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头瞬间变形、扁平,然后……消失了。不是被弹开,而是直接分解为最基础的金属微粒和化学残余,悄无声息地湮灭在空气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士兵们目瞪口呆。
奎瑞斯空洞的目光扫过他们。没有挥刀,没有任何明显的动作。只是被他目光扫过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步枪、身上的战术背心、弹匣、乃至头盔上的夜视仪,都在一瞬间发出细微的“咔嚓”声,然后如同被无形的分解力场笼罩,迅速崩解成无数细小的、标准化的零件,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士兵们赤手空拳,呆立原地,仿佛刚才紧握的杀人凶器只是一场幻觉。
“怪物!”有人崩溃地大叫。
奎瑞斯依旧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向一辆正在开火提供火力支援的主战坦克。
坦克车组也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目标。炮塔迅速旋转,粗长的炮管对准了奎瑞斯。
“穿甲弹!装填!”车长怒吼。
“轰!”
坦克庞大的车身猛地一震,一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以超过五倍音速的恐怖速度射出,直取奎瑞斯。这种炮弹的核心是一根细长的钨合金弹芯,出膛后弹托脱落,弹芯以极高的动能和压强,足以撕裂现代主战坦克最厚重的复合装甲。
奎瑞斯终于有了一个稍大的动作。他抬起了头,那双空洞的暗红眼眸,第一次“聚焦”在那枚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弹芯上。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那枚足以摧毁钢铁巨兽的致命弹芯,在距离奎瑞斯不到十米的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骤然停滞。然后,它从弹头开始,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迅速变得通红、软化、继而汽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失。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坦克内的车组成员通过观测设备看到了这超现实的一幕,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奎瑞斯似乎对这台轰鸣的钢铁造物失去了耐心。他手中的屠戮之刃随意向前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刀气,只有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能量波动掠过虚空。
下一刻,那辆数十吨重的钢铁堡垒,从炮塔与车身的结合处开始,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的切面。上半部分的炮塔沿着切面缓缓滑落,轰然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烟尘。断口处,金属、线路、各种设备清晰可见,仿佛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一般。
一架武装直升机试图从低空接近,旋转的机炮喷吐出火舌,30毫米口径的炮弹如雨点般泼洒向奎瑞斯。
奎瑞斯甚至没有抬头。他只是朝着直升机的方向,随意地张开了手掌。
那架正在高速机动的直升机,如同撞进了一池粘稠的胶水,所有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凝滞。然后,它的旋翼叶片首先开始无声无息地扭曲、断裂,紧接着是机身外壳出现无数裂纹,最终,整架直升机在空中无声地解体,化作一堆扭曲的、冒着电火花的残骸,纷纷扬扬地坠落。
他行走在枪林弹雨之中,步伐稳定,速度却快得超出常理。导弹在他面前自动分解为无害粒子和惰性装药,如同节日里熄灭的烟花;智能炸弹的导引头在接近他时瞬间失灵,变成铁疙瘩栽进泥土;单兵射出的火箭弹,往往刚飞出发射筒不久,就会凌空自爆,伤及自身。
战场的形式被彻底颠覆。原本占据绝对火力优势的进攻方,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他们的一切攻击手段,在这个非人存在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无力。所有的现代战争理念、战术条例、装备优势,在绝对的神力面前,土崩瓦解。
阿勇站在远处的高地上,通过一个捡来的望远镜,目睹着这一切。起初是复仇的快意,看着那些夺取他一切的仇敌在神威下灰飞烟灭,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但很快,这种满足感开始变质。奎瑞斯的杀戮太过于彻底,太过于……轻松。就像一个人漫步花园,随手捻死几只聒噪的昆虫。没有激烈对抗,没有险象环生,只有一边倒的、令人窒息的抹除。
他看到奎瑞斯随手一挥,一栋可能藏有狙击手的五层楼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上半部分直接消失,断面光滑如镜。他看到奎瑞斯目光所及,一个班的士兵连同他们的掩体工事,瞬间化作一滩混合着金属和血肉的、难以形容的糊状物。
复仇的甘甜迅速被一种冰冷的恐惧替代。他意识到,自己释放了一个远远超出他理解和控制范围的东西。这不是他想要的“正义复仇”,这是一场……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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