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后山的晨雾还没散,云疏月就揣着真主之泪动身前往海墟族。她没让林惊寒随行——密室需要人守,而海墟族的路她熟,独自赶路反而更快。临走前,林惊寒塞给她一袋清浊丹,又反复叮嘱:“要是遇到危险,别硬撑,传讯符随时能用。”云疏月点头应下,转身跃上山脊,镇界剑的剑光在晨雾里划了道浅痕,很快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海墟族依海而建,族人居住的石屋沿着海岸线排开,屋顶覆着一层淡蓝色的泉卫之力,能隔绝海上的混沌余息。云疏月刚到族门口,就看到墨汐站在石屋前等她——显然是收到了她提前发的传讯符。“泪石的情况不对劲?”墨汐迎上来,第一句话就切中要害,她的目光落在云疏月怀里,能隐约感受到泪石里紊乱的魂息波动。
“嗯,里面的混沌蚀魂丝开始有动静了。”云疏月跟着墨汐走进族内的古籍室,石屋里立着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竹简和兽皮卷,最里面的架子上,还放着几册用海兽皮装订的厚书,“青云宗密室的蚀痕和蚀魂丝气息同源,我怀疑这东西不是普通混沌余孽,得从海墟古籍里找线索。”
墨汐点点头,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前,踮脚取下一册封面刻着“泉卫秘录”的厚书。书页边缘已经磨损,翻开时还带着淡淡的海腥味:“这是海墟族第一代泉卫留下的记录,里面记载过不少混沌异种,或许有关于蚀魂丝的内容。”
两人坐在石桌前,一页页翻着秘录。云疏月的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目光专注;墨汐则时不时停下来,用指尖蘸着海水,在石桌上画着书中记载的混沌生物图谱,对比真主之泪的气息。翻到第三十七页时,墨汐突然停住,指尖点在一段文字上:“找到了!”
云疏月凑过去看——文字是用古海墟文写的,墨汐一边翻译一边解释:“‘混沌蚀魂丝,生于混沌本源裂隙,以生灵魂息为食,可寄生于魂核之内,隐而不发,待时机成熟,轻则吞噬魂息,重则操控神智’。后面还写了净化方法——‘需以轮回泉心为引,辅以真主血脉之力,方可彻底拔除,其余方法皆只能暂时压制’。”
“轮回泉心?”云疏月皱眉,她只知道轮回泉眼,却没听过“泉心”,“那是什么?”
墨汐又翻了几页,找出一幅插图——图上画着轮回泉眼的剖面图,泉眼底部的中央,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七彩晶石,旁边标注着“泉心”二字。“这是轮回泉眼的核心能量凝结体,比普通泉水纯净百倍,是混沌的克星。”墨汐的语气带着凝重,“但秘录里说,泉心藏在泉眼最深处的岩石缝里,那里常年被混沌余息笼罩,还有不少变异兽守着,想取出来不容易。”
云疏月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真主之泪,指尖刚碰到泪石,就感觉到一阵微弱的震动——泪石里的金红色魂息旁,那丝黑色的蚀魂丝竟比之前更淡了,几乎要和魂息融为一体,若不是她对真主之力敏感,根本察觉不到。“它在藏起来。”云疏月的声音有些沉,“之前还能看到明显的黑色,现在快和魂息混在一起了,要是彻底融合,再想净化就难了。”
话音刚落,泪石突然又震动了一下,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清晰,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感——像是陆辰珩的残魂在传递情绪。云疏月赶紧将泪石放在石桌上,指尖注入一丝真主之力,轻声问:“辰珩,你能听到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泪石的光芒闪烁了两下,一道极其微弱的意识碎片传入她的脑海:“疼……蚀魂丝……在咬魂息……”这是陆辰珩残魂第一次传递出清晰的意识,虽然只有几个字,却让云疏月的心揪紧了——残魂已经能感觉到蚀魂丝的伤害,说明这东西的侵蚀速度比他们想象中更快。
墨汐也凑过来,泉卫令的蓝光对着泪石扫了一圈,脸色更沉了:“蚀魂丝已经开始吸收魂息的力量了,你看这里——”她指着泪石边缘,那里有一道极细的黑色纹路,正顺着泪石的缝隙,缓慢地往魂息中心蔓延,“再拖下去,不仅辰珩的魂息会被吞噬,连你之前注入泪石的真主之力,都可能被它污染。”
“我们得尽快去取轮回泉心。”云疏月收起泪石,语气坚定,“现在就出发,争取三天内回来。海墟族这边,需要你留个人照看吗?”
墨汐摇摇头,将《泉卫秘录》合上,塞进怀里:“我跟你一起去。海墟族有长老盯着,没问题。而且泉眼那边的情况我熟,有我在,还能帮你搭把手,对付变异兽也更有把握。”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再带几瓶用泉卫之力泡的解毒剂,泉眼深处的混沌余息毒性强,万一被沾上,还能应急。”
两人没再多等,简单收拾了行李——墨汐带了泉卫令、解毒剂和几卷疗伤的草药,云疏月则带上镇界剑、清浊丹和真主之泪,当天下午就动身前往异界深渊的轮回泉眼。临走前,海墟族的长老特意给了他们一张泉眼的详细地图,上面标注了变异兽较少的路线,还叮嘱道:“最近泉眼那边的混沌气息比之前浓了,你们多加小心,要是实在取不出来,别硬拼,先回来再想办法。”
赶路的时候,云疏月偶尔会将真主之泪拿出来查看,每次看,都觉得蚀魂丝又淡了一分,而泪石的震动也越来越频繁,陆辰珩的刺痛感似乎越来越明显。墨汐看她担心,安慰道:“别太急,我们很快就能到泉眼,只要拿到泉心,就能净化蚀魂丝,辰珩的魂息也能恢复。”
云疏月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异界深渊方向,那里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黑色,是混沌余息凝聚的迹象。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泉眼深处,除了变异兽和混沌余息,会不会还有其他危险?比如,留下蚀魂丝的黑影,会不会早就盯上了轮回泉心?
夜色渐深,两人在一处山洞里暂时歇息。云疏月将真主之泪放在篝火旁,泪石的光芒在火光里忽明忽暗,里面的魂息和蚀魂丝依旧在无声地纠缠。她盯着泪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镇界剑的剑柄,心里清楚:这次去泉眼,不仅要取泉心,可能还得面对隐藏在暗处的威胁,这场净化之旅,恐怕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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