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滴辣酱还在跳，像有根线牵着心跳。姜小芽没甩，反而用拇指抹开，顺着竹筒接口一圈圈涂。光屏抖得厉害，数据流乱成麻花，可随着辣油渗入，杂讯一点点压了下去。
系统界面终于稳住，团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冒出来：“警告……残余辣能与未知协议……产生共振……”
话没说完，光屏一黑，接着浮出半张脸——惨白，眼眶空洞，脖子以下全是数据乱码。是洛清寒。
“你还没被煮熟？”姜小芽嗓音哑得不像话，指尖却已经搭在竹筒侧边，随时准备切断连接。
“本座等的就是这口锅开火。”那张脸咧开，声音像老式收音机调频，“你不是想知道天帝的秘密？我有他私藏的泡面配方。”
姜小芽没动，只盯着那张脸。岩壁上，“锅已备好，等你来煮”那行字，正一明一暗，像是在呼吸。
“拿这个换你上次用的秒杀战术。”洛清寒慢悠悠说，“你赢了我的限量款库存，我不记仇，还送情报——这买卖，不亏。”
姜小芽冷笑：“你残魂都快散了，还玩营销话术？”
“残不残，不重要。”洛清寒的影像晃了晃，“重要的是，这配方你认得。你前世写的代码，签过名。”
她瞳孔一缩。
几乎是本能，她调出系统后台，在“异能开发屋”里输入一串编码。光屏闪了一下，跳出个加密文件，标题是《红烧牛肉面·特调版》，右下角有个极小的“姜001”水印。
确实是她自己留的标记。
“团子，扫描。”她低声。
“检测到消费协议嵌入……层级未知……”团子声音发颤，“宿主，别点开，这东西会吃灵石！”
姜小芽没听，直接用情绪读取异能探了进去。
文件展开的瞬间，一张电子折扣券弹出来，通体粉红，边角还飘着小星星，写着“全场8.8折，不限量，立即生效”。
可就在她视线扫过的一刹那，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人塞了张购物清单，从丹田一路堆到喉咙口。耳边仿佛响起无数个声音：“再买一点，打折呢”“错过这次，下次更贵”“囤着总没错”……
她立刻切断异能，冷汗已经浸透后背。
“果然是诅咒。”她咬牙，“越打折，越想买，买越多，灵石越少，直到破产为止。”
“聪明。”洛清寒笑了，“这券，我送你了。顺便提醒——它认主之后，删不掉，毁不了，只能转手一次。”
姜小芽盯着那张券，指尖在竹筒上敲了三下。系统弹出绑定信息：当前持有者——姜小芽。
墨言站在她身后，没说话，但袖口的二维码一直在闪，像是在自动计算什么。
“直接删了。”他说。
“不行。”南宫翎突然开口，尾巴尖还搭在岩缝里连着地脉，“删了，他就没筹码了。可如果……我们把券送出去呢？”
姜小芽转头看他。
南宫翎眯眼，第九条尾巴轻轻一抖：“我有直播弹幕抽奖系统，实名认证，不可撤回。只要我把这‘福利’定向推给某个人——比如，花想容。”
墨言皱眉：“你确定她会信？”
“她信不信不重要。”南宫翎冷笑，“重要的是，系统会‘通知’她。一旦弹幕落地，绑定自动完成，她想退都退不了。”
姜小芽沉默两息，忽然笑了：“那就让她中奖。”
南宫翎没再废话，尾巴一卷，直接接入系统后台。他动作极快，几下就伪造出一条金色弹幕，字体闪得刺眼：
【天降鸿运！恭喜合欢宗花想容抽中“天帝私房泡面配方”终身8.8折特权！点击领取，限量不限购！】
弹幕下方还附了个二维码，扫了就能跳转到“轮回商城”测试页面。
“设了自动转发链。”南宫翎收回尾巴，“全修真界直播频道同步推送，撤不掉，屏蔽不了，她只要上线，必收通知。”
话音刚落，光屏里的洛清寒影像猛地一颤，像是信号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他声音断了一瞬，“你们敢——”
“怎么不敢？”姜小芽抬眼，“你不是说只能转一次？那我们替你转，不正好？”
洛清寒的脸扭曲了一下，随即又笑出来：“好，好得很。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他没再说下去，影像一闪，彻底消失。
系统提示跳出：【“折扣券”已成功转移，绑定新持有者——花想容。】
姜小芽松了口气，靠在岩壁上。迷你身形还没恢复，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大半。
“等她反应过来，就晚了。”南宫翎看着光屏，“这券一旦激活，系统会自动追加订单，买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打折’两个字能让她上瘾。”
墨言忽然开口：“她要是不买呢？”
“她会。”姜小芽摇头，“这种人，见不得便宜。哪怕明知是坑，也要跳进去看看。”
话刚说完，白芷的铜镜投影突然弹出来，画面晃了一下，切到合欢宗内景。
只见花想容正站在大殿中央，手里捏着一块发光的玉简，脸色发青。她面前堆满了箱子，全印着“轮回塔特供”字样，标签上写着“过期三年调味包套装”“发霉葱花干”“陈年酱渣”。
几个弟子抱着箱子哭：“师尊，咱们库房空了！全自动扣款，拦都拦不住！”
花想容一把撕下假睫毛，狠狠摔在地上：“谁抽的奖？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没人应。
她抬头盯着空中那条还在滚动的金色弹幕，眼睛都红了：“8.8折？老子现在一包泡面都不想看！”
姜小芽看着画面，嘴角慢慢翘起来。
“越打折，越破产。”她轻声说，“这才叫精准打击。”
她转头对团子下令：“封锁二次流通路径，禁止任何人再转手这张券。让它就停在她手里，一次，就够了。”
【指令确认。消费协议已锁定，仅限一次转移。】
南宫翎收回尾巴，正要说话，忽然指尖一麻。他低头看去，第九条尾巴的尾尖，不知何时泛起一层极淡的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
他没吭声，悄悄把尾巴缩回身后。
姜小芽瞥了一眼，没问。她知道，有些事现在不能说。
白芷的投影还在播着合欢宗的混乱场面，花想容已经开始砸人了，好几个弟子抱着调料包往外逃，边跑边喊：“别让师尊碰泡面！她会疯的！”
墨言看了眼袖口，二维码已经不闪了。
“她撑不了多久。”他说，“灵石流干，系统会自动切断她的采购权限。”
“但够了。”姜小芽靠在岩壁上，闭了闭眼，“这一波，她得元气大伤。”
她刚说完，掌心突然一烫。
低头一看，那滴残留的辣酱，正顺着她手腕往上爬，像条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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