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恶土，空气还带着夜间的寒意，但阳光已经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营地的气氛依旧紧张，哨兵警惕地巡视着，维修小组在争分夺秒地修复受损车辆。而在一片相对平整的沙地上，则上演着另一幕画风迥异的场景。
帕南双手叉腰，站在一个庞然大物面前，脸上带着近乎痴迷的骄傲。那就是她口中的“战争巨兽”——“蝰蛇号”。
它比林夜想象的更加狰狞。底盘极高，覆盖着厚重的复合装甲板，棱角分明，涂装是模仿沙漠环境的黄黑迷彩。车头加装着巨大的铲状冲角，车顶是一挺多管联装重机枪，两侧还有可伸缩的导弹发射架。轮胎比林夜还高，深陷的胎纹仿佛能碾碎一切障碍。整辆车散发着一种纯粹的、暴力的美学。
“怎么样？”帕南拍了拍冰冷的装甲，发出沉闷的声响，回头看向林夜，碧眼亮得惊人，“是不是比‘闪灵’那个小情人带劲多了？”
林夜仰头看着这个钢铁怪兽，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在恶土上生存和战斗的终极载具之一，与夜之城那些追求流线型和隐形的浮空车完全是两个概念。
“上车！”帕南利落地拉开位于车身侧后方、需要攀爬一段短梯才能进入的驾驶舱门，“今天让你开开眼，顺便学点真本事。”
驾驶舱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要紧凑得多，各种仪表、操控杆、按钮和全息屏幕密密麻麻，充满了机械的硬核感。两个座位并排，但空间狭小，几乎是肩并肩。
林夜坐进副驾驶，立刻感受到了那种被精密机械包围的压迫感。帕南则轻车熟路地滑进主驾驶位，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与这钢铁巨兽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两人坐定后，手臂和腿部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狭小的空间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帕南似乎早已习惯，毫不在意地启动引擎。“蝰蛇号”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整个车身都随着引擎的律动微微震颤。
“感觉不错吧？”帕南得意地看了林夜一眼，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主控系统，武器控制，环境扫描，装甲状态……这里是导航，这里是动力分配，最重要是这个——”她指着中间一个比其他操控杆更粗壮、带有防滑纹路的金属杆，“主驱动杆，控制这大家伙的蛮力核心。”
她的教学风格和她的人一样，直接、高效，甚至有些粗暴。她一边讲解，一边直接抓着林夜的手，按在各种操控杆和按钮上。
“记住这个力道，启动时不能太柔，这大家伙不吃那一套。”
“这个按钮，短按切换扫描模式，长按三秒是紧急干扰弹。”
“脚感！注意脚感！油门和刹车要配合动力输出，不然容易憋熄火，或者直接窜出去！”
她的手因为长期摆弄机械，带着薄茧，却异常有力而稳定。当她抓着林夜的手去感受主驱动杆那需要一定力量才能扳动的阻力时，当她引导他的手指去记忆那些关键按钮的位置时，温热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带着机油和阳光味道的呼吸，不断挑战着林夜的定力。
林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引擎的轰鸣和帕南直接的“手把手”教学中，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并非没有接触过女性，但在夜之城，更多的是试探、算计和逢场作戏。像帕南这样，将豪爽、专业和一种无意识的、充满生命力的挑逗如此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注意力集中，学员！”帕南似乎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走神，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嘴角却带着狡黠的笑意，“怎么？被‘蝰蛇’吓到了，还是被老师我迷住了？”
林夜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拉回到复杂的操控系统上：“继续。”
“这才像话。”帕南满意地点头，开始演示基础驾驶。她操控着“蝰蛇号”在空地上缓慢移动、转向，庞大的车身在她手中却显得异常灵活。“看到没？预判！你要感觉它是个活物，感觉它的重心，它的惯性……”
她让林夜尝试接手基础操控。最初，林夜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庞大的“蝰蛇号”在他手中显得有些笨重。但很快，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系统提供的微弱辅助便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操作逐渐变得流畅，对动力输出的控制也越发精准。
“哟？上手挺快嘛！”帕南有些惊讶，随即更加兴奋，“看来你天生就是开这种大家伙的料！来，试试这个，‘突击模式’！”
她倾过身子，几乎是半靠在林夜身上，伸手在控制台上快速按了几个键，然后抓住林夜握着主驱动杆的手，猛地向前推到底！
嗡——！！！
引擎的咆哮瞬间提升了几个量级！“蝰蛇号”如同被抽了一鞭的洪荒巨兽，猛地向前窜去，强大的推背感将两人紧紧压在座椅上！
“感觉到了吗？这才是‘蝰蛇’真正的力量！”帕南在轰鸣中大声喊道，金发因为加速度而向后飞扬，脸上洋溢着极度兴奋的红晕，“这还只是基础！它的引擎核心，用了点……嗯，特别的东西。”
林夜全力控制着方向，感受着这股狂暴的力量，闻言心中一动：“特别的东西？”
帕南神秘地笑了笑，稍微放缓了车速，凑近林夜耳边，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没错。是从一个很古老的、被埋在地下的遗迹里找到的玩意，不是我们现在的科技。索尔长老说那是‘古代技术’，能让引擎输出更稳定，爆发力更强，而且对某些能量干扰有奇特的抗性。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蝰蛇号’能比同类型的家伙猛上一大截？”
古代技术？林夜目光微凝。这让他联想到自己脑海中的“赛博玄界系统”，似乎也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怎么样，厉害吧？”帕南看着林夜若有所思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可是我们风滚草压箱底的宝贝之一。好好学，等你能完全驾驭它，恶土上大部分地方你都能横着走！”
接下来的时间，帕南又指导林夜练习了紧急转向、复杂地形通过和基础武器系统瞄准。教学过程中，肢体接触依旧频繁，帕南那带着豪爽挑逗意味的指导和鼓励，与林夜沉稳冷静的学习态度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狭小驾驶舱内的温度，似乎始终比外面要高上几分。
当课程结束，林夜初步掌握了【重型载具驾驶】的基础，能够相对平稳地操控“蝰蛇号”进行常规机动时，帕南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错！比我想象中学得快多了！”她跳下车，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回头对还在驾驶舱里的林夜眨了眨眼，“看来以后出去打架，能多个靠谱的副驾了。不过想赶上我，你还得再多练练，夜之城来的‘天才’学员！”
阳光勾勒出她矫健而充满活力的背影，金色的发丝仿佛在发光。林夜看着她的身影，感受着指尖似乎还残留的、操控庞大机械的力量感和之前频繁肢体接触带来的微妙悸动，心中第一次对这片残酷的恶土，生出了一丝不同于生存挑战的、别样的期待。
这堂驾驶课，学的不仅仅是操控钢铁巨兽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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