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乔卫东赞助的践行宴上未散的酒意,踏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
看着他发在朋友圈里那隔着舷窗拍摄的、渐渐变小的城市夜景,乔卫东心里最后一丝因为算计朋友而产生的涟漪也彻底平复。
风险,暂时隔离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成功处理完一笔不良资产的基金经理,可以腾出精力和资金,寻找新的、更有潜力的“投资标的”了。
而新的“标的”,似乎很快就自动出现在了雷达屏幕上,英子的班主任,李小萌,李老师。
契机是那次因为英子成绩下滑而被李老师“约谈”的家长会。
与其他家长面对老师时或多或少的紧张、讨好不同,乔卫东是以一种近乎平等的、甚至带着点审视评估的姿态走进会议室的。
李老师很年轻,估计大学毕业没几年,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梳着清爽的马尾,脸上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但眼神很认真,说话条理清晰。
她向乔卫东和宋倩(宋倩虽然对乔卫东有意见,但在女儿学习的事上从不缺席)详细分析了英子近期的状态,语气里是纯粹的担忧。
乔卫东没怎么仔细听那些关于成绩波动的具体分析,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这位年轻老师本身。
嗯,颜值不错,属于清秀耐看型,气质干净,像未经雕琢的璞玉。
职业稳定,社会关系简单(老师嘛),而且因为工作性质,天然拥有接近英子的合理理由……综合评估,“基本面”良好,“流动性”尚可(有寒暑假),作为“情感投资”的标的,似乎颇具潜力。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成型:或许,可以在维持与宋倩微妙平衡、拓展王太太那条“支线”的同时,开辟一条更清新、也更安全的“校园战线”?就当是……优化“情感投资组合”,分散风险嘛。
于是,“李老师关怀计划”被他悄无声息地提上了日程。
他的策略很清晰: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搞猛烈直球的追求,而是以“关心英子学习”为完美幌子,展开一场温水煮青蛙式的、成熟男人对年轻女孩的精准攻势。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学校。借口都是现成的:给英子送她忘在家里的复习资料(其实是他出门前特意“忘记”放回她书包的);了解英子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虽然李老师每次说的都和宋倩反馈的差不多);甚至有一次,他抱着一大箱进口水果,说是感谢老师们对英子的辛勤付出,直接送到了教师办公室。
那天下午,教师办公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特有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在斑驳的地板上投下光斑。
几个老师都在,看到乔卫东抱着箱子进来,都有些意外。
乔卫东笑容得体,语气诚恳:“李老师,王老师,张老师……各位老师辛苦了,一点水果,给大家解解乏,感谢你们对孩子们,特别是对我们家英子的照顾。”
他特意将其中一盒包装明显更精致、进口的车厘子,亲自放到了李小萌的办公桌上,动作自然无比:“李老师,英子说您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这个润喉效果不错,您尝尝。”
李小萌当时正在批改作业,抬起头,看到乔卫东近在咫尺的、带着温和笑意的脸,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不同于学校里男老师粉笔灰味的清爽须后水气息,脸颊“唰”地就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乔……乔先生,您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您为孩子们操心最多。”乔卫东笑容不变,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欣赏,随即礼貌地移开,又和其他老师寒暄了几句,便潇洒地离开了。
他走后,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低了的窃窃私语和调侃。
“哇,小萌老师,英子爸爸对你可真不错啊,还单独给你准备了一份?”
“就是,这车厘子看着就不便宜!乔先生真是又帅又体贴!”
“我看啊,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李小萌被同事们说得脸颊更红了,心跳莫名加速,看着桌上那盒鲜艳欲滴的车厘子,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她强迫自己坐下,拿起红笔继续批改作业,却发现眼前的英文字母似乎都在跳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乔卫东刚才那张成熟英俊、带着从容笑意的脸。
这个男人,和她平时接触到的那些要么青涩、要么已显油腻的男性完全不同。
他沉稳,体贴,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而且……似乎对她格外关心?
接下来的几次“偶然”相遇,乔卫东将这种成熟男人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从不空手。有时是一杯刚好顺路买来的、温度恰到好处的热饮(“李老师,批作业累了吧?喝点东西提提神。”)
有时是一本包装精美的、恰好是她喜欢类型的散文集(“听英子说您喜欢看书,这本我觉得不错,分享一下。”)
甚至有一次,他“碰巧”遇到她被一个胡搅蛮缠的家长纠缠,他没有像其他男老师那样一味劝解或讲大道理,而是用几句逻辑清晰、不卑不亢的话,直接点出了那位家长诉求中的不合理之处,轻松帮她解了围。
他送的礼物都不算特别贵重,但总是恰到好处,投其所好,不会让人感到压力,只觉暖心。他的帮助也总是及时而有效,仿佛无所不能。
更让李小萌招架不住的是他的幽默和“理解”。
他不会像其他家长那样只关心分数,反而会跟她聊教育理念,会开玩笑地说“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有时候需要我们大人帮他们‘偷点懒’”!
会在她因为班级事务烦心时,用轻松的语气说:“李老师,教育是长期投资,孩子的未来和老师的快乐同样重要。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这种被理解、被呵护、被当成一个独立的、需要关心的女性(而不仅仅是“英子的老师”)的感觉,像温暖的潮水,一点点侵蚀着李小萌年轻而单纯的心房。
她开始期待他的出现,期待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期待听到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乔卫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鱼儿已经咬钩,是时候收线了。
这天下午,他又一次“顺路”来到学校,以了解英子最近一次模拟考情况为由,将李小萌约到了学校附近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不再是上次和童文洁见面的那家,他特意换了个地方。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给咖啡馆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空气中飘荡着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和轻柔的爵士乐。
李小萌显得有些紧张,双手捧着温热的拿铁杯子,指尖微微用力。
乔卫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得意。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脸上,开始了他的“总攻”。
他没有绕太多圈子,在聊完英子(例行公事)之后,便很自然地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李老师,我看你最近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他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许是环境使然,许是积压的情绪需要倾诉,李小萌在他温和的注视下,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着带毕业班的压力,说着处理学生矛盾和家长关系的烦恼,说着自己对教育的一些理想和现实中遇到的无奈……这些都是她平时不会轻易对人言的琐碎烦恼。
乔卫东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偶尔插上一两句精准的点评或幽默的宽慰,引得李小萌时而沉思,时而展颜。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感按摩师”,精准地拿捏着她的情绪脉搏。
看着她被逗笑时微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倾诉烦恼时微微蹙起的、我见犹怜的眉头,乔卫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一些距离,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李小萌的眼睛,那双经历过商场沉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令人信服的诚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他用他那特有的、混合着成熟男人稳重和金融佬直接的语气,发出了邀请:
“李老师,教育确实是长期投资,孩子的未来和老师的快乐同样重要。”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比如,今晚能赏脸共进晚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进行一场更深入的……‘教育理念交流’吗?”
不是突兀的男女邀约,而是包裹着“教育理念交流”这层高尚外衣的、令人难以拒绝的请求。
李小萌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像烧着了一样。
她看着乔卫东近在咫尺的、充满魅力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期待和欣赏,之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在瞬间土崩瓦解。
她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化作一声细若蚊蚋、带着羞涩和一丝期待的:
“……好。”
乔卫东笑了,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志在必得。
“校园清新恋爱剧”的第一幕,顺利开启。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苦涩中带着回甘的滋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这条新的“情感支线”,看起来,投资回报率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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