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患病的秧苗被连根拔起,原本整齐、茂密的秧田,变得坑坑洼洼,那片略显稀疏的秧苗上,有几处明显缺苗。“这里缺苗得补种。舅舅,咱家育苗床还有剩的秧吗?” 李晚指着田垄里出现的小空地问道。
“有是有,就是怕移栽晚了赶不上季。”叶承萧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显出愁容。
李晚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泥土:“不妨事。我教您比较快的办法——把秧苗连土挖出,根部裹上泥浆,再包一层湿稻草。移栽后三天内早晚各浇一次水,保准活。”她眼睛一转,“对了,最好选阴天移栽,要是这几天都晴,就等傍晚日头落了再动手。”
叶承萧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成!就按你说的办。”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院前的梨树叶上,李晚和母亲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这两天在姥姥家,虽然开心,可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家里的作坊:也不知二婶能不能管得住作坊里的那些人,不知……
“才住两天就走,你这丫头,心里就只有那个作坊。”姥姥拄着榆木拐杖站在院门口,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李晚的袖子,嘴上埋怨着,眼睛里却闪着不舍的泪光。
大舅母从灶房出来,手里捧着个粗布包袱:“晚儿,刚煮的鸡蛋带上,路上和你娘垫垫肚子。”
“姥姥、姥爷,你们快回去,等忙过这阵子,我们再来,我还要来教舅母腌咸鸭蛋呢。”李晚笑着和大家告别,转过头又叮嘱道,“大舅舅,这几天您多去田里跑跑,注意观察秧苗的变化……”
“爹、娘,你们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来,想孩子了,就来李家村住几天。现在房子也住的下……”李母不舍得跟父母告别。
“大舅母,你不用担心,小鸭子买回来后,你们只管养,如果遇到不懂的就让人给我们捎信……”李晚又宽慰大舅母的心。二舅舅原是村里的木匠,后来去了二舅母家所在的村子定居,那里交通便利,有一个木材市场,采购材料比较便捷。
在姥姥家的这两天,李晚已经把今后可能会遇到的一些情况和处理的方法都一一和大舅舅他们说了:要是发现植株被咬或在田埂边发现虫粪,就赶紧用烟叶水灌根;要是发现田里缺肥,就按照一担灶灰兑两担陈尿的比例,发酵三天,兑水十倍进行追肥……
告别姥姥、姥爷一家,李晚和母亲赶着牛车向李家村走去。
“娘,您说二婶她们能照看好作坊吗?”李晚摸了摸了手中的包袱袋,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你二婶虽然话不多,但做事向来稳妥。再说,你爷爷奶奶她们都在,也能帮衬着点。”
李晚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她想起离家前,二婶张氏那双粗糙却灵巧的手正在整理绣线,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那些五彩丝线。但作坊里的事远不止绣花那么简单,订单、材料、交货日期,哪一样出了差错都会影响家里的收入。
李晚和母亲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李家村。村口的槐树依旧挺立,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欢迎她们归来。
转过最后一个弯,家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出乎意料的是,作坊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这个时辰还在忙?”李母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两人加快脚步,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迎面扑来。作坊的门半掩着,李晚轻轻推开,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二婶张氏正站在一张方桌前,身边围着三个村里的姑娘,她手里拿着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正在讲解针法。方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半成品……
“大嫂、晚儿回来了?”张氏抬头看见她们,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路上还顺利吗?她姥姥家的秧苗没事吧?”
李晚愣愣地点头,目光扫过作坊的每个角落。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反而比她们离开前更加井然有序。墙上新钉了几块木板,上面挂着样品和订单记录;工具和材料分门别类地放在贴了标签的竹筐里;就连平时总是乱糟糟的线架,现在也按颜色深浅排列得整整齐齐。
“二婶,这些都是你…… ”李晚的声音有些发颤。
张氏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手上的老茧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想着你们不在,就试着按自己的想法收拾了一下。这几个姑娘是村里想来学手艺的,我寻思着反正也要教,不如一起教了,还能多出些活计。”
李母走到方桌前,拿起一块新绣的帕子,上面的花样不是传统的牡丹凤凰,而是清新的小野花和蝴蝶,针脚细密均匀,配色淡雅别致。
“这是新花样?”李母惊讶地问。
张氏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上次晚儿不是说,现在年轻小姐们喜欢素雅些的样式,我就试着改了改。”
李晚心头一热,突然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二婶。她一直以为作坊离了自己和母亲就无法运转,却没想到张氏不仅维持了正常运作,还做出了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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