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来,这家公司已有三人坠楼,监控拍不到任何外力,只在死者工位上留下焦黑的指印。保安说,深夜总能听见法务部传来算盘声,那声音一响,就有人会站在窗边傻笑,然后纵身跳下去。
“是‘催命鬼’。”谢安推开防火门,香灰突然笔直坠落。这种恶鬼需以枉死者的怨气为引,再用七七四十九个欠债人的指甲、头发混合黑狗血喂养,最喜附身催逼世人偿债,直至对方自寻短见。
法务部的百叶窗关得严实,缝隙里透出绿光。谢安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噼啪的算盘声,夹杂着女人的啜泣。他猛地推门,只见穿职业装的女人正站在窗边,双眼翻白,嘴角淌着涎水;她身后的办公桌前,蹲着个青面獠牙的影子,正扒着算盘珠子,每扒一下,女人的身体就哆嗦一下。
“喂鬼人何在?”谢安弹指,镇魂香的烟气突然暴涨,缠住恶鬼的脖颈。恶鬼发出尖锐嘶鸣,算盘“啪”地碎成木屑,女人软绵绵倒在地上。
文件柜后转出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捏着黑陶碗,碗里暗红色液体不断冒泡。“除念使者?”他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我还以为要等第四个‘债户’上路,你才会来。”
“财务总监张强,”谢安认出他——半年前因非法集资被调查,却凭空拿出巨款摆平,“你用催命鬼逼死的三人,都是知道你挪用公款的证人吧?”
张强晃了晃黑陶碗,碗里泛起血花:“他们欠公司、欠我的,死了也是还债。”他突然将碗摔在地上,暗红色液体溅开,催命鬼瞬间膨胀一圈,青黑色指甲长出寸许,“这鬼是我用十个老赖的魂魄喂大的,今天就让你尝被索命的滋味!”
恶鬼嘶吼着扑来,周身黑气带着馊味,所过之处文件纸纷纷焦黑。谢安早有准备,摸出“破煞符”借镇魂香火光点燃,符纸化作金芒撞在恶鬼胸口。
金芒与黑气悍然对撞!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湿木头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破煞符所化的金芒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刺入催命鬼的胸膛,浓稠如墨的黑气疯狂翻涌、抵抗,发出滚油煎肉般的刺耳声响。恶鬼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啸,膨胀的身躯剧烈颤抖,青黑色的皮肤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那是被它吞噬的“老赖”魂魄在哀嚎。
“没用的!没用的!”张强站在文件柜旁,眼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狂热的、近乎疯癫的光芒,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手印,周身弥漫着与那黑陶碗同源的污秽气息,“它吞了十个冤魂,怨气缠身,早已不是普通符咒能伤!你的符,只会成为它的养料!”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催命鬼胸口被金芒灼伤的部位,周围的黑气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竟开始一点点蚕食、吞噬那金色的光芒!虽然速度缓慢,但破煞符的力量确实在被消磨!恶鬼的气息在短暂的受挫后,竟隐隐有再次攀升的趋势!
谢安眼神一凝。这催命鬼比预想的更麻烦,经由邪法喂养,已生异变,对常规破邪之力产生了抗性,甚至能反向侵蚀。
“养料?”谢安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指间已夹住三枚古钱币,钱币呈暗金色,边缘磨损得光滑,却透着一股历经万人手的厚重阳气,“那就看看,它消不消化得了这‘百家火’!”
他屈指一弹,三枚古钱币并非射向恶鬼,而是呈“品”字形,滴溜溜旋转着嵌入催命鬼周围的地面。
“嗡!”
钱币落位,无形的阳气场瞬间连通,如同三盏点燃的明灯,散发出灼热、刚正的气息。这“三阳镇煞阵”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形成一个净化领域,持续不断地灼烧、削弱恶鬼周身的怨气黑雾。
“嗤嗤嗤……”
催命鬼身上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接触到大阵范围便开始剧烈蒸发,冒出更加浓烈的、带着焦臭味的青烟。它发出的尖啸带上了明显的痛苦和焦躁,扑向谢安的动作也为之一滞。那十张哀嚎的人脸虚影在阳气灼烧下变得淡薄,仿佛随时会消散。
张强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谢安还有这一手。他眼中狠厉之色一闪,猛地咬破自己右手食指,迅速在左手掌心画下一个扭曲的、如同算盘珠子般的血符。
“以血为引,怨债加深!债不清,魂不散!咄!”
他掌心血符亮起邪异的红光,隔空印向被困在阵中的催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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