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被神识小心翼翼剥离、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赤红色能量流,在触及到左臂命痕那仿佛张开的“无形门户”的瞬间——
“轰!!”
沈砚的整个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地狱!左臂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了一根被烧至白炽、即将熔化的烙铁!那股源自地心火脉的极致狂暴与灼热,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命痕这个缺口,蛮横无比地狠狠扎入,瞬间席卷了他整条手臂的每一条细微经脉、每一寸血肉纤维!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的痛苦闷哼,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沈砚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上弹起,又被他强行以意志力死死压住,重重落回蒲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脖颈、手臂上,一根根青黑色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恐怖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血红,随即又迅速褪去,转化为一种死寂般的灰白。
那命痕中心的暗金色漩涡,在这一刻旋转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极致!它散发出一种极其矛盾、扭曲的波动——既有饿殍扑食般的**贪婪狂喜**,又有被烈火灼烧灵魂般的**极致痛苦**。它像是一个被困在沙漠深处、濒临渴死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汪泉水,却发现这泉水滚烫如沸油,饮下即是穿肠毒药,却又无法抗拒那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求!
灼热!仿佛要将灵魂都点燃的极致灼热!
撕裂!如同有无数双无形的手,正在将他左臂的血肉与经脉寸寸扯断!
鼓胀!感觉整条手臂就像一个被疯狂充气、随时可能“嘭”一声炸得粉碎的皮囊!
多种足以让常人瞬间崩溃的极端痛苦感受,如同决堤的毁灭洪流,沿着手臂的经络疯狂上涌,悍然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甚至直抵识海深处!他感觉自己的肝脏在哀鸣,心脏在抽搐,连思维都仿佛要被这狂暴的火灵之力烧成灰烬!识海之中,天书散发出的清辉都在这冲击下剧烈荡漾,变得明灭不定。
他将《长春功》运转到了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那微弱却精纯的木属生机灵气,如同最勇敢的卫士,试图形成一层柔和的屏障,去包裹、安抚、中和那暴烈入侵的火灵。然而,这层屏障在这地脉火煞的狂暴冲击面前,简直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住,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蒸发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不行!绝对不能让它就此失控!否则下一刻,就是自己肉身崩毁、神魂俱灭的下场!
沈砚紧守着灵台最后一丝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清明,猛地一咬舌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伴随着一股尖锐到极致的剧痛,如同冰锥刺入大脑,让他那几乎要被痛苦吞噬的意识,获得了短暂的、宝贵的清醒!
他瞬间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以《长春功》那温和的力量去正面对抗这头火灵凶兽——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全力催动识海中的天书,将其赋予他的、那超越常理的感知力与洞察力,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要**引导**这股力量,而非**对抗**!
**【天书全功率解析启动:目标——熔火精髓能量流……】**
**【能量结构分析:极度不稳定,内部地火煞气与狂暴真意呈螺旋纠缠态,能量粒子活跃度极高,整体趋向于无序扩散与毁灭……】**
**【引导方案推演:否决强行压制。建议方案——以命痕漩涡为核心,构建临时‘能量熔炉’;以高度凝聚之神识为引导‘刻刀’,疏导其狂暴冲势,尝试剥离外层不稳定煞气,引导核心精华有序沉淀……】**
**【警告:此方案对神识精度与意志力要求极高,容错率低于百分之一,失败后果:能量失控,肉身崩解。】**
生死一线!没有退路!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不再将命痕视为一个需要小心翼翼填饱的“胃”,而是将其视作一个临时搭建的、极其危险的“熔炉”!他将全部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高度凝聚、压缩,化作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千万倍的“神识丝线”,如同最灵巧、最坚韧的手指,悍然探入那狂暴汹涌的火灵能量流之中!
