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围着安条克城啃了仨月,城墙连道白印都没砸出来,将士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太阳刚爬上山头,大帐里就吵得跟炸了锅似的,将领们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飞得能溅到帐帘上。
左边那红脸膛的将军,拍着桌子喊要硬冲,说再耗下去兵都得跑光。
右边那戴头盔的校尉,耷拉着脑袋叹气,说粮草快见底,再等几天或许有转机。
你一言我一语,吵了快半个时辰,还是没个准主意,连帐外的卫兵都听烦了,直皱眉头。
就在这乱糟糟的当口,帐帘“哗啦”一声被风掀开,一股子凉气裹着土味钻了进来。
四个穿灰袍的人走了进来,衣摆上还沾着城外的草屑,看着就不像善茬。
领头那老头,下巴上的白胡子都快拖到胸口,眼睛眯成条缝,却透着股鹰似的狠劲——正是星咏者教派的灰袍长老。
长老往帐中一站,没急着说话,先清了清嗓子,那动静跟老鸦叫似的,帐里瞬间安静了。
“诸位莫吵,”长老开口,声音慢悠悠的,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某知道这安条克城墙的命门在哪。”
这话一出,帐里的将领们都愣了,原本绷着的脸瞬间松下来,目光全钉在他身上。
有人往前凑了凑,有人搓着手,连刚才拍桌子的红脸将军都闭了嘴,等着听下文。
长老见状,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张泛黄的羊皮卷。
他把羊皮卷往桌上一摊,用枯树枝似的手指压着边角,上面弯弯曲曲的黑线,正是条地道的路线。
阿扎尔站在人群后面,眯着眼仔细瞅,心里“咯噔”一下——这羊皮卷的料子,跟亚伯拉罕留下的星砂瓶记载一模一样。
再看那路线,绕着城墙底下走,刚好避开了他前几天发现的星纹阵法,像是早就把城墙的底细摸透了。
“安条克建城那会儿,工匠在地下修了个星辰密室,”长老的手指在羊皮卷中间点了点,“只要砸了密室里的月砂阵眼,这城墙就成摆设了。”
阿扎尔的耳朵尖,听他说“月砂”俩字时,特意盯着他的眼睛——果然,长老的目光往自己口袋瞟了一眼,又飞快移开,跟做贼似的。
得,自己这“伊本·赛义德”的化名,还有怀里的星砂瓶,早被这老鬼识破了。
隐士彼得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立马拍着大腿说:“就按长老说的办!来人啊,跟长老去挖地道!”
将领们也跟着附和,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帐里又热闹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滋滋的。
阿扎尔赶紧往前凑了凑,脸上堆着笑,语气透着熟络:“长老,我之前在这附近跑过商,哪块地好挖我门清,带上我,准没错。”
其实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这群星咏者没一个好东西,不跟着盯着,指不定会耍什么花招。
彼得正高兴,没多想,挥挥手就应了:“行,那你也跟着去,多个人多份力。”
长老看了阿扎尔一眼,没反对,只是嘴角撇了撇,像是不太情愿,却也没说啥。
士兵们领了命令,扛着镐头、铁锹就往外走,铁家伙撞在一起“哐当”响,脚步声震得地面都颤。
长老带着仨教徒跟在后面,脚步轻快得很,一点不像走了远路的样子,阿扎尔看在眼里,心里更犯嘀咕。
他混在人群里,手悄悄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瓶身凉丝丝的,没动静,可他总觉得心里发慌,跟有只兔子在跳似的。
这老鬼平白无故献地道图,真就这么好心?怕不是另有图谋,想借着挖地道抢月砂罐吧。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长老的背影,灰袍在风里飘着,像团甩不掉的阴云,看着就晦气。
到了城外的空地,长老指着块长满野草的地方说:“就从这挖,往下挖十米,就能通到地道口。”
士兵们也不含糊,放下工具就开始刨土,镐头砸在地上“咚咚”响,溅起的泥土沾了满裤腿。
挖地道的活计苦得很,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士兵们挥着镐头,汗珠子从额头往下淌,砸在地上“啪嗒”响,瞬间就没了影。
阿扎尔没闲着,一边帮着递铁锹,一边时不时瞟向长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长老时不时跟身边的教徒低声嘀咕,嘴型动得飞快,声音压得特别低,就算凑得近也听不清说啥。
有一回,阿扎尔故意装作捡东西,往长老身边凑了凑,隐约听见“钥匙”“密室”俩词,还没等细听,长老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冰,看得阿扎尔心里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捡地上的铁锹,手都有点抖。
等长老转回头,他才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更确定了——这伙人绝对没安好心,指不定在谋划着啥坏事。
地道越挖越深,往下走了五六米,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呛得人直咳嗽,只能靠火把照明。
火把的火苗“噼啪”响着,映得每个人的脸忽明忽暗,影子在洞壁上晃来晃去,跟鬼似的。
阿扎尔攥紧了手里的星砂瓶,心里盘算着:等挖到密室,不管这老鬼耍什么花样,自己都得先把月砂罐护住,绝不能让他们抢走。
他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地道尽头,那片黑暗深得看不见底,像是张着大嘴的怪兽,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正等着他们钻进去。
有个年轻的士兵挖得累了,靠在洞壁上喘气,嘴里嘟囔着:“这地道啥时候能挖通啊,我胳膊都快酸了。”
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嘟囔了,挖通了就能进城,到时候有你乐的。”
阿扎尔听着他俩的对话,没搭话,只是更警惕了——这地道挖得越顺利,他心里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长老站在地道口,背着手指挥,时不时低头跟教徒说两句,脸上没表情,可阿扎尔总觉得,他在等什么,像在盼着天黑似的。
太阳慢慢往西沉,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地道也挖得差不多了,再往下挖两米,就能到长老说的位置。
阿扎尔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瓶身还是凉的,可他的手心却冒出了汗——接下来,该到重头戏了,这老鬼的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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