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 1 月 6 日清晨，南通沿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味，打在李云龙独立师的军装上结出薄霜。联合指挥部设在江边的龙王庙内，沙盘上用蓝旗标出的国民党防线密密麻麻 —— 南通守敌为第 45 军残部五千人、海军炮艇大队八艘舰艇，外加地方保安团三千人，共一万零五百人，依托长江支流和内河织成 “三道水网防线”：第一道是沿江的十二座岸防炮位，第二道是通吕运河的沉船封锁线，第三道是城内的砖城墙，妄图凭借江海地形固守，等待台湾援军。
“老丁，你新二师的任务最险，也最关键。” 李云龙用指挥棒敲向沙盘上的通吕运河，“你带段鹏的突击连、师属工兵营，还有华野支援的三门 152mm 榴弹炮，从运河上游偷渡，炸开沉船封锁线，然后顺流而下，端掉敌人的内河巡逻艇 —— 只要断了他们的水上补给，南通就是座孤城。”
丁伟把烟蒂摁在沙盘边缘，手指划过运河支流：“放心，我让侦察连昨天摸了航道，上游有处浅滩能藏橡皮艇，凌晨三点出发，保证天亮前炸开封锁线。不过得给我配点‘土家伙’，比如老乡们的煤油桶，塞满炸药当‘水雷’，对付巡逻艇管用。”
孔捷捧着搪瓷缸，热气模糊了镜片：“我新四师虽然留了一半人守泰州，但抽了一营、师属反坦克炮连来支援 —— 我带这两支部队守沿江北侧，一是防敌人从海上绕道偷袭，二是用反坦克炮打他们的炮艇侧舷，那些炮艇吃水浅，侧舷装甲薄，咱们的 76mm 反坦克炮能打穿。”
赵刚这时走进来，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地图：“刚跟南通老乡确认，通吕运河的沉船之间有三米宽的缝隙，工兵营可以用预制钢架搭临时通道；另外，老乡们凑了五十艘渔船，能载三百人，配合丁师长的橡皮艇偷渡。刘婶的后勤队也来了，带着热姜汤和防冻膏，等会儿给各师送过去。”
凌晨三点，丁伟新二师的偷渡率先行动。段鹏带着突击连三百人，划着二十艘橡皮艇，借着夜色往通吕运河上游浅滩摸去。渔船队则载着工兵营和钢架，跟在后面。离浅滩还有五百米时，远处传来巡逻艇的马达声 —— 敌人的内河巡逻队正往这边来。“熄掉船灯！往芦苇荡里躲！” 段鹏压低声音，橡皮艇和渔船迅速钻进芦苇荡，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水面，没发现异常，慢慢开走了。
凌晨五点，工兵营开始搭建钢架通道。战士们冒着刺骨的河水，将钢架固定在沉船之间的缝隙上，冰冷的河水没过膝盖，不少人冻得嘴唇发紫，却没人叫苦。“快！还有一个小时天亮！” 段鹏在岸边喊，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盯着远处的岸防哨。
与此同时，李云龙独立师的沿江进攻也进入准备阶段。邢志国副师长带着一、二营，在江边构筑炮兵阵地；张大彪则带着三营，扛着炸药包往沿江岸防炮位摸去 —— 他们的任务是在总攻前拔掉最外侧的三个炮位，为后续进攻扫清障碍。“注意脚下的地雷！跟着我的脚印走！” 张大彪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探雷针在地上扫过，“叮” 的一声吸起个金属片，“是反步兵地雷，绕开！”
清晨六点，总攻信号弹在南通上空炸开。李云龙独立师的师属炮兵营率先开火，十八门迫击炮对着沿江岸防炮位轰击，邢志国带着一营趁机冲上去，拔掉外侧三个炮位。孔捷新四师的反坦克炮连也同时开火，两门 76mm 反坦克炮对着江面的敌炮艇射击，第一发就击中一艘炮艇的侧舷，艇身瞬间冒起黑烟，往江中心飘去。
通吕运河方向，丁伟新二师的钢架通道已搭建完成。“炸封锁线！” 丁伟一声令下，工兵营将十桶煤油炸药推下运河，“轰隆” 一声巨响，沉船封锁线炸开个二十米宽的缺口。段鹏带着突击连顺着钢架通道冲过去，对着内河巡逻艇扔炸药包，三艘巡逻艇瞬间被炸毁，剩下的两艘掉头就逃，却被埋伏在岸边的新二师二营用火箭筒击落。
