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虚无空间随之震颤,散发出微弱却涵盖一切的波动。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臂的邪剑烙印,以及体内残存的太初清气,正与这颗心脏的搏动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邪剑烙印渴求的,是那颗心脏中流淌出的、属于“终末”古神的暗紫浊气;而太初清气则向往着那“源初”古神残留的淡金清辉。
这里,就是归墟之眼的真正核心?是这个世界……法则与能量的源头?亦或是……坟墓?
那幅在信息洪流尽头看到的画面,竟然是真的!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是建立在两具同归于尽的古神尸骸之上,由一颗破损的“世界之心”艰难维系着!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意念,如同沉寂了万古的尘埃被惊动,从两具古神尸骸以及那颗破损的心脏中,缓缓弥漫开来,并非针对他,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低语与回响,直接灌入他的识海:
“……清升浊降……阴阳轮转……吾等……道争……错了吗……”
“……归墟非终结……亦是起点……钥匙……何在……”
“……平衡将倾……容器……太弱……无法承载……”
“……外来者……扰动……变数……”
破碎的意念如同风暴,冲击着李长生的意识。他仿佛看到了开天辟地之初,清浊分离,二神诞生,为争夺大道权柄而引发的旷世之战;看到了世界在祂们的力量下塑造又崩坏;看到了最终那同归于尽的一击,如何重创了世界的本源核心,导致了这颗布满裂痕的心脏;也看到了这无数岁月以来,清浊二气在这心脏内勉强维持的、却越来越脆弱的平衡……
而他,李长生,因为体内同时存在的、被邪剑烙印引动的“终末”浊气,以及源自师尊玉佩的“源初”清气,再加上那场与苍穹之上存在的冲突,意外地符合了某种条件,成为了一个罕见的、能同时引动清浊本源共鸣的“钥匙”或者说……“容器”?
所以,归墟之眼在他靠近时产生异动,源星之契被激发,并非要毁灭他,而是这濒临崩溃的世界本源,在本能地寻求……沟通?或者……替代?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他算什么东西?一个连自身危机都解决不了的修士,如何能承载一个世界的重量?
然而,那涌入他体内的清浊本源之力,虽然狂暴冲突,带来极致的痛苦,却也像是在野蛮地改造着他的身体与神魂。右臂的邪印不再仅仅是侵蚀,那暗紫色的纹路开始与淡金色的清辉脉络交错、渗透,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共生状态,仿佛在他体内,模拟着外界那两具古神尸骸的纠缠。
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不可控的方式疯狂增长,对“毁灭”与“创造”的法则有了前所未有的模糊感知,但代价是,他作为“李长生”的自我意识,正在被这两股古老的意志一点点淹没。
必须离开这里!
他强行凝聚起近乎涣散的意志,试图切断与那世界心脏的共鸣,寻找离开这片核心虚无的方法。
就在他挣扎之际,那颗破损的心脏,又一次沉重地搏动了一下。
这一次,一股比之前清晰许多、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意念,如同最后的遗言,轰入他的识海:
“……平衡将破……‘祂’已苏醒……在界外……窥伺……”
“……清浊归一……方可见……真实……”
“……找到……‘星核’……补全……否则……万物……归寂……”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
随即,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推力,从世界心脏处传来,将他那承载了过多信息与能量的意识,猛地推出了这片核心虚无!
“呃!”
