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门在身后“叮”地合上时,陆泽宇的背包带已经勒进肩膀里。早高峰的人潮像涨潮的海水,把他挤在金属扶手上,鼻尖蹭到前面大姐的羽绒服——樟脑丸的味道裹着豆浆香,熏得他胃里发闷。昨天晚上读英语到十点,现在眼皮还沉得抬不起来,他揉了揉眼角的红痕,想起面板里“健康点数”昨天刚跳到20,可此刻挤在人堆里,连呼吸都要错开别人的肩膀,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健康”,像被风刮走的槐花瓣,飘得没影了。
打卡机的红灯在八点整准时闪了一下。陆泽宇盯着屏幕上的“迟到0分12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旧英语书——书脊的裂痕是大学时摔的,现在硌着掌心,像块没融化的糖。路过茶水间时,小李端着咖啡站在门口,眼尾还留着昨天加班的青黑,看见他就皱着眉递了个眼神:“王经理早上摔了杯子,你小心。”陆泽宇点头,脚步顿了顿——昨天他还在江边对着白鹭喊“我想学好英语”,现在却要攥着报告,往那间永远飘着消毒水味的办公室走。
工位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峰。最上面的项目报告封皮上,王经理的红笔批注刺得人眼睛疼:“逻辑混乱,数据错误,重写!”陆泽宇坐下时,碰到了桌上的马克杯——是上周刚买的,印着江景公寓的落地窗,现在杯里的温水洒在文件上,晕开个小圆圈,像他昨天在阳台晒的阳光。电脑屏幕弹出三条消息,都是王经理发的:“九点前把报告放我桌上”“下午两点备ppt”“今晚加班做预算”。他盯着那些字,手指放在键盘上,却突然想起昨天读的那句“the cat sat on the mat”——那时风裹着江水的凉,他的声音飘得很远,可现在办公室的空调风凉得刺骨,吹得文件页哗哗响,像谁在叹气。
“陆泽宇!”王经理的声音像劈下来的雷。陆泽宇捏着修改后的报告推开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王经理抓起报告翻了两页,突然“啪”地摔在桌上:“你是不是没长脑子?这栏增长率还是错的!”咖啡杯震了一下,褐色液体溅到报告上,晕开个暗褐色的团——和他英语书里的咖啡渍一模一样。陆泽宇盯着那团污渍,突然想起昨天夹在书里的槐花瓣:花瓣是半透明的,带着阳光的温度,可现在眼前的咖啡渍像块疤,爬在报告上,爬在他的胃里。
“你看看小李!”王经理的手指戳着桌面,指甲盖泛着青白,“人家昨天加班到十点,把客户资料整理得整整齐齐,你呢?连个报告都做不好!”陆泽宇的手指掐进掌心,指甲印陷进肉里——他昨天也到十点,可那是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读英语,风里有槐花香,而小李的十点是对着电脑屏幕,眼睛熬得通红,连咖啡都凉成了块。
回到工位时,小李偷偷把润喉糖放在他桌上。糖纸是橘子味的,陆泽宇剥开来塞进嘴里,薄荷味冲得他眼睛发酸。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像蒙了层雾,他想起江景公寓的落地窗——那里的天空是蓝的,江水泛着金波,连风都是甜的。手机震动,面板的提示跳出来:“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健康点数-2”。他盯着“18\/100”的数字,突然觉得委屈——明明他在努力往“好”里走,可职场的压抑像块湿棉花,裹得他透不过气。
中午吃外卖时,陆泽宇把英语书摊在桌上。槐花瓣还夹在“abandon”那页,可办公室的微波炉声、同事的聊天声裹着饭香涌过来,他连“the”都读不出口。小李坐在对面,筷子拨着饭盒里的青菜:“晚上要不要去吃烧烤?我请你。”陆泽宇摇头,他想起昨天傍晚举着可乐罐对夕阳干杯的自己——那时的风里有自由的味道,可现在他连笑都要扯着嘴角,像被揉皱的纸。
项目会开了两个小时。王经理的视线像粘在他身上,每说一句话都要补一句:“陆泽宇,记下来。”“陆泽宇,你负责这个问题。”陆泽宇的笔记本写满了字,手腕酸得要命,可他的脑子却在飘——飘到江景公寓的阳台,飘到江边的白鹭,飘到昨天读英语时吹过的风。直到王经理拍桌子:“陆泽宇!你有没有在听?”他才猛地回神,看见满会议室的人都在看他,像看个出错的玩具。
下班时天已经黑了。陆泽宇背着包走出公司大楼,风里裹着烧烤摊的香味,可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口袋里的英语书硌着腰,书脊的裂痕像道小伤口。手机里弹出面板的“今日总结”:“健康点数18,学习积分55,生活基金120。”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住了,只漏出一点光,像他心里的希望,小得像颗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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