上午九点，李云龙独立师已突破沿江防线，邢志国带着二营往南通城内推进。城门口的残敌依托砖城墙顽抗，重机枪对着冲锋的战士们扫射。“让榴弹炮往前推！对着城门轰！”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喊，三门 152mm 榴弹炮同时开火，城门被炸开个十米宽的缺口，张大彪带着三营冲了进去。
丁伟新二师则顺着通吕运河往城内推进，段鹏的突击连在前面开路，遇到顽抗的残敌就用火箭筒炸，很快就打到城中心的十字街。孔捷新四师的一营也从沿江北侧攻进来，与李云龙、丁伟的部队汇合，形成对城内残敌的合围。
南通守敌指挥官、第 45 军参谋长张秉钧，在指挥部里看着窗外的混乱，知道大势已去。他想带着亲信乘炮艇逃往江南，却发现江面已被孔捷的反坦克炮封锁，三艘炮艇刚出港就被击中。“投降吧，张参谋长！” 李云龙的声音从指挥部外传来，“你们的援军不会来了，再抵抗就是白白送死！”
张秉钧沉默了片刻，把枪放在桌上，打开指挥部大门，举着双手走出来：“我投降。”
中午十二点，南通城内的枪声彻底停了。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位师长在城中心的钟楼前汇合，看着战士们和老乡们欢呼的场景，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老伙计，这南通比泰州难打，不过拿下了，江南就没什么能挡咱们的了！” 丁伟拍着李云龙的肩，手里还拿着个从敌炮艇上缴获的望远镜。
孔捷笑着递过搪瓷缸：“我的师伤亡一百五，击落敌炮艇三艘，拦下残敌突围两次；老丁你呢？”
“我新二师伤亡两百一，炸开运河封锁线两处，缴获巡逻艇五艘，步枪两千支。” 丁伟掰着手指算，“老李你肯定又比我多缴获！”
李云龙哈哈一笑：“我的独立师伤亡两百三，拿下沿江十二座炮位，缴获重机枪二十五挺，榴弹炮三门 —— 不过最值钱的，是老乡们给的这张江南航道图，接下来打苏州、无锡，全靠它了！”
赵刚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总前委的电报：“总前委来电，表扬咱们三师在南通战役中‘海陆协同、军民联动’，是师级作战的典范！让咱们休整两天，然后兵分三路：独立师攻苏州，新二师攻无锡，新四师守南通，保障后勤线，为解放上海做准备。”
当天下午，各师开始清理战场。邢志国带着独立师一营，掩埋烈士遗体；张大彪组织清点物资，将缴获的武器分类登记；丁伟新二师的段鹏突击连，帮着老乡们打捞运河里的沉船，恢复航道；孔捷新四师的反坦克炮连，则在江边构筑防御工事，防止江南残敌反扑。
刘婶的后勤队推着小车，在城里送热姜汤。看到李云龙，她赶紧递上一碗：“李师长，快喝点姜汤暖暖身子，这江边的风太硬，别冻着。” 李云龙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他看着街上忙碌的战士和老乡，心里满是感慨 —— 从南京到泰州，再到南通，三师的协同越来越默契，军民的情谊越来越深，这样打下去，解放全中国的日子不远了。
傍晚时分，南通城的灯陆续亮了起来。老乡们在门口挂起红灯笼，有的给战士们送年糕，有的邀请战士们去家里过年（注：此时临近春节）。李云龙、丁伟、孔捷坐在钟楼前的篝火旁，喝着老乡们送来的米酒，看着远处的长江夜景。
“老丁，老孔，等解放了上海，咱们三个老伙计，可得好好喝一顿，庆祝全中国解放！” 李云龙举起酒碗，眼里满是憧憬。
丁伟和孔捷也举起酒碗：“好！到时候不醉不归！”
篝火的光映在三人脸上，温暖而明亮。远处传来长江的浪声，混着战士们和老乡们的笑声，在南通城的夜里回荡 —— 这场师级海陆协同战的胜利，不仅打通了通往江南的门户，更让所有人看到了新中国诞生的曙光。两天后，三师将再次出发，朝着苏州、无锡的方向前进，朝着全中国解放的目标，继续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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