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云召来到阵前,并没有立刻冲杀,而是朝杨林行了一个晚辈礼:“侄儿见过盟叔。”
他的心里其实是很不是滋味的,对方与他爹伍建章同为开隋九老之一,更是有拜把子的交情,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如今却在战场相见。
杨林见状,心中不免惋惜,伍家的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但阵前对决,各为其主,容不得半分私情。
“伍家小子,无需多言。尔父之事,老夫亦感心痛。但既已阵前相见,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让老夫看看你的武艺,练到了何等地步!”
“得罪!”伍云召不再多言,眼神一凝,催动坐骑,直冲杨林,手中丈八亮银蛇矛枪一抖,那带有独特弧度的枪头,宛若银蛇出洞。
“来得好!”
杨林口中大喝一声,但却丝毫不敢怠慢,伍云召年少力强,这蛇矛枪法刚猛与灵巧结合,显然是有真本事的。
只见他手中一对虬龙棒舞动开来,左棒格挡,右棒伺机反击,棒法沉稳老辣,想要以自己数十年对敌的经验,来应对这年轻猛将的锐气。
“铛!铛!铛!”
沉重的碰撞声顿时响彻阵前!
矛棒相交,火星四溅!
伍云召一杆蛇矛使得刚柔并济,其招式在灵巧穿刺之余,更添了几分蛇矛特有的沉猛霸道。
他的气力或许并不比杨林强上多少,但胜在年轻气盛。
而且,在兵器上,他还有点小优势,丈八蛇矛在舞动起来时,有长兵器的距离优势,在近身时,也能利用枪头的特殊弧度进行挑、劈等变化。
杨林一开始还能凭借老到的经验,和熟练的棒法与之抗衡,甚至偶尔的反击能逼得伍云召收矛防守。
但斗到三十回合开外,杨林便渐渐感到压力倍增。
那蛇矛上的劲道愈发沉重,速度却丝毫不减,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体力开始下滑,招式间的转换也不如最初那般圆融自如。
反观伍云召,却是越战越勇,丈八亮银蛇矛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一矛快似一矛,一招狠过一招,对杨林的压制也越来越明显。
龙舟之上,杨广与众臣看得分明。
眼见杨林在伍云召的猛攻下守多攻少,步伐和招式都显出了凝滞之态,杨广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连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在前方替杨林压阵的宇文成都自然也早看出来了。
当即,他便提马冲回龙舟,向杨广请示:“陛下!靠山王年迈,恐力不能支,伍云召蛇矛凌厉,再战下去,恐有闪失!还请陛下速速下令收兵。”
杨广本来就替杨林捏了把汗,听到这话,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便猛地一挥手:“鸣金!快鸣金收兵!”
“铛啷啷——铛啷啷——!”
清脆急促的鸣金声从龙舟方向响起,传遍战场。
正奋力舞动虬龙棒格挡蛇矛的杨林,听到鸣金之声,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陛下看出了他的窘境,在保全他。
随即,杨林奋力挥动双棒,逼开伍云召刺来的一矛,拨转马头,大喝一声:“陛下召见,今日暂且别过,来日再决胜负!” 说罢,催马便向本阵退去。
伍云召见杨林退走,也没有强行追击,而是勒住战马,横矛而立,朗声道:“盟叔,承让了!”
杨林退回本阵,先是朝宇文成都点了点头,而后,面色有些愧然地登上龙舟,向杨广请罪:“老臣无能,未能取胜,折了朝廷的锐气,请陛下责罚!”
杨广连忙扶住他:“靠山王何出此言!那伍云召正值壮年,勇力非凡,您能与之力战数十回合,已属不易!快快休息,养精蓄锐要紧。”
首战告一段落。
午时过后,龙舟之上,杨林败阵带来的压抑气氛还没有散去,反王联军中便又响起震天的战鼓。
只见一面“混世王”大旗下,冲出一员猛将,此人身高九尺,面如紫玉,眼若铜铃,手持一柄开山钢斧,正是大名鼎鼎的紫面天王熊阔海。
“呔!谁敢出来与你熊爷爷一战!”他嗓门儿极大,态度十分嚣张。
宇文成都早已憋足了战意,当即向杨广请战:“陛下,末将愿去擒此狂徒!”
刚吃了败仗,杨广本来并不想再贸然开战,但见到宇文成都那异常郑重的模样,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反王军中能人辈出,需小心应付,不可轻敌。”
“末将遵旨!”
......
这一边,熊阔海正洋洋得意地等待着对手,盘算着如何在这四明山下扬名立万,然而,当他看清来将面容时,那紫色的面庞瞬间褪去了三分血色。
“怎...怎么会...这个混蛋不是要贴身保护昏君的安全吗?怎么冲老子来了?”
熊阔海心中暗叫不妙,握着钢斧的手心不禁渗出冷汗。
数年前,在大兴城被宇文成都痛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当时若不是他拼着重伤,加上自己足够机灵,曾提前熟悉了一番地形,不然,十有八九得死在对方手里!
眼见宇文成都越来越近,熊阔海心中打起鼓来:“单打独斗,老子绝非这厮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成都也已认出熊阔海,冷笑道:“我道是谁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怎么,当年让你侥幸逃脱,今日特来送死不成?”
熊阔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要开溜,但十八路反王联军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若是不战而逃,今后如何在联军中立足?
就在他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伍云召,这一下,他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扯开嗓子喊道:
“宇文成都,休得猖狂!你这昏君的鹰犬,还不配老子跟你单打独斗。伍兄弟,快来助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叫什么话?
不配单打独斗,合着配一挑二?
伍云召本人也是错愕了一瞬,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熊阔海便已经打马冲到了他的身旁,并飞快地凑到其耳边小声道:
“这厮端是厉害,我曾在他手下吃过亏,贤弟今日帮我这一次,我老熊一辈子记你的好。”
伍云召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刚才听你叫的那么嚣张,以为你真行呢。
结果就这?
但腹诽归腹诽,二人毕竟早有交情,且如今处于同一阵营,伍云召自然不可能坐视。
“莫慌,我二人合力战他便是!”说着,一提手中的亮银蛇矛。
宇文成都见状,不怒反笑:“好得很!一个手下败将不够,再来一个送死的。便是你二人齐上,本将军又何惧之有!”
熊阔海见伍云召应下,顿时底气十足,又拍着胸脯,嚷嚷起来:“宇文成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熊爷爷的真本事!上次在大兴城,那是熊爷我晚饭没吃饱,让你捡了便宜!”
“好了,有什么话等拿下他再说!”说罢,伍云召催动战马,手中的丈八亮银蛇矛如毒蛇出洞,直取宇文成都咽喉。
熊阔海哈哈一笑,也舞动钢斧从侧翼杀到,斧风呼啸,势大力沉。
宇文成都毫无惧色,凤翅镏金镋舞动开来,宛如凤凰展翅,硬生生架住了两人的攻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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