星指了指对面的商业街说。
“刚才来的时候我看那边贴着招工启事，我去看看。”
“好，那我就往这边走，碰碰运气。”
“晚饭前一定要来这里集合啊，师兄你别走丢了！”
“开玩笑，我会迷路？”
两人开始分头行动。
……
镜头一转，陈怀生站在工地前徘徊不定。
之前问的工作要么要求高学历，要么要求有技术，甚至人家跑外卖的都嫌弃他。
他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工地，能干干搬砖这个不费脑子的活，生怕别人再把自己撵出来。
“您好，这里还招工吗，我力气大，想找个搬砖的活。”
工地办公室外，包工头打量着陈怀生宽厚的身板，心道这小子是个搬砖的好料子。
“小伙子，你这身板看着挺壮实，力气多大，能搬动一百斤的水泥吗？”
话音未落，凌云已经单手抬起了旁边的一摞水泥。
包工头愣了一下，惊出声：“好家伙！日结两百，干不干？”
这摞水泥少说有二百斤，这家伙单手能抬起来，指定有什么功夫在身。
殊不知这点重量放在陈怀生身上就跟毛毛雨一样。
包工头心想。
有这身手不去参加运动会举重真可惜了。
“好，我干，谢谢哥！”
“跟我客气啥，来我带你熟悉熟悉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顶着太阳出了办公室。
……
“好了，事儿就这么多，看你力气大，估计干的比人家快，你要想多挣点呢，那就帮着去里头送送砖，多干多少给你多算多少工钱，可以吧？”
“可以可以，太谢谢你了哥！”
“没事没事，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能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
包工头一脸笑容，这孩子多好，又老实又能吃苦力气还大，干工地的好苗子啊……
“明天早上六点，能过来不？”
“完全没问题！”
陈怀生有些跃跃欲试，问道。
“今天还有工作吗，我这回去也是闲着，不如早点开工。”
“哈哈哈哈，好，你现在就干，不过工钱我就得给你结一半了。”
“没问题，我就是爱这一行。”
说罢，陈怀生跑过去吭哧吭哧干活去了。
凡人们，开始感受修仙者的降维打击吧！！
包工头看着陈怀生的身影默默点了一支烟，唉……年轻人身体就是有活力啊，想当年我也是这么有激情的……
……
反观陈范星这边。
商业街人山人海的喧嚣像潮水般拍打着陈范星的心房。
她攥紧衣角，指节发白。
身为社恐的她先前一直有陈怀生在身边，但分开独自一人后，师妹的社恐明显发作了。
玻璃门上模糊映出她的脸——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眼神躲闪如受惊的鸟
“没事的，就问一句招不招人。”
陈范星小声嘟囔，像念咒语般重复了三四遍，终于用仿佛要推开千斤巨石的力气，推开了那家精品店的门。
风铃叮当响起，柜台后的女人抬头瞥来一眼。
那带着审视的一眼，让陈范星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溃散，刚刚排练好的话术瞬间就炸成了一团浆糊。
“请、请问…这里招工吗？”
陈范星声音小得几乎被空调的嗡鸣吞没。
完了完了，声带没启动成功！她听见了吗？要不要重来？
“什么？”女人皱眉问道。
“招……工吗？”
陈范星声音颤抖着重复。
“不招。”两个字干脆利落，女人已经低下头继续刷手机，仿佛她只是一团人形空气。
“哦……好吧……”
陈范星几乎是逃出来的，门在身后合上时，她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
没了师兄还是不行吗？都怪他一直抢在我前面说话，进城以后都没有怎么训练跟陌生人讲话。
商业街的人流穿梭不息，没人注意这个靠在墙边进行内心疯狂吐槽的女孩。
进第二家店时，她至少把问题完整说清楚了，虽然得到的还是摇头。
但至少进步了！至少这次发音完整！虽然结果一样……
第九家店的老板倒是多问了几句，但听说没有什么经验便婉拒了。
每一次推门进去，心跳都如擂鼓；每一次被拒绝，羞耻感就像浪潮般淹没头顶。
奇怪的是，不知道第几次站在店门前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能正常呼吸了。
社恐女孩也开始成长了。
之后尝试依然不尽如人意，但至少她能在被拒绝后说一声“谢谢”再离开，而不是慌不择路地逃走。
太阳西斜时，陈范星的视线里只剩下最后一家，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破破烂烂的牌子上写着“好邻居24小时便利店”。
玻璃窗明净透亮，收银台后的男孩正打着哈欠。
陈范星在门外徘徊了足足几分钟，眼看着夕阳将影子越拉越长。
要抓紧啊，快到约定回去的时间了，要是没有找到工作的话，师兄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
“反正这是最后一家了。”陈范星想着，几乎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男孩懒洋洋地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店里的空调很足，陈范星走到柜台前，深吸一口气。
“请问…这里招工吗？”
这次声音足够清晰，虽然尾音还是有点抖。
男孩终于抬起头，打量她一番。
“等一下，我叫店长来。”
“好的，麻烦你了。”
等待的两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陈范星盯着货架上的零食包装，脑子里疯狂排练。
店长会是什么样的人？凶不凶？问我问题怎么办？
从办公室出来的男人约莫四十岁，衣服上印着便利店logo，表情看着挺和气。
“你想应聘？”他问，声音温和得出乎意料。
“是、是的！”陈范星急忙回答。
稳住！语速快了！慢点慢点！
店长又问道。
“以前做过吗？”
“没有…但是我会认真学的！”
这句话说得异常流畅，连她自己都惊讶。
要是这么诚恳的员工都不要，那店长真是亏大了。
店长笑了笑：“看你这模样还是学生吧？现在学生找工作不容易啊。我们晚班缺个人，六点到十一点，能做吗？”
“能！”
店长的话音还没落下，陈范星就激动回答出来了。
“明天来试工吧，记得带身份证复印件。”店长说完就转身回了办公室，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
“等等，我没有身份证啊？”
“？？？”
店长刚要回去的脚步瞬间停顿了下来。
“没身份证？你多大了？”
“额……我……我十六岁了。”
陈范星紧张道。
完了忘了这茬了，没有身份证怎么可能在正规店里找到工作啊！
“十六了还没有身份证？不应该啊，你……学校的大型考试啦什么的也得要吧？”
“那个……店长我没有上过学……”
可不是吗？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十六年，别说上学了，笔都没怎么摸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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