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有一点恼羞成怒:
“光说我!你不也是喝醉了唠唠叨叨说这说那的。现在想想,就是说那姑娘吧!”她干脆站起身来,捂着胸口,模仿道:
“心事无人知,高处不胜寒,我苦啊……太苦了……嘤嘤嘤”
雁归就地抓了一颗石子朝她扔过去,柳诗诗闪躲两下,见他耳根有些红。连忙摆手说:
“不闹你了不闹你了。你先开始的么……”
雁归收起剩下的酒,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明日还要去钱府,就不多聊了。我也不能在外太长时间,尽早了事的好。姑娘快回去歇息吧。”说着,他将柳诗诗拉起来,半赶半送地推到了后院门口。
柳诗诗还未尽兴,但想一想钱府的事,觉得言之有理。虽然找回了魂魄,但还未找出始作俑者,后面也不知道要忙活多久。便听话地收起酒壶,拍拍自己衣服。
“那我就回屋休息去了。你呢,以后心里憋得难受也可以找我说一说。下回再喝。”说完转身就走。
雁归却叫住了她:
“若易地而处,我这些做法,姑娘会觉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柳诗诗从来没想过,不自觉地代入自己和小玉郎。若是小玉郎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会怎么想?她思索了一阵,不太能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未等她想清楚,雁归却开口道:
“无事,答案也不重要。快去吧。”
他转身关上院门,脚步声慢慢远去。
柳诗诗心中有些感慨,世人皆有自己的苦,好像什么人也不能例外。她想了想自己,除了手上现银不太宽松,也未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世间行走实在无聊,回山门就是。走到哪里想做什么,也是兴致使然,做了就做了。如果人活着必然要有一个执念,自己也并没有这样的念头。即便死后去了地府,她也有信心能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思及此处,她更加感谢师门。若不是在无微峰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如何有底气产生这些想法?师门给了我一身底气,日后定当做无微峰的底气!
她暗自在心中做了决定,不由想到了师兄师姐们,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一路散步回到卧房,她久违地决定和念经师兄聊聊天。
在床榻上坐好入定,唤了师兄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他的回音。
“诗诗何事唤我?”
“师兄最近可好?其他师兄师姐最近过得如何?还有大师傅都安好吗?”
“大师傅行踪不定,未有召唤,自然是无事。其他人……应当还好,无需担心。”
“师兄也不知道?”
“诗诗怎么想起问这个?”
“快过年了么,自然是会想的。师兄师姐们教我一场,希望大家都好。”
“回山门后,都有各司其职的事情要做。他日待你结束游历,也有你要做的事情。平日里都忙着手头的事,见面的时机不多,若是有事,大师傅会第一个先知晓,自然也会传令。”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便好!”柳诗诗心里为众人感到高兴,又好奇问道:
“那师兄现下在做什么?”
“自然是修炼。”
“不是问这个,想问师兄在山门做什么?”
“一些份内之事。不提也罢。快过年了,玩乐之余别懈怠修炼。”
柳诗诗听出他转移话题的生硬,不好过多追问,只能顺着话题接下:
“近日都在画符炼丹,还去了一趟地府。啊,对了,师兄可知道国师?”
“有些许耳闻。枯窟道人,师出外闻观。”
“外闻观没有传承,但国师给外闻观结下的阵法却远超我的功力。一个无名小观,能教出比肩无微峰弟子之人,甚是奇怪。”
“其中是有些机缘。”
“师兄知道?”
“知道不多,和山华门有些渊源,个中细节却不太清楚。”
“我想等国师修阵的时候再去外闻观一趟。”
“唯有一点,无论如何切莫介入国师与山华门之间的事。除了这件事,可安心去。”
“为何?”
“有因必有果。若是内里隐情颇多,诗诗如何知道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只是好奇的话,旁观者清。”
“记下了。若是过年不忙,能再找师兄多多聊天吗?”
等了半晌,没有回应。柳诗诗只能作罢。也许是师兄的提醒让她有些心虚,她竟破天荒地开始修炼起来。
待到运转两个周天,外面已响起鸟雀叽喳的声音。
睡了两觉,神清气爽!柳诗诗久违地感受到修炼后的裨益,以后还是应该多多修炼,都快忘了它带来的浑身舒畅之感。
她唤来印礼,让他去请雁归一同吃早饭。
“对了,东西送过去了吗?”她追问一句。
“已连夜快马加鞭送走。至多三日便能到公子手中。”
“三日啊……”冥露的效力三日就会开始衰退,但若是收到就一饮而下,也能有个八九成效力。她嘱咐道:
“想法子再快些,确保三日内你家主子能喝下。”
“是。”印礼自觉退下。
吃饭的时候,柳诗诗头一回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雁归淡淡地,各样菜式浅尝辄止,而她扒拉着盘子里剩下的,全都一卷而光。
对比之下,自己好似饿死鬼投胎,不太文雅。见雁归收了筷子,她也只好放慢速度,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起来。
“不必顾忌我。姑娘想如何做就如何吃。我已辟谷,本也不需要吃饭。”
柳诗诗有点意外,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雁归也是道门中人,但他从来不谈及自己修为的事情,她也不好问。好像从上次山华门归来之后,他自己的事情讲得多了些。不,也不是归来后,确切地说,是第一次喝醉以后,他似乎变得亲近些了。在那之前客气有余,但甚少交心交底。
酒是个好东西!柳诗诗感觉自己领悟到一种拉近关系的世俗之法,不由得自豪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她干脆把剩下的小菜扒拉到自己碗里,一阵吸溜,碗里干净见底。
她拍拍肚子,摊在椅子上,喝两口茶塞塞缝,又想起一件事:
“辟谷到底是如何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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