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十字军就动了——篝火冒青烟,有人揉红着眼,有人扛着磨秃的长矛,稀稀拉拉往耶路撒冷挪。
阿扎尔混在队伍里,揣星砂瓶的手攥得紧,时不时抬头扫一圈,跟防贼似的。
没走半个时辰,他就瞅见不对劲,目光直往拜占庭使者那儿飘。
那使者穿得人模狗样,紫色绸袍沾了土也不心疼,俩眼跟黏了胶似的,老往放圣枪的帐篷瞟。
马蹄子溅泥在裤腿上,他都没察觉,光顾着伸脖子瞅帐篷,活像盯着肥肉的野猫。
更邪门的是,路过阿拉伯商队,他就找借口“换水”,凑过去跟戴头巾的商人咬耳朵。
手还在袖子里递小纸条,递完搓搓手,指缝夹着纸条渣,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阿扎尔看在眼里,心里犯嘀咕:这小子准没安好心,得查查他想干啥。
趁队伍歇脚,他找个没人的树影蹲下,手往怀里一掏,星砂瓶硌了他一下。
瓶身还发烫——这是要出预言的兆头,他赶紧把瓶子凑到眼前,轻轻晃了晃。
星砂转了圈,突然投出小影子:使者夜里摸进帐篷,正掰圣枪枪头呢!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枪头里月砂多,这小子是奔着月砂来的,想偷给拜占庭邀功。
他没声张,把星砂瓶塞回怀里,心里盘算: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他把月砂偷走。
后半夜,营地里呼噜声比雷声还响,有人梦里喊“杀进圣城”,阿扎尔才猫着腰往帐篷挪。
守帐篷的俩士兵靠柱子打盹,口水流到衣襟上,长矛斜杵在地上。
阿扎尔轻手轻脚绕过去,生怕踩断树枝,掀了帐篷帘就钻进去,动作轻得像猫。
帐篷里点着小油灯,昏昏暗暗的,圣枪靠在木架上,枪头泛着淡银光,亮了一小块。
阿扎尔掏出干净粗布,蘸了点星砂瓶里的水,小心刮枪头里的月砂——细得像粉,一刮就掉。
他把月砂全收进小皮囊,再塞进星砂瓶,瓶身立马亮了点,跟喝了水似的。
早几天他就找铁匠打了个铁块,磨得跟真枪头一样,就是没银光,看着有点糙。
这会儿他赶紧把假枪头换上,拧得紧紧的,对着油灯照了照,没破绽才松口气。
他把真枪头用布包好,揣进贴身处衣袋,摸了摸确认没露,又猫着腰溜出帐篷。
刚出帐篷,见俩士兵还在打盹,他摇摇头,心里等着:今晚准有好戏看。
果然,后半夜刚过,一道黑影跟耗子似的溜进帐篷——正是那拜占庭使者,手里攥着小撬棍。
他以为没人发现,踮着脚往圣枪走,小声嘀咕:“月砂到手,回去准升官。”
他一把抓过圣枪,掂量了掂量,立马皱眉——真枪头沉,这玩意儿轻飘飘的,手感不对。
凑到灯底下一看,哪有银光,就是块普通铁,还带点锈!气得他骂了句“娘的”。
他把圣枪往地上一摔,铁枪头“当啷”响,在安静的帐篷里特别刺耳,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人。
“敢耍老子!”使者脸红得像猪肝,从腰里摸出短刀,攥得紧紧的,“准是伊本·赛义德搞的鬼,找他算账!”
他气冲冲往外走,刚掀帐篷帘,就撞上个硬邦邦的东西——抬头一看,阿扎尔正抱胳膊瞅他。
阿扎尔身后站着俩刚醒的士兵,揉着眼睛嘟囔:“咋咋呼呼的,啥时候了还闹?”
使者眼一红,跟疯了似的,举着短刀就扑阿扎尔,喊:“敢耍老子,今天弄死你!”
阿扎尔早有准备,身子往旁边一躲,手按星砂瓶,默念了句简单口诀。
眨眼间,使者眼前冒出一群土耳其士兵,个个举弯刀、沾着血,喊着“抓奸细”冲过来。
马蹄声、喊杀声跟真的一样,连尘土味都能闻见——这是星砂造的“镜像幻象”,能吓人。
使者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腿软,刀“哐当”掉地上,浑身哆嗦,连跑都忘了。
他以为真被土耳其人包围了,想着“落到他们手里没好下场”,捡起刀就往脖子上抹。
“噗嗤”一声,血喷出来,使者倒在地上蹬了两下腿,没多久就没气了。
幻象散了,阿扎尔看着尸体,轻轻叹气:这都是自找的,好好差事不干,非要偷东西。
他让士兵把尸体拖去埋了,又检查帐篷里的圣枪,确认假枪头没掉,才松口气。
接下来几天,队伍走得慢,天热得要命,太阳跟火球似的,晒得地面发烫。
有人渴得吐舌头,抱着水囊猛灌;有人脚磨起了泡,一瘸一拐骂:“这破路,啥时候到?”
阿扎尔倒还好,就是总摸怀里的真枪头,担心再出岔子——月砂太金贵,盯着的人多。
这天下午,有人喊:“看!那不是圣城吗?”队伍立马热闹,所有人都抬头看。
远远瞅见耶路撒冷的城墙——土黄色的墙老高,顶上站着哨兵,弓箭搭在弦上,警惕地看这边。
城里的尖塔隐隐约约,顶端闪着光,队伍里有人跪下祈祷,念着“感谢上帝”。
阿扎尔没凑热闹,找了个高坡,避开乱糟糟的人群,想清静会儿,也琢磨接下来咋做。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青铜钥匙——摸起来凉丝丝的,星纹带点淡蓝光,是之前从星咏者首领那得的。
他把钥匙放手心,刚放好,星砂瓶就飘出来,在钥匙上方转三圈,跟绕猎物似的。
星砂瓶投出清晰的图:耶路撒冷城墙下,有个黑漆漆的密室,里面放着圆罐子——准是月砂罐!
图里还有半块钥匙,跟他手里的正好凑一对,放月砂罐旁边,星纹看得清清楚楚。
阿扎尔盯着图,又惊又喜:总算找着线索了,双砂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这密室里。
正琢磨咋进城找密室,胸口发烫,跟揣了小暖炉似的,他赶紧拉开衣襟看。
从应许之地带回来的神秘印记,正泛着蓝光,纹路跟星砂瓶投的星纹一模一样,还慢慢闪。
他这才明白:星咏者要双砂,拜占庭要月砂,十字军要圣枪,其实都奔着“双砂归一”来的。
自己从拿到星砂瓶起,就没脱离过这事儿,科隆遇斗篷人、安条克找密室,都是被推着走。
想躲都躲不掉,反而越来越近——现在到了耶路撒冷,离真相差最后一步,可也更危险。
阿扎尔把钥匙和星砂瓶收好,又摸了摸怀里的真枪头,确认都在,才站直看圣城。
城里肯定不太平,拜占庭的人、星咏者残余、十字军内部,说不定都盯着那密室。
“得小心点,先混进城再说。”他小声嘀咕,心里有了主意:明天找机会,跟商队一起进去。
他望着远处的城墙,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但不管咋样,都得拿到另一半钥匙和月砂罐,弄明白印记的秘密。
毕竟,这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搞清楚,这么多人抢的“双砂”,到底藏着啥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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