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这里面,有‘九龙玉杯’可能藏匿的地点草图,以及……指证赵贽与刘瑾勾结的匿名信。你需要设法,让它‘自然’地出现在冯坤每日必经之路。”
双管齐下,同时引爆赵贽与王延的危机!苏清韫心中凛然。萧墨羽的算计,狠辣而精准,几乎将人心与官场规则利用到了极致。
“我如何能同时完成两处……”她的话未问完,便被萧墨羽打断。
“《幽影步》的身法,‘鱼肠’的隐匿,易容改扮之妙用,这些时日,你学的难道只是摆设?”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峭的质疑,“记住,你不是去冲锋陷阵的卒子,你是暗夜中的织网者,无声无息,拨动命运的丝线。”
苏清韫抿紧了唇。是的,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苏清韫了。她是利刃,也是幽灵。
“时限?”她问。
“三日后的酉时初刻(下午五点),两件事必须同时发生。”萧墨羽给出了明确的时间点,“届时,京兆府寿宴正值高潮,冯坤也会在离开皇城司,前往某处私宅的路上。时机稍纵即逝。”
接下来的三日,苏清韫没有再踏出旧书铺密室一步。她反复研究萧墨羽提供的卷宗和地图,在脑海中模拟着每一个步骤,计算着可能出现的变数。她对着铜镜,一遍遍练习易容,直到能将自己完美地伪装成一个毫不起眼、面容愁苦的卖花女,或是一个行色匆匆、低眉顺眼的小厮。
她将《幽影步》的身法融入骨髓,感受着气息在体内最细微的流转,力求在行动时如清风拂过,不留痕迹。袖中的“鱼肠”被她擦拭得幽蓝暗沉,仿佛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萧墨羽偶尔会出现在密室,冷眼旁观她的准备,只在关键处给出寥寥数语的提点,比如周正喜好兰花,性情古板,递送线索时需把握分寸;又如冯坤生性多疑,匿名信放置的位置需看似偶然,却又不能过于刻意。
第三日,黄昏。雪后初霁,夕阳的余晖给肃杀的京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暖金色。
苏清韫已彻底改头换面。她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浅绿色棉裙,头发梳成未出阁少女常见的双丫髻,脸上点了些雀斑,肤色蜡黄,挎着一只装着几支残败梅枝的破旧花篮,眼神怯懦,活脱脱一个为生计所迫、在寒风中叫卖的可怜女子。
她混在熙攘的人流中,向着城西的“墨韵斋”走去。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被压制在冰封的面具之下。
在距离“墨韵斋”不远的一个拐角,她“恰好”与一位身着青色官袍、面容严肃、正低头疾走的中年官员撞了个满怀。花篮脱手,几支梅枝散落在地。
“哎呀!大人恕罪!小女子不是故意的!”她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梅枝,一枚刻着兰草纹样的玉牌,从她袖中“不慎”滑落,正好掉在那官员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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