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闹钟如同索命梵音般在江城某老旧小区的一间出租屋内炸响。
“叮铃铃铃——!!!”
声音穿透力极强,足以让死人都翻个身。
较小那间卧室里,陈怀生像具尸体一样瘫在床上,纹丝不动,只有眼皮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显示出他内心正在经历“再睡五分钟”和“迟到扣钱”的天人交战。
最终,对贫穷的恐惧战胜了被窝的诱惑,他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呻吟,艰难地伸出手,“啪”地一声拍停了闹钟。
他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墙壁,仿佛在思考宇宙的终极奥秘,其实是在想早上吃煎饼果子还是肉包子。
又是当牛做马的一天……为了师妹的饭钱,冲啊!
与此同时,较大那间卧室里,陈范星的情况则截然不同。
她根本不需要闹钟——她是被活活饿醒的。
“咕噜噜噜——!!!”
一阵堪比雷鸣的肠鸣音从她平坦的小腹中传出,声音之大,甚至穿透了并不隔音的墙壁,清晰地传到了隔壁陈怀生的耳朵里。
陈怀生:“……”
天然闹钟,比电子设备好使。
紧接着,就听到陈范星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呐喊穿透门板:“师兄——!!!我饿——!!!我要饿死啦——!!!前胸贴后背啦——!!!”
陈怀生痛苦地捂住额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下床,趿拉着拖鞋,像游魂一样飘向厨房。
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回吼:“知道了知道了!鬼叫什么!饿死鬼投胎啊你!这就做!煎饼果子行不行?”
“不要煎饼果子!我要吃肉包!十个!不!二十个!还要豆浆!要甜的!加三勺糖!”陈范星在房间里提出无理要求。
“二十个?!你当我是包子铺老板啊?!冰箱里就剩五个速冻包子了!爱吃不吃!”陈怀生打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冷藏室,一阵心塞。
这吞金兽……昨天才买的存货又见底了!
“五个不够塞牙缝的!我不管!我要吃烧麦!吃小笼包!吃油条!”陈范星开始打滚耍赖。
“烧麦你个头!大清早的我去哪给你变烧麦?就速冻包子!再加俩鸡蛋!一杯牛奶!再多没有!”陈怀生一边烧水准备蒸包子,一边咬牙切齿。
这日子没法过了!天天起来就跟伺候祖宗一样!
“师兄小气鬼!喝凉水!”陈范星不满地嘟囔,但还是屈服于饥饿,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头发乱得像鸟窝一样飘出了房间,瘫在客厅的塑料餐桌旁,眼巴巴地望着厨房方向,像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十分钟后,五个热气腾腾的速冻包子、两个白煮蛋、一杯牛奶摆在了陈范星面前。
陈范星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烫,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三两口一个,吃得狼吞虎咽,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五个包子、两个鸡蛋、一杯牛奶,不到三分钟,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连点渣都没剩。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意犹未尽地看向正在慢条斯理啃着自己那个唯一包子的陈怀生,眼神里充满了“我还饿”的渴望。
陈怀生被她看得发毛,赶紧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没了!真没了!早上就这些!忍忍!中午紫霞仙子公司管饭!”
陈范星委屈地扁扁嘴,但听到“管饭”两个字,眼睛又亮了亮,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兄妹俩在一种“鸡飞狗跳”的常态中,开始了看似平凡的一天。
……
八点整,陈怀生换上一身略显紧绷的保安制服,对着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算是整理好了仪容仪表。
他拍了拍口袋里的手机和协会发的红本本,对还瘫在沙发上揉肚子的陈范星吼道:“我上班去了!你赶紧收拾!九点前到紫霞姐姐公司!别迟到!给人留个好印象!”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陈范星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陈怀生叹了口气,出门挤公交去了。
希望今天场子里太平点,能让老子安生摸鱼看会儿小说。
另一边,陈范星磨蹭到八点半,才慢吞吞地换上一身勉强算是整洁的衣服,把几本崭新的初中课本塞进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双肩包,也出了门,坐车前往紫霞仙子的公司。
……
马德里娱乐会所白天相对清静,主要是些宿醉未归的、或者来谈生意的人。
陈怀生站在大门口,确保没有明显闹事的,顺便给来往的客人开开门,维持一下表面上的秩序。
他通常选择站在一个既能观察全场、又相对隐蔽的角落,掏出手机,点开那个“道途”App,刷刷有没有合适的、来钱快的委托。
偶尔抬头扫视一圈,眼神锐利,散发着一种自以为“生人勿近”的气场。
今天运气不错,没什么幺蛾子。
他乐得清闲,正沉浸在App里一个“清理某老旧小区扰民阴灵(d级)”的委托中,报酬五千,感觉挺轻松。
“喂!那个保安!”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怀生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指着门口一辆违停的宝马,“去!给我把车挪一下!挡着我道了!”
陈怀生眉头微皱,但本着“顾客是上帝”的职业操守,还是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先生您好,挪车需要您提供钥匙,或者代驾服务,我们前台可以帮您联系。”
“废什么话!让你挪就挪!知道我是谁吗?”醉汉不耐烦地嚷嚷,唾沫星子乱飞。
陈怀生心里骂了一句傻逼,脸上笑容不变:“规定如此,请您理解。”
他悄悄释放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气场压迫——不是修真者的灵压,而是那种久经沙场积累下来的、针对普通人精神层面的威慑力。
那醉汉被这无形的气势一冲,酒醒了一半,看着陈怀生那看似平静却透着一股“你再哔哔试试”的眼神,心里莫名一寒,嘟囔了两句“什么服务态度”,悻悻地拉着女伴去找代驾了。
切,欺软怕硬。
陈怀生撇撇嘴,继续低头刷手机。还是接委托有意思,至少不用跟这种货色废话。
一上午就在这种偶尔处理点小麻烦、大部分时间摸鱼看委托的过程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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