李长生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呕吐。他发现自己依旧在万寂海的深水之中,周围是冰冷的死寂,但位置似乎已经改变,不再处于归墟之眼的正上方,而是在其边缘区域的某片海底礁石之间。
体内,那清浊本源对撞的狂暴感依旧存在,但似乎暂时达成了一个极其脆弱的、动态的平衡,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被强行塞进了他的身体。右臂上,暗紫与淡金交织的纹路已经覆盖了整个手臂,并向胸膛蔓延,形成了一种古老而邪异的图腾。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蕴含着毁灭与创造因子的庞杂力量,眼神复杂无比。
世界的秘密,古神的陨落,破损的心脏,界外的窥伺者,清浊归一的预言,还有那关键的“星核”……
原来,他所遭遇的一切,他体内的危机,都不过是这场跨越了万古、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巨大棋局中的一环。
他抬起头,望向头顶那片永恒的铅灰色海水,目光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死寂,看到那苍穹之外,漠然注视一切的“祂”。
路,还很长。而他的时间,或许比想象中更少。
他必须尽快找到所谓的“星核”,不仅是为了自救,或许……也是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李长生猛地睁开眼,意识从那片充斥着古神尸骸与世界心脏的震撼景象中抽离,剧烈的头痛与神魂撕裂感让他闷哼一声,险些再次昏厥。
他依旧在万寂海那冰冷刺骨、死寂无声的深水之中,只是位置似乎被那股推力挪移到了归墟之眼边缘的一片嶙峋礁石地带。周遭漆黑,唯有他自身……以及右臂上那已然蔓延至肩膀、并向胸膛侵蚀的诡异图腾,散发着微弱的、交织着暗紫与淡金的光芒。
体内的情况,糟糕透顶,却又诡异莫名。
那原本激烈冲突、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清浊本源之力,此刻并未平息,反而以一种更紧密、更危险的方式纠缠在一起,在他经脉与丹田中形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极不稳定的能量旋涡。旋涡中心,是那残存无几、却坚韧异常的太初清气核心,外围则缠绕着狂暴而冰冷的邪印浊流。它们并未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动态平衡,如同将水火强行禁锢在同一容器内,每一次能量的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催动着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却真实不虚的力量在滋生。
他心念微动,尝试引导一丝那漩涡边缘的、偏向“终末”浊流的力量。
“嗤!”
他指尖前方的海水,无声无息地湮灭了一小块,不是蒸发,而是仿佛被从存在层面直接抹去,留下一个短暂的、边缘光滑的虚无空洞。
他又尝试引动一丝那核心处的、“源初”清气。
一点微弱的淡金光晕在他掌心浮现,周围冰冷的海水中,竟有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生机孢子被唤醒,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因环境的恶劣而迅速熄灭。
毁灭与创造,两种截然对立、本该是世间至高法则的力量,此刻竟以他的身体为战场,达成了某种凶险的共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层次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对天地法则的感知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但代价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能量冲突的反噬,以及自我意识被两种古老意志侵蚀同化的风险。
“容器……太弱……无法承载……”
古神残留的意念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明白,若不能尽快找到掌控这股力量的方法,或是找到那所谓的“星核”来“补全”什么,他迟早会被这力量彻底吞噬,要么化为纯粹的毁灭使者,要么成为某种新生法则的祭品。
必须离开万寂海!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辨认了一下方向。归墟之眼深处传来的吸力依旧存在,但似乎对他身上的清浊平衡气息有所“认可”,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暴。他凭借着对水元法则那模糊的新感知,以及体内能量旋涡提供的微弱动力,如同一条游鱼,艰难地向着海面方向潜行。
数个时辰后,当他终于冲破海面,重新呼吸到那带着咸腥与死寂、却终究是“空气”时,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天空依旧是铅灰色,但远处似乎有微光透出,显示他可能来到了万寂海的边缘区域。
他找到一块露出海面的黑色礁石,盘坐其上,一边竭力稳固体内那危险的平衡,一边思考下一步行动。
“星核”……这是那世界心脏残留意念中提到的关键。它与“源星之契”有关?是修补世界心脏的材料?还是稳定他体内力量的必需品?毫无头绪。
而幽冥府……他们显然知道更多内情。所谓的“种子”、“钥匙”、“回家”,指向的都是他体内的邪印,或者说,是那“终末”古神的力量。他们寻找他,是为了夺取这股力量,还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远处天际,一道与万寂海死寂氛围格格不入的、带着锐利破空声的流光,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
那流光呈银白色,气息纯粹而凌厉,并非幽冥府的阴森鬼气,反而带着一种堂皇正大、却又冰冷无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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