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姜小芽缩了缩脖子，把乾坤袋往怀里搂了搂。
她刚从灵田回来，符文模型和玉简都收在里面，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她坐在桌前，看着那口锅。
锅是系统里“家居炼器台”合成出来的，看起来像口普通的铁锅，其实内里嵌了三重灵力过滤阵，能精准控制火候和温度。她之前用它炸过灵薯、炖过灵鸡，还拿它做过红烧灵鱼。
但这次不一样。
她要做炸鸡。
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回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股味道——不是香，也不是辣，是一种带着焦香和香料气息的复杂味道，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她睁开眼，打开系统界面，调出“味道模拟器”。
这个功能是她前几天才解锁的，据说能根据记忆模拟出对应的味道，还能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她试过模拟小时候喝过的汽水、大学食堂的炒饭，但都不太准。
她这次输入了炸鸡的配方，不是现代的，也不是修真界的，而是她梦里那个道观厨房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做出来的味道。
界面跳了一下，弹出提示：
【记忆模糊，建议补充关键成分。】
姜小芽皱眉，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小块灵木，丢进锅里。
木头在锅底燃起蓝色火焰，火光映在她脸上，像是给她的表情镀了层光。
她又取出几味灵草，切成碎末，撒进锅里。
香味慢慢浮起来，带着点甜、点辣、还有点……苦。
她盯着锅，呼吸跟着慢下来。
香味越来越浓，像是从记忆深处涌出来的。
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不是从锅里，也不是从窗外，而是从她脑子里。
“火候过了。”
她猛地抬头，屋里没人。
她盯着锅，锅里炸鸡的表面已经泛起金黄的油泡，香气扑鼻。
她咬了咬牙，夹起一块，咬了一口。
味道……对了。
但不是那种“对了”的满足，而是那种“终于找到”的不安。
她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乾坤袋，想把炸鸡收进去。
可就在她指尖碰到袋子的一瞬间，系统界面猛地震动了一下。
LoGo上的裂痕更深了。
提示弹出来：
【记忆共鸣强度已达临界值，请选择：继续唤醒 \/ 暂时封存】
她盯着那行字，心跳微微加快。
她没点确认，而是把炸鸡收进乾坤袋，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的夜色很浓，星星都藏在云里，看不见。
她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窗玻璃上凝成一层水汽。
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声音。
“火候过了。”
那不是她的声音，也不是墨言的。
那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常年在厨房里做饭的人。
她闭上眼，试着回忆那声音的主人。
画面浮出来。
一个灰袍道人，站在道观厨房里，手里拿着锅铲，锅里也是炸鸡。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你来啦。”
她猛地睁开眼。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锅底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她低头看着那锅炸鸡，突然觉得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转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空白符纸。
她蘸了点血，在符纸上画了个封印符文。
符纸贴在锅边，瞬间亮了一下，炸鸡的香气就淡了。
她松了口气，坐回桌前。
系统界面还开着，提示还在。
她没点确认，而是伸手，点了点那道裂痕。
裂痕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
她收回手，没再碰。
她知道，这道裂痕，不是系统自己裂的。
是她，唤醒了什么。
她站起身，把锅收进乾坤袋，然后走到床边，躺下。
她闭上眼，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句话：
“你来啦。”
她没再睁眼，只是翻了个身，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头。
她知道，明天醒来，锅还在，炸鸡还在，系统提示还在。
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屋外，风忽然大了。
树叶哗啦啦响了一阵，像是有人在走动。
姜小芽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没听见。
她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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