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陆缺和母亲妹妹又谈论了些陆圆的案情和自己这半年在遇州的生活。
柳茹对钟灵很关心,问了陆缺很多关于钟灵的问题,陆缺全部不冷不热的回答着,让柳茹意识到了陆缺好像对钟灵的感情已经不似小时候甚至前段时间那般了。
但听到陆缺在半头山执行任务遇到了山中少女张小葵,柳茹眼睛又放出光来,继续问东问西。
柳茹仿佛恍然大悟一样,在陆缺的面前偷偷和女儿私语,说了明白了自己的儿子陆缺为什么突然对钟灵不感兴趣了,原来是遇到了更年轻漂亮的张小葵。
陆晴则小声表示是因为以前大哥遇到的女人太少了,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类型。
但母女二人不知道,陆缺的听力远胜常人,她们的窃窃私语听的一清二楚。
闲话谈了不少,陆缺始终没有从母亲妹妹的口中得出更多关于案情的信息,说到陆圆案子如何的深处,柳茹就红了眼眶。
传统的女人,天生对逻辑推理这一块儿不敏感,更何况办案。
看样子很有必要自己去现场探探。
陆缺的到来,冲淡了些柳茹和陆晴二人陆圆入狱带来的负面情绪,更重要的是有了主心骨,让两个女人感觉有了依靠。
母女二人均有同感,陆缺成为了点灯人后,从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实孩子完全蜕变,现在完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的感觉。
夜渐入深,三人聊的都有些乏了(确切的说是陆缺不停的回答母女二人的问题),便各回房间休息。
“汤姆僧,你怎么看?”陆缺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的房梁问道。
原主死的的确很彻底,这本来是原主的房间,陆缺现在看这房间的一切,完全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弟弟是遭人陷害咯。不过,你离家不是才一年多吗?回家的时候怎么会找不到路。还有就是我怎么感觉你跟你的妈妈妹妹有种不熟的感觉?”汤姆僧蜷曲成一团,咕咕噜噜的声音从猫嘴中发声问道。
这一问,问的陆缺脊背发凉。这一路上,汤姆僧以一只猫的形象跟随着自己,极少说话,让自己忘记了他并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变的猫精。
当初回家的时候,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答应带着他一同回来了呢!
随后的日子,七姑八大姨没一个认识,破绽肯定会露出的更多。
“我之前和骆青山去半头山执行任务,脑袋受过一次重伤,造成了很多记忆的缺失,很多人也说我从那之后性情大变。对了你怎么看陆圆的案子?”陆缺解释完赶紧继续自己的话题,不让汤姆僧对自己身世产生怀疑。
“嗯……,记忆缺失这点我深有同感。哎,你好歹缺失一部分,还有大部分。而我不过是继承了残缺不全记忆的和尚,对这俗世间的事情能有啥看法?不过……”
“不过什么?”
“根据你妈妈和你妹妹的描述,你弟弟肯定是冤枉的,我一个如此简单思想的人都这样觉得,县衙却认定他是重要嫌疑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发生了命案,得找人顶罪呗。”陆缺回答道。
“若只是几个普通农民工被炸死,你觉得需要人顶罪吗?比如丙字号车上的那一车人,怎么不先把你拉去顶罪?”汤姆僧继续发问。
这一问,就像在陆缺脑袋里浇了一桶凉水,陆缺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汤姆僧说道:“我明白了,死的人不是普通的仓库管理员。可能是和陆圆一样,家里安排来做社会实践的,身份可能比陆圆要高贵的多。不破了案子,没办法跟上面交代。”
汤姆僧动了动猫耳朵,表示同意。
“我靠,汤姆僧,你真的不愧是佛手,天生的大师,你才入世几天,竟能对世间事物看的如此透彻!”陆缺对汤姆僧的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才出来几天就这样,过几年还不当皇帝。
“可能本身还是继承了佛的一些悟性和记忆的轮廓吧,再说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间百态这种事情,一看就透。”汤姆僧不以为然的说道。
“所以我们要从两点先开始调查,一是现场勘查,找到不是陆圆制造火药爆炸的证据;二是调查死者,了解死者的家庭背景,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陆缺说道。
汤姆僧又动了动耳朵,表示同意。
“走,跟我去码头的盐库,咱们看看怎么回事。”陆缺翻身下床,快速的穿上衣服、鞋袜。
“赶路赶了那么久,要睡觉了。”汤姆僧被陆缺一脚拱了起来,弓着身子伸懒腰,一双爪子将地板抓的咯咯响,表示自己非常不开心。
“猫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捉老鼠,快跟我去。”陆缺不由汤姆僧分说,拿起切玉刀后将他抱在怀里悄声出了门去。
耳城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县城,人们的夜生活大不如州,更无法和省会相比。此刻街上没有商贩和行人,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和猫叫。
陆缺看了看头顶黑漆漆的天空,今夜没有月亮和星星,估算着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凌晨三点左右了。
按照陆晴所说的路线,陆缺一路畅通的来到了盐库,所谓的码头和盐库,就是水边的一个小桥和岸边临水建起的三座连排小房子。
耳城一个县城并没有多大的贸易量,人们的吃盐量也有限,盐库较小也是理所当然。
盐库坐北朝南,从外观上看,爆炸点应该是最中间的房子,已经完全炸毁,两侧的房子也严重损毁,陆缺仔细勘测着爆炸的痕迹。
虽然连月光都没有,但陆缺八阶点灯人的目力完全没问题,汤姆僧身为一只猫本身就是夜视眼,也仔仔细细的端详现场。
“啊!”
“喵!”
一人一猫同时发出疑问的感叹声。
因为根据现场的痕迹,爆炸的最初点并非房屋里面,而是房屋正中间面向的水边。
确切来说,炸弹很可能是放置在了水中,连水边上砌的红砖都被炸的粉碎,随后巨大的威力才摧毁了房屋。
但破坏的房屋,怎么有许多烧黑的痕迹呢?
陆缺和汤姆僧又分头在炸碎的红砖中翻翻找找,然后又在破损的房屋周边翻找。
现场的情况,让一人一猫再次傻了眼。
太诡异了,房屋的烧黑完全不是火药爆炸烧黑而造成的,也没有硝石或硫磺的味道,好像凭空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水里轰击出来造成的爆炸。
难不成现场已经被清理,或者被水冲刷干净了?
“看看这里。”汤姆僧在破房子里面呼叫着陆缺。
陆缺走到屋里一看,地面上全是已经凝结的盐的板块,他轻轻解开了一块盐,发现下面地砖和土已经连接成黑色的陶土色。
奇怪了!这房屋的地板下面,却像是被高温灼烧过。
所有的不正常,必然是一个超出人们思维范畴的原因所导致。
陆缺皱着眉头,开始细细的思索每个细节,就像中学时做化学题那样,根据现有的线索去推理整个反应方程式。
化学!反应!
陆缺感觉自己联想到了什么。
“看这里。”汤姆僧的声音又在房屋外响起,陆缺不得已中断了思路赶紧过去查看。
顺着汤姆僧的小猫脑袋的位置看去,陆缺惊呆了。
眼前不远处有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头,夜色中望去竟然像一只鸭子。
陆缺赶紧环顾整个镜水湖,从整体来看,自己和汤姆僧所处的位置,是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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