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林薇薇被顾宸近乎粗暴地塞回了公寓。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他丢下这句话，眼神阴沉地扫过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摔门而去，留下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了公寓门口。
林薇薇站在玄关，听着门外落锁的细微声响，以及保镖压低声音的通话声——“顾少，人已经看住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嘲讽。
软禁？
看来，那张b超单确实戳中了顾宸的痛处，让他彻底撕下了那层冷漠矜贵的外衣，露出了内里掌控一切、不容反抗的本质。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依旧停在那里，像个无声的警告。
很好。他越是这样反应激烈，越是证明她手里的筹码足够重。
林薇薇没有哭闹，也没有试图联系外界。她很清楚，在顾宸的地盘上，任何轻举妄动都是徒劳，甚至可能激怒他，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她反而异常平静。
她给自己煮了碗清淡的面，强迫自己吃下去，哪怕胃里因为紧张和孕早期的反应依旧有些不适。她需要体力，需要保持清醒。
然后，她拿出手机。果然，信号被屏蔽了，网络也连接不上。
她并不意外。顾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摸出一个老式的、没有任何智能功能的备用手机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这是她绑定系统初期，用系统提供的初始资金准备的后路之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迅速装上电话卡，开机。信号格微弱地跳动了两下。
她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先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收件人是苏曼。内容详细说明了她的处境，被顾宸软禁在公寓，以及……她怀孕已被确认的消息。她让苏曼不要轻举妄动，只需在外面帮她留意顾家和顾氏的动向，尤其是顾宸的。
她需要知道外面的风声。
短信显示发送成功后，她立刻取出电话卡，掰断，连同那个老式手机一起，用锡纸包好，藏进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顾宸下一步的动作，等待苏曼传回消息，也等待……她腹中的筹码，一天天变得更有分量。
* *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却又暗潮汹涌。
保镖每天会准时送来三餐，都是顶级餐厅定制的营养餐，精致，却冰冷，如同看守和囚犯的关系。
林薇薇安静地待在公寓里，看书，听音乐，偶尔在客厅里慢走几步，像个最听话的囚徒。但她的大脑从未停止运转。
她在复盘，在推演。
顾宸会怎么做？
强行带她去流产？风险太大，容易留下把柄，而且以他的骄傲，未必屑于用这种粗暴直接的方式。
用钱打发？她嗤笑，如果只是为了钱，她何必走到这一步？十亿的系统任务和顾家少奶奶的位置，才是她的目标。
那么，最可能的就是……谈判。逼她主动放弃，或者，给出一个他能够接受的、将她和孩子控制在掌心范围内的“安置”方案。
而她，必须在他提出方案之前，想好所有的应对策略，以及……她的底线。
这天傍晚，保镖送来的晚餐格外丰盛，还附带了一盅据说是顾家老宅送来的补汤。
林薇薇看着那盅冒着热气的汤，眼神微冷。顾家老宅？周婉？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顾宸的意思？
她没有动那盅汤，只是安静地吃完了其他东西。
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孕早期的嗜睡和恶心感交替袭来，让她身心俱疲。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突然，公寓大门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嘀”声。
林薇薇瞬间惊醒，心脏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卧室门外。
“咔哒。”门被推开。
顾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只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没有开灯，就那么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她。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林薇薇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带着沉重压力的目光。
她攥紧了被角，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只警惕的、随时准备反击的母兽。
他终于动了，一步步走到床边，阴影彻底将她笼罩。
他俯下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压抑：
“林薇薇，”他问，语气复杂难辨，“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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