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生顺着她的力道,迈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暗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齿轮咬合的轻响,隔绝了殿外最后一丝余晖。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吞噬了一切。
空气中没有想象中秘道的阴冷潮湿,反而带着一种干燥、冷冽的,金属与硝烟混合的气息。
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前方亮起。
那光芒并非来自烛火,而是一种冷白色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光源,勾勒出一间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密室轮廓。
这里,是兵器的神殿。
墙壁上,不再是书画或装饰,取而代之的,是挂满了的,由墨研署最新打造的,充满了流线型与暴力美感的暗杀兵器。
每一件都陈列在特制的卡槽里,下方有铭文标注。
可以藏于发簪之内,于无声中穿颅破脑的“透骨钉”。
薄如蝉翼,能轻易切开三层铁甲,却不会发出一丝声响的“蝉翼刃”。
还有数十种形态各异,用途诡异的毒药、机扩、与利刃,在冷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嗜血的寒芒。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杀伐之气。
房间的正中央,没有床,没有软榻,只有一座巨大的,覆盖了整个中心区域的沙盘。
沙盘之上,竟是用最精密的微缩模型,完美复刻了整个南中基地的每一寸土地。
高耸的哨塔,隐蔽的火力点,巡逻队的换防路线,甚至是地底暗渠的每一个出口,都被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绝对掌控者的视角。
霍天生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密室。
这里的一切,都烙印着顾清霜的痕迹。
她的忠诚,她的能力,她的世界。
他的视线,最终在角落一个多宝阁上停留了一瞬。
那里摆放的东西与周围的杀伐气息格格不入。
质地温润的玉势,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锁链,以及几条做工精良的,黑色的皮鞭。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弧度。
顾清霜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袭天青色的丝袍,赤着一双莹白的玉足,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走到霍天生面前。
然后,缓缓跪下。
这个动作,她做得无比虔诚,仿佛不是跪拜一个人,而是在朝拜自己唯一的信仰。
她抬起那张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
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如同最狂热的信徒,仰望自己神只时的,那种纯粹到极致的崇拜。
“墨神……”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这是清霜为您打造的,只属于您的领域。”
“在这里,您可以掌控一切。”
霍天生没有说话。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
他缓步上前,绕着巨大的沙盘走动,那姿态,不像是在欣赏一份礼物,更像一个最挑剔,最严苛的铸剑师,在用最苛刻的目光,检查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是否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瑕疵。
房间里的空气,一点点变得沉重。
顾清霜跪在原地,仰着头,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心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终于,霍天生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已经完全褪去了情人的温度。
那是一种审视。
冰冷的,锐利的,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肉,直视她灵魂深处的审视。
“起来。”
他的声音平静,平静得可怕。
顾清霜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身体的本能让她立刻顺从地站了起来。
她期待着一个拥抱,一个赞许的眼神。
然而,什么都没有。
霍天生伸出手,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那力道之大,让她的下颌骨一阵剧痛。
“你打造了这座完美的囚笼。”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带着淬了毒的冰。
“准备将我囚禁其中,用你的温柔和忠诚来麻痹我,让我沉溺于此,忘了外界的威胁,忘了伊月那个老妖婆在我身上种下的耻辱,是不是?”
“不!清霜不敢!”
顾清霜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煞白。
她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再次重重地跪倒在地。
额头,也结结实实地叩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绝望的响声。
“不敢?”
霍天生笑了。
那笑声低沉,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充满了极致的嘲讽与刻骨的失望。
“我给了你斩断一切的权力,你却只学会了用它来为我打造安乐窝?你以为这就是忠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
“不!”
“这是身为‘兵器’的懈怠与愚蠢!是对我最大的背叛!”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
那一脚,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地,踢在了顾清霜的肩膀上。
力道并不足以造成重伤,却充满了无以复加的侮辱性,让顾清霜整个人狼狈不堪地侧倒在地,那身天青色的丝袍,也散乱开来。
“你真正的忠诚,不是为我献上你的身体!”
霍天生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而暴戾,充满了因伊月之事而积压了太久,无处发泄的,扭曲的疯狂!
“而是应该在我最虚弱,最愤怒,最有可能犯错的时候——”
他猛地伸出手,从顾清霜腰间,将那柄她从不离身的软剑,“锵”的一声,悍然抽出!
剑鸣清越,在密室中激起一片肃杀之气。
他反手握住顾清霜的手腕,用一种不容抗拒的恐怖力量,强行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再合拢,握住那冰冷的剑柄。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将那锋利的剑刃,狠狠地,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
剑锋刺破了衣袍,那冰冷的金属触感,直抵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用这把剑,亲手!了结我这个无能的‘主人’!”
霍天生死死地盯着顾清霜那双因惊骇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
“你听懂了没有?!”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试探,只有不似作伪的“疯狂”与“轻蔑”。
“因为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神,一个需要兵器来同情、来保护的‘废物’,不配拥有你!”
“到那时,你便自由了,可以去寻找下一个,更值得你雌伏的强者!”
顾清霜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
她看着抵在霍天生胸口的长剑,那锋利的剑刃,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刺穿他的心脏。
她看着他眼中那份浓烈到化不开的自我毁灭欲,和对她这份忠诚的“轻蔑”。
她那颗早已将他奉为唯一神明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的恐惧与被冒犯的愤怒,彻底淹没!
这不是示弱。
这不是考验。
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是对她赌上一切的忠诚,最极致,最残忍的侮辱!
“不……!”
她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仿佛濒死野兽般的低吼。
她猛地挣脱他的手,将那柄长剑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她从地上爬起身,动作狼狈,却快得惊人。
她没有去拥抱他。
而是像要将自己彻底揉进他骨血里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禁锢住他。
“您不是废物!您永远是清霜唯一的主人!”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动而剧烈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清霜的剑,只会为您斩尽一切敌人!谁敢对您不敬,哪怕是未来的您自己,清霜也会在他动念之前,将他碾为尘埃!”
霍天生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是一抹冰冷的,计划得逞的,玩味的弧度。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那冰凉的,却又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唇。
那不是缠绵。
那是一场宣示主权的,暴风雨般的掠夺。
他用这个吻告诉她:你的忠诚,令我满意。但是,你,连同你的剑,你的灵魂,都永远是我的所有物。永远,别妄想有“自由”的那一天。
他粗暴地撕开了那件天青色的丝袍。
布帛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他将她再次压倒,不是在任何柔软的地方,而是直接压在了那冰冷的,布满了整个南中基地模型的,坚硬的沙盘之上。
微缩的哨塔模型,刺得她背上一阵疼痛。
没有半分温情。
只有最原始的,充满了惩罚与占有意味的,疯狂的索取。
霍天生要用最深刻,最痛苦的方式,让她记住,谁才是主宰。
谁,才是那个,可以随意践踏她所有骄傲与忠诚的,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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