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元吉便揣着玉佩,怀着即将立功的心情飞快地赶回了齐王府,直奔凌云居住的僻静院落。
院门口,宇文成龙正倚着门框,有些心不在焉地敲打着腰间的剑鞘,显然还没有从凌云当日的那句“你们俩都不是练武的料”的评价中缓过来。
见到李元吉到来,他也只是简单地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李元吉也知道这小子那日受了打击,也没在意他的态度,点头回了一礼后,便迈步走进院内。
只见凌云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持一卷书册,缓缓翻阅,不时拿起石桌上的一杯清茶轻抿。
“大王。”李元吉走近,躬身行礼。
凌云目光回转,淡淡点头:“如何?”
随即,李元吉便从怀中取出那枚质地温润的玉佩,双手递上,语速略快地说道:“大王,事情办妥了,明日正午,在南市清音阁,二层靠窗的雅间,她会在那里等候。”
凌云伸手接过玉佩,随手放在了石桌上:“明日正午,清音阁...本王知晓了,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与本王同去。”
李元吉躬身:“卑职告退。”
在其离去后,凌云拿着那块玉佩把玩了片刻,而后,唤了宇文成龙一声,便起身走向了一侧的书房。
来到书房后,他直接走到了书案之前,铺开一张素笺,转头看着宇文成龙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皱眉轻哼了一声:“年纪轻轻便这般扛不住事,日后怎成大器?”
宇文成龙当即一个激灵,从神伤中回神,赶忙躬身:“大王教训的是,属下...”
“废话少说,还不研墨!”
“是,是是,属下这就研墨,这就研墨。”
墨成,凌云执笔,略一沉吟,便落笔书写。
信是写给江都王世充的。
内容简明扼要,先是肯定了王世充的忠心,随即笔锋一转,言及如今天气寒冷,又兼年关将至,此刻动兵,于士气不利,且后勤压力也会极大。
所以,令其暂且按兵不动,好生整军,备足粮草,待来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时,再行挥师,讨伐瓦岗。
主要强调了“稳妥”与“待时”,末尾盖上了凌云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印信。
写罢,凌云将信纸吹干,装入特制的信函,以火漆密封。
“即刻派人将此令以六百里加急,直送江都王世充手中,不得有误。”
“是!属下立刻去办!”宇文成龙双手接过信函,小心收好,转身快步离去,安排信使事宜。
......
翌日,正午。
南市,清音阁。
二楼那间靠窗的雅间,已经被李秀宁包下。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洛水,偶有画舫经过,传来隐约的丝竹声,更添几分雅致与隐秘。
李秀宁今日乃是一身利落的男装打扮,用料考究,颜色也显得沉稳,衬得她英气中不失贵气。
此刻,她正坐在窗边,面前的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香茗,以及几样精致的茶点。
只是,她看似平静,但微微交握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却有些泛白,显露出内心的些许紧张与期待。
两名做侍女打扮的女子安静地立在雅间角落,气息收敛。
这时,楼梯口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很快,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侍女拿着玉佩信物走了进来:“小...公子,客人到了。”
“快请!”李秀宁当即道。
“是。”
不多时,李元吉便率先走了进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容:“阿姐,我帮你把凌教习给请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凌云迈步而入。
他今日并没有刻意装扮,着一身简单的墨色常服,但那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沉稳,以及挺拔的身姿,一出现便瞬间成为了雅间的焦点。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室内,最后落在起身相迎的李秀宁身上。
“凌公子,久违了。”李秀宁压下心中的波澜,拱手行礼,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从容。
“嗯?”凌云面上故意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姑娘不是那日...”
李秀宁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讪讪,解释道:“公子勿怪,当日并非刻意欺瞒,只是我等一众女儿家在外行走,实在不算方便,这才...”
“哦~”凌云拖长了调子,朝着李元吉投去一个隐晦的眼神。
李元吉见状,赶忙似替自家阿姐解围一般地出来打圆场,熟稔地引凌云入座,位置正好与李秀宁相对。
李秀宁赞许地看了李元吉一眼,随即亲自执壶,为凌云斟了一杯茶,动作优雅,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凌云的神色。
“有劳。”凌云接过,指尖触及温热的杯壁,却并未立刻饮用,只是置于面前。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李秀宁事先准备好的诸多说辞,在凌云一如既往的沉静目光下,竟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还是李元吉轻咳了一声,笑着打破了沉默:“阿姐,凌教习,你们也算是旧识了,不必如此拘谨嘛。凌教习,我阿姐...今日特意相邀,就是想与您结交一番。”
李秀宁顺势接话:“不错。那日公子出手惩戒山匪的英姿,秀宁着实难忘。后来酒楼偶遇,虽未能深谈,但观公子气度,便知绝非凡俗。”
说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听闻公子如今在齐王府暂居,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山野之人,随性而为,暂无定计。”凌云淡淡道。
这话听在李秀宁耳中,却成了他并未打算久居齐王府的佐证,心中不由一喜。
她斟酌着词句,继续道:“公子身怀绝技,难道就甘于屈居齐王府,做一教习?如今这天下...”
她顿了顿,观察着凌云的反应,见其并无不悦,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风云变幻,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公子这般人才,若得明主,假以时日,封侯拜将,绝非难事。”
她的话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招揽之意。
李元吉在一旁听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封侯拜相?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可以算作一块可口的大饼。
但对于面前这位来讲,岂不是不升反降?
这是什么笑话?
不过,他很快便收敛住了情绪,脸上配合地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连连点头,插嘴道:“是啊,凌教习!我阿姐说得在理!你这身本事,窝在齐王府,实在是屈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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