这个过程,凶险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如同一个凡人,在万丈悬崖边缘的钢丝上跳舞,脚下是吞噬一切的烈焰深渊!他的“神识丝线”每一次与那暴烈能量的接触,都伴随着灵魂被灼烧般的剧痛与神识之力的飞速消耗!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枯槁,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离。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道袍紧紧贴在皮肤上,又在身体内部散发出的恐怖高温下,迅速蒸腾起缕缕带着焦糊味的白色蒸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刚从蒸笼中捞出。
时间,在这极致的痛苦与专注中,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就在沈砚感觉自己的神识即将彻底枯竭,如同灯油燃尽的烛火,意识开始模糊,那狂暴的火灵能量即将冲破他最后束缚的千钧一发之际——
命痕中心那疯狂旋转的暗金色漩涡,其速度,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那原本如同脱缰野马、肆意冲撞的暴烈能量流,在经历了命痕漩涡那如同磨盘般的无情碾磨、以及沈砚那精准到毫巅的神识引导与剥离之后,仿佛被抽掉了最狂躁的筋骨!一些最外围、最不稳定、充满了毁灭意味的地火煞气被强行剥离、消散。最终,只剩下一丝约莫原本十分之一大小、呈现出更加深邃暗红色、虽然依旧灼热逼人,但能量结构却相对稳定、精纯了许多的火属精华,如同温顺了许多的溪流,缓缓地、顺从地……**沉淀**了下来,融入了命痕那深邃的紫黑色基底之中,消失不见。
“嗬……嗬……”
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剧痛,让沈砚猛地弓起身子,如同离开水面的鱼一般,张大嘴巴,贪婪而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仿佛被撕裂的胸膛。他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虚脱地瘫软在蒲团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左臂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饱胀感**,以及一种如同浸泡在高温温泉中的、持续不断的**深层灼热感**。手臂不再疼痛欲裂,反而暖洋洋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但这股活力之中,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仿佛埋藏着火种的燥意,提醒着他这份“满足”背后潜藏的危险。
他艰难地抬起仿佛重若千钧的眼皮,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只见那紫黑色的命痕印记,颜色似乎比之前**深邃、凝实**了一分,不再是模糊地烙印在皮肤上,其边缘勾勒出了更加清晰、复杂的轮廓,隐隐呈现出某种古老、神秘、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符文形态。而中心那暗金色的漩涡,虽然旋转得极其缓慢,近乎停滞,但其色泽却明显**明亮、纯粹**了一分,不再像之前那般晦暗深沉,反而隐隐散发出一种内敛的、仿佛沉睡火山般的**活力**与**威胁**。
成功了?
不,绝不完全是。
沈砚疲惫地闭上眼睛,仔细内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命痕深处那如同深渊般的“饥饿感”与“空虚感”,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食物”暂时**压制**、**安抚**了下去。就像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投入了一块烧得通红的巨石,虽然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暂时掩盖了那令人心悸的黑暗与空洞,但距离真正将其填满,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而且,这“熔火精髓”的属性,显然与命痕并非完美契合。其能量中蕴含的那股地火特有的**暴烈、燥热**的余韵,如同细微的火星,依旧残留在他的经脉之中,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微弱却顽固的**灼刺痛感**。他毫不怀疑,若是长期、大量地使用这种属性的能量来“喂养”命痕,恐怕不等命痕满足,自己的经脉就会先一步被灼伤、留下难以祛除的**火毒**,彻底断送道基。
“终究……只是饮鸩止渴的权宜之计……”沈砚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破旧风箱。他抬手抹去嘴角因咬破舌尖而渗出、已然干涸凝固的一丝暗红色血迹,感受着体内几乎被彻底掏空、传来阵阵刺痛的神识与气血,以及左臂那沉甸甸、暖洋洋却又暗藏燥热的诡异存在感。
这次凶险万分的尝试,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证实了两点:
1. 特定的、蕴含着强大且精纯能量的天地灵材,确实可以“喂养”这诡异的命痕,暂时缓解其那足以要命的反噬与“饥饿”。
2. 喂养的过程极其凶险,对意志、神识、肉身都是巨大的考验,并且,能量的属性必须经过极其谨慎的选择,并非来者不拒,否则后患无穷,甚至可能加速自身的灭亡。
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就地在静室中调息了整整一夜,借助《长春功》那微弱的滋养意境和院落内充沛的灵气环境(虽然无法吸收,但环境本身有安抚作用),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压制下经脉中残留的灼痛感。第二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他便拖着依旧疲惫的身躯,离开了丙字十九号院,前往任务指定的**青岚峰**,去完成那个采集云雾茶的任务。
青岚峰位于内门区域的边缘,地势平缓,终年云雾缭绕,灵气充沛而柔和。漫山遍野都种植着一种名为“云雾茶”的灵植,茶叶嫩芽是制作某种低阶宁神灵茶的材料。这个任务果然如他所料,极其枯燥且耗时,需要仔细甄别、小心采摘那些最鲜嫩、蕴含着初生灵机的茶芽,对于大多数急于获取大量贡献点、提升修为的内门弟子而言,性价比极低,几乎无人问津。但也正因如此,此地人迹罕至,环境清幽,正好符合沈砚目前需要避开人群、安静休养和试验的需求。
