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苍钟已经跟随太子多年,对于太子的每个表情更理解的透彻,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太子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他必须要把这些事情跟太子说清楚,打消太子的顾虑,以绝后患。于是凛然道:
“太后深明大义,定会以江山社稷为重。”
谢苍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况且卑职早已打点好太后身边的掌事太监,届时只需稍加暗示,太后自会明白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子詹事陈铭忠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殿下,不好了!七殿下刚刚求见陛下,说有要事启奏,此刻已在养心殿外等候!”
赵宗常猛地站起身,烛火剧烈晃动,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谢苍钟却依旧镇定:
“无妨,七殿下定是为明日的祭天礼仪而来。殿下此刻更应沉住气,随卑职前往偏殿,再仔细核对一遍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赵宗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他跟着谢苍钟走向偏殿,途经回廊时,恰好看到远处宫墙上的一轮残月挣脱云层,清冷的月光洒在朱红宫墙上,像泼了一层凝固的血。
他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玉佩,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据说能护佑平安。可他知道,从今夜起,再无平安可言。
偏殿内,谢苍钟展开一幅祭天仪式的舆图,用朱砂笔在更衣殿的位置重重一点:
“死士便藏在此处的梁上,待陛下进入后,只需一杯毒酒便能成事。此毒名为‘牵机引’,发作时状似中风,无人能查。”谢苍钟抬头看向赵宗常,“殿下,成败在此一举,明日此时,您便是大胤朝的新君。”
赵宗常看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只觉得喉咙发紧。他仿佛已经看到父皇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看到赵锦常被押赴刑场时不甘的眼神,看到百官跪拜在他面前山呼万岁。权力的诱惑像毒酒一样腐蚀着他的心智。
太子缓缓点头,声音嘶哑:“就依先生之计。”
枢密院副使杨佳奇捏着那封火漆封口的密报,眉头紧蹙,面色开始凝重起来。烛火摇曳中,
“太子欲于冬至祭天之日行刺”的字样如淬毒的冰棱,刺入他眼底。窗外寒雨敲打着芭蕉,他却浑然不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三日前,心腹暗卫深夜递来这封密报,落款处的朱砂印记正是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专属标记。杨佳奇不敢怠慢,当即屏退左右,反复研读密报内容。
密报详细记载了太子与几位心腹大臣的密谋,他们计划在冬至祭天的“迎神”环节,趁皇帝在更衣殿独处之际,由潜伏在梁上的死士发动突袭,随后以“清君侧”为名控制皇城。
杨佳奇深知此事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野动荡。他表面不动声色,依旧每日按时上朝,与同僚探讨政务,甚至在太子主动示好时,还笑着应对,丝毫未露破绽。暗地里,他却开始紧锣密鼓地布局。
首先,杨佳奇秘密召见了禁军统领赵烈。赵烈和杨佳奇是至交,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在密室中,杨佳奇将密报内容告知于他,赵烈听闻后勃然大怒,当即表示愿听杨佳奇调遣。
两人商定,由赵烈以加强祭天安保为由,暗中替换东宫安插在禁军队伍中的眼线,并将可靠的禁军将士伪装成普通侍卫,分散在祭天现场各个关键位置。
接着,杨佳奇又派人联系了负责祭天仪式安排的太常寺卿。他以“确保仪式万无一失”为由,对祭天流程进行了微调,将原本由太子陪同皇帝焚香的环节,改为由两位亲王陪同,同时延长了“迎神”环节的时间,为禁军布防争取更多机会。
冬至这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天坛之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旌旗飘扬,鼓乐齐鸣。皇帝赵明德身着衮冕,缓步走向祭台,太子紧随其后,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杨佳奇站在百官之列,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现场的一举一动。当仪式进行到“迎神”环节,皇帝在焚香跪拜之前,前往更衣殿去净手更衣,只见从梁上窜出几名伪装成侍卫的死士,突然拔出腰间的利刃,朝着皇帝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烈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好的禁军将士迅速冲了出来,与死士展开激烈搏斗。太子见状,知道事情败露,当即想要拔剑反抗,却被杨佳奇身边的侍卫一举拿下。
现场的文武百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待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陛下圣明”。皇帝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被押在地上的太子和死士,脸上露出一丝痛心之色。
杨佳奇上前一步,双手捧着密报,奏道:“陛下,太子密谋行刺之事,臣已查明,这封密报便是证据。涉案人员均已被拿下,请陛下发落。”
皇帝接过密报,看完后,长叹一声,道:“朕自问待太子不薄,为何他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随后,皇帝下令将太子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涉案的其他人员也一并严惩。
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刺阴谋,在杨佳奇的周密布局下,最终得以粉碎。朝野上下无不称赞杨佳奇的忠诚与智谋,皇帝也对他更加信任,不久后便将他提拔为枢密院使,委以重任。
宋功辰在庆功宴上走到杨佳奇的身边道:“佳奇兄,可喜可贺啊!”然后压低声音:“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没让我知道。”
杨佳奇道:“同喜同贺!”然后也小声说道:“反正我要回到属于我的时代了,所有得罪人的事情都我来做,你就可以日后高枕无忧了!”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宋功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杨佳奇是煞费苦心为自己扫清一切障碍,这太子因为之前,宋功辰的宿主和八皇子结党,就一直想致宋功辰于死地,如今太子一党终于被肃清而销声匿迹。
可是隐藏在朝廷当中的太子党,谁知道究竟还有谁?或许在不经意间就会替太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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