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妃!宫里……宫里出事了!”
暗卫尖锐惊惶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书房内因“天眼”诞生而升起的喜悦。
赵奕脸上的笑容倏然隐去,神情变得冷峻。
“淑妃娘娘……突然得了怪病,浑身起满红疹,高烧不退,水米不进!”
“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
淑妃!
赵恒的生母!
林晚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咯噔一下。
红疹、高烧……这些症状,与她防疫方案中描述的几种烈性传染病的初期症状,何其相似!
赵奕的眉头紧紧拧起,他扶住那名暗卫,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父皇怎么说?”
“就是今天傍晚时分突然发的病,发作极快!陛下震怒,已将淑妃所在的永和宫封锁,太医们正在会诊,但……但查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是中毒?
林晚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非但没有松懈,反而绷得更紧。
她立刻觉得不对劲。
宫中规矩森严,饮食之精细,水源之纯净,远非民间可比。
如果真是那“瘟疫之种”的变种,为何会越过层层防线,率先在守备最严的皇宫内苑爆发?
这不合逻辑。
赵奕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怀疑这又是后宫倾轧的阴私手段。
可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这“怪病”的背后,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诡异。
林晚再也坐不住了。
她担心这并非孤例,无论起因是阴谋还是真正的疫病,一旦在宫中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她抬起头,看向赵奕,眼神清亮而坚定。
“殿下,让我进宫看看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瘟疫之事刚过,人心惶惶,此事蹊含糊不得。或许,我能看出些什么。”
赵奕看着她,从她平静的眼眸中,看到的是对未知的探究和绝对的自信。
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
“好。”
“青锋,备车,本王要与王妃一同进宫,探望淑妃。”
半个时辰后,秦王府的马车以探望之名,顺利驶入了禁宫。
永和宫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熏香,弥漫在空气中,却掩不住那丝丝缕 au 的病气。
景明帝坐在外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以张道成为首的一众太医,正围在一起,对着一碗乌黑的血水,争论不休,愁眉不展。
看到赵奕和林晚进来,景明帝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多言。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妾参见陛下。”
行礼过后,林晚的目光直接投向了内殿的方向。
“淑妃娘娘情况如何?”赵奕开口问道。
张道成看到林晚,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来,满脸苦涩:“王爷,王妃,你们可来了。娘娘的病症来得蹊跷,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身上起了大片的红疹,却又并非天花,老臣等……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就在此时,一名留着山羊胡,眼神倨傲的太医冷哼一声,走了出来。
“张院判,休要长他人志气。我等行医数十载,难道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
此人是太医院的另一位院判,刘思源,医术尚可,为人却迂腐至极,最重规矩。
他斜睨了林晚一眼,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此乃宫闱内院,秦王妃乃是女眷,不懂医理,岂可在此胡闹,惊扰了贵人清静?”
林晚根本懒得与他争辩。
她直接转向景明帝,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臣妾曾在古籍上见过类似病症的记载。恳请陛下降恩,容臣妾入内一观,或能为娘娘分忧。”
景明帝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默了片刻。
最终,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准了。”
“多谢陛下。”
林晚转身,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了两样东西——一副用细棉布缝制的口罩,和一双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她从容不迫地戴上,随即走进了内殿。
龙涎香的气味也压不住卧房内的病气。
床榻之上,曾经艳冠后宫的淑妃,此刻面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在微微发抖。
林晚仔细观察了她的红疹形态,又检查了眼睑和口腔。
随后,她的目光开始在寝殿内一寸寸地扫过。
窗明几净,陈设奢华,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无缺。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了墙角。
那里,挂着一幅色彩艳丽、充满异域风情的羊毛挂毯。
据说是去年西域番邦进贡的贡品,淑妃极爱,便挂在了卧房。
林晚缓缓走了过去。
那挂毯的质感极好,羊毛丰厚柔软。
她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拂过挂毯的表面。
忽然,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在挂毯那浓密的羊毛深处,她捻起了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黑色颗粒。
那颗粒比芝麻还要小上数倍。
在烛火下,林晚将那颗粒凑到眼前。
那根本不是什么灰尘。
而是一枚……虫卵!
林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词。
恙虫!
一种通过寄生虫叮咬传播的急性传染病,临床表现正是高烧、皮疹、焦痂!
这不是中毒,更不是什么瘟疫!
而是一种,这个时代几乎无人知晓的,寄生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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