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如同最耐心的老农,穿梭在云雾缭绕的茶树林间,才终于采集够了五斤符合要求的、品相上乘的茶芽。这三天里,他一边进行着这重复而简单的劳作,一边默默运转着功法,调理着因强行炼化熔火精髓而有些灼伤、隐隐作痛的细微经脉。同时,他也在不断地、仔细地感受和熟悉着命痕在“饱食”之后,那种奇异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状态。
他隐隐地感觉到,命痕在吸收了那股狂暴的火属精华后,似乎发生了一些超出预期的、更深层次的**微妙变化**。不仅是对周围环境中各种能量波动的感知,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清晰,他甚至开始尝试着,能否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和引导命痕的力量,而是……**主动**地、以一种更精细的方式,去轻微地**影响**外界那些无形的存在……
当他将全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自己的指尖,意念锁定空中一片正悠悠飘落的、脉络清晰的翠绿茶叶时,他集中精神,引动了命痕深处那丝新生的、带着灼热活力的力量。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片茶叶原本自然飘落的轨迹,在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极其细微的手,极其巧妙地**轻轻拨动了一下**,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小、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不自然的偏转**!虽然这偏转的角度微乎其微,效果短暂到转瞬即逝,并且就在成功的同时,沈砚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瞬间被消耗了一小截,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
但这无疑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全新发现!这不再是依靠预判去闪避,也不是依靠蛮力去破坏,而是……一种更接近于“干涉”、一种近乎于“微操”的能力!
“不再只是被动承受和引导……或许,我可以开始尝试,主动去‘编织’一些更细微、更巧妙的东西?”一个充满无限可能性与危险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在他疲惫却闪烁着精光的心田中,悄然萌生。
交完任务,身份令牌上增加了60点贡献点后,沈砚没有立刻去接取新的、可能更危险或更引人注目的任务。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转身去了一趟内门的**膳堂**。
内门膳堂提供的食物,皆是以灵谷、低阶妖兽肉或是蕴含灵气的蔬果精心烹制而成,虽然其中蕴含的灵气远不如丹药那般精纯磅礴,但长期食用,对于滋养肉身、缓慢恢复元气亦有不小的裨益。他此刻急需补充消耗,恢复状态。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安静地享用着那份灵气盎然的膳食时,麻烦,还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主动找上门来了。
几个穿着内门服饰,神色倨傲、眼神轻浮的弟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大摇大摆地围到了他这张孤零零的桌旁。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贲张,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炼气六层**!他双手抱胸,目光如同打量货物般,不善地在沈砚身上扫视着,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
“喂!你小子,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在外门蹦跶得欢的断灵根沈砚?”高大弟子语带讥讽,声音洪亮,故意让整个膳堂的人都听到,“听说你很狂啊?连慕容白慕容师兄主动递过来的橄榄枝,都敢不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砚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筷,动作依旧从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这几人只是嗡嗡叫的苍蝇。他用一方干净的布巾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有事?”
“嗬!还挺能装!”旁边一个瘦高个弟子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用手指几乎要点到沈砚的鼻子上,“小子,给我听好了!内门,可不是外门那等垃圾堆,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有些规矩,得懂!慕容师兄赏脸给你指条明路,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造化!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沈砚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如同古井深潭,逐一扫过眼前这几张写满了欺软怕硬与巴结逢迎的嘴脸。左臂的命痕微微发热,在他的感知中,这几人周身缠绕的“命运之线”清晰可见——其中充斥着恃强凌弱的“恶念”、急于抱紧慕容白大腿的“谄媚”,以及一丝面对他这个“未知变数”时,那隐藏在最深处的、色厉内荏的“心虚”与“不确定”。
他不想主动惹事,但更不怕事临头。
“我的路,自己会走。”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劳几位师兄……费心。”
“妈的!找死!!”那被称为王师兄的高大弟子闻言,仿佛被彻底激怒,感觉颜面大失!炼气六层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猛地爆发出来,如同沉重的山岳,狠狠压向沈砚!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就欲抓向沈砚的衣领,脸上带着狰狞的冷笑,“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今天师兄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内门的规矩!”
