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遐边开车边打电话。
“龚小姐，你好！
龚雨晴冷冷地道：“有事说事，没事我要挂电话了。”
“那个，我想请你……”
“我没空！”
郑遐小心脏一紧，哎，这电话打得……
“龚小姐，我是想请你帮个忙。”郑遐支起耳朵，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反应。他怕龚雨晴大小姐脾气来了直接挂他的电话。
接下来是持续的平静。
电话那头终于一声怒吼：“说呀！哑巴啦！”
龚雨晴这脾气……
“是这样的，能把宋崇阳的电话给我吗，我有事找他。”
“猪头！”
嘟嘟嘟，电话挂了！郑遐摇头苦笑。
……
一家士多店的公用电话旁，郑遐给宋崇阳打电话。
“宋总。你好！”
“你好，哪位？”
“长话短说，宋总。你管管你的手下彭东明，不能让他再无法无天。要不，我会去找你讲讲道理。”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后宋崇阳的语气明显发生了变化：“你哪位，你是谁？”
郑遐阴森森地道：“我去过彭东明家，也去过你家，我们是熟人。”
郑遐挂了电话。
郑遐心满意足，自顾开车前往交通局。郑遐知道，凭着宋崇阳的机灵劲儿，他会有各种猜测、推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点证据他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东山县现在是童伟国当家，东山县姓童！可以碾压一切反动势力……
匆匆赶到交通局，刘云标和老孔早到了。
刘云标埋怨道：“怎么耽搁这么久？等你老半天了。”
郑遐也不辩解，说：“抱歉领导，有什么指示就说吧。”
刘云标给郑遐散烟。
“郑副主任和老孔昨天辛苦了。我特意在童县长面前表扬了两位。童理对你们哥俩深入现场调研的踏实作风表示赞赏。”
刘云标心情不错。
“老孔，孔耀华。对吧？目前担任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我特意在童县长面前把你的全名、职务都讲了。童县长说，记住你了老孔！”
老孔脸上露出笑容：“工作嘛，有什么好讲的。咳，那个，有没有帮忙提到刑侦大队的经费啊刘局？”
刘云标说：“没有。童县长时间宝贵，哪里有空谈你们的经费。我们谈的是大事儿！比你们县局那几个钱要紧得多。不过，童县长说了，能把石矶镇拆迁的事情圆满解决，一定会给你请功论赏！”
“还有你，郑副主任。”刘云标又转头忽悠郑遐，“童县长说了，郑副主任是个能干的好同志，让我这指挥部放手让你发挥。其实，就昨天那趟事办下来，我就觉着郑副主任堪当大任。”
郑遐客气道，谢谢领导夸奖。
老孔说：“刘局，还是赶紧传达指示吧。”
“唔，这个是重点，当然要讲的。我刚才也就是给大伙儿提振一下士气，让哥几个卯足劲干活。”刘云标喷了口烟，说，“童县长的指示，让你们两位彻底清查那家富民公司的底细。”
“县里判断，那家公司一定有猫腻。要从它的成立时间、公司法人、幕后股东，实际经营状况各方面着手，挖出那个策划项目的人是谁。”
老孔说：“不消讲，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巧合，就必然有人泄密、有人筹划。”
“我昨晚回去之后调阅了海门市一些关于拆迁补偿纠纷的案子，都逃不掉这个操作。只是肇事方涉及金额有大有小，手法隐蔽的程度有所区别。”
刘云标赞道：“老孔还是有心了。不愧是老同志。”
“我跟你们讲啊，当天下午我汇报工作的时候，童县长把国土局的头儿叫去了，几个领导帮忙算账。你们知道大屿村那个项目有多黑吗？他们挖一个10亩大小的虾塘，土方和人工合计才3.5万左右，而我们赔呢，预计一个虾塘要赔250万！一个虾塘赚足200多万他妈的，真正的一本万利……童县长气得脸都白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倘若我们挖出富民公司有官商勾结、套取国家拆迁资金的事实，便是可以用渎职罪、诈骗罪起诉他们！“
老孔接过话头，说：“重要的是省下2千多万！”
“对！”刘云标，“省下钱来，还能挖出一些腐败分子。这事儿，领导指示，只能咱们东山县的人悄悄干，倘若委托平阳区的人调查，后果可想而知，全是替富民讲好话的。他妈的平阳区官场没几个好东西，巴不得我们东山县吃瘪……”
……
宋崇阳的办公室里。
宋崇阳手里捏着那叠客户投诉材料、信访平台打印件，气得双手发抖。
杜晓燕说：“宋总，抱歉，我们来找你协助解决这件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宋崇阳说：“杜副主任，是哪位领导的安排？可否告知？”
杜晓燕想起郑遐交代的话，说：“是县领导的意思。”
宋崇阳可没那么好糊弄。“具体是哪一位？”宋崇强着自按捺住激动，轻言细语。
向来云办事能力一般，但是打太极耍花枪的水平却是一流。
向来云说：“宋总，这件事你就说能不能办吧，不能办我们就回去。”
他娘的，狡猾狡猾的。宋崇阳叹口气：“能办！”
杜晓燕和向来云两人登时一惊，邪了门了，一个度假村的总经理居然能办政府办不了的事儿？郑副主任还真的找对人了！
宋崇阳两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大喊：“叫保安队长来——！”
……
中海海天渔档的岸边凉亭，彭东明带着两个手下正在喝茶、吹海风。
宋崇阳铁青着脸，带着一帮全副武装的保安杀了过来，身后跟着杜晓燕、向来云。
彭东明全然不晓得即将大祸临头，连忙站起来笑嘻嘻地打招呼：“宋总……”
“啪！”的一耳光甩了过来。彭东明疼得半边脸皱成一团。
宋崇阳怒喝：“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保安队长一声招呼，十几个如狼似虎地保安一拥而上。哐啷哐啷，紧接着一片哀嚎……
杜晓燕和向来云惊呆了。怎么会这样？两人站着发呆却不敢阻止盛怒的宋崇阳。
足足折腾半个小时，那凉棚被拆了个稀巴烂，茶几也被砸得稀碎，汤水茶杯撒了一地。
两个高大的保安架着彭东明来到宋崇阳面前。
彭东明鼻青眼肿，轻声说：“宋总，你要杀我也得给我个明白。”
宋崇阳把手里的一叠文件狠狠甩在彭东明脸上：“你他妈的干的好事！”
“你给老子听着，海上渔排档即日起停业三天整改，县里会派人来给你们培训。三天之后，只要你彭东明这里再发生一件游客投诉事件，你给老子滚出东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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