周围用餐的弟子们纷纷侧目望来,有的面露不忍与同情,有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而更多的人,则是事不关己的冷漠与麻木。
就在那蕴含着灵力、足以开碑裂石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沈砚衣领的电光火石之间,沈砚动了。
他的动作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动用一丝气血之力。他只是将左手悄然垂到桌面之下,食指指尖,对着那王师兄脚下前方一块微微凸起、与地面连接处有着一道细微裂纹的青石板,隔着近三尺的距离,意念集中,轻轻地、虚无地一“点”。
并非物理上的接触,而是一缕极其细微、凝练、源自命痕深处那新生的、带着一丝灼热活力的引导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跨越了这微小的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搭”在了那块青石板与地面连接的、最脆弱、最不稳定的那一小段“节点”命轨之上!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仿佛幻觉般的轻响,被淹没在膳堂的嘈杂声中。
然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介入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关键节点!那王师兄脚下猛地一滑!仿佛踩在了一块突然活动的滚石之上,全身的重心在刹那间彻底失衡!他抓向沈砚的手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整个人如同一个被笨拙操纵的木偶,以一个极其狼狈、滑稽无比的姿态,惊叫着向前踉跄扑去!
“砰——哗啦!!”
他壮硕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撞翻了旁边一张无人使用的空桌椅!桌上的碗碟摔得粉碎,汤汁与残羹冷炙溅了他满头满身,弄得狼藉不堪,臭不可闻!
静!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这方区域!
膳堂内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所有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匪夷所思的一幕。在他们看来,那气势汹汹的王师兄,就像是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脚底打滑,然后以一种极其滑稽、极其丢脸的方式,自己把自己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王师兄!王师兄您没事吧?!”另外几名弟子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想要搀扶起狼狈不堪的王师兄。
那王师兄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满头满脸都是油污和菜叶,昂贵的道袍也变得脏污不堪。他挣扎着爬起来,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充满了极致的羞愤与暴怒!他明明感觉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极其刁钻地绊了一下,可猛地低头看去,脚下地面平整光滑,除了那块微微凸起的、再普通不过的青石板,什么都没有!
邪门!太邪门了!
他猛地抬起头,手指颤抖地指着依旧安然坐在原地、连衣角都未曾乱上一分的沈砚,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你……你他妈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沈砚依旧端坐在那里,仿佛周遭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他甚至慢条斯理地拿起手边那杯清澈的灵茶,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那微弱的灵气滋润着干涩的喉咙,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师兄,走路,要小心。”
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目光,那淡然超脱的态度,再配合上刚才那诡异到无法解释的一幕,让王师兄几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他们摸不清沈砚的底细,不知道他刚才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出的丑,一时间竟被那股无形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轻易动手。
“你……你小子……好!很好!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王师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只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毫无新意的狠话,在同伴的簇拥和周围隐隐传来的窃笑声中,如同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膳堂。
膳堂内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喧闹,但许多道投向沈砚的目光,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多了几分惊疑、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沈砚垂下眼睑,目光落在自己那看似与常人无异的左手之上。
刚才那一下,对命痕之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对精神的负担也远小于直接炼化能量,但效果却立竿见影,四两拨千斤。这并非纯粹的战斗,而是更接近于……利用对命轨的洞察与微操,制造一场恰到好处的“意外”。
“引导与编织……干涉与微操……”他心中默念着这几个词语,仿佛触摸到了某种全新力量领域的门槛,“或许,这才是铸命天书之力,最基础、也最诡异的运用方式。”
他放下茶杯,将碗中最后一口灵米饭吃完,从容起身,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看来,这内门的日子,注定是无法平静了。各方势力的目光,潜在的敌人,体内的隐患……漩涡已然形成。
但他心中并无太多的畏惧,反而在经历了最初的艰难挣扎后,隐隐有了一丝面对风雨的沉淀与期待。
在这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漩涡之中,他这块饱经磨难、内藏诡异的顽石,终将凭借自身的意志与这诡异的力量,一步步打磨,绽放出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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