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铁牌之谜的探究之心,秦寿在接下来的昆明池清理工作中,更加专注留意池底的一切异常。他借口清理水下障碍物需要仔细勘察,向负责监督的军校申请了更长的水下作业时间。那军校见秦寿干活确实卖力,且之前打捞上来的杂物中也确实有些有用的零部件(秦寿刻意为之),便勉强应允,只是严令他不准靠近正在训练的核心水域。
这正合秦寿之意。他利用这有限的自用,在发现铁牌的码头区域及其周边反复潜游探查。池水浑浊,能见度很低,他主要依靠手脚的触感和内力增强的感知。几日下来,除了又发现几块类似的建筑残石和少量锈蚀的兵器碎片外,并未找到第三块铁牌,但他却隐约感觉,这片区域的水流似乎有些异常,在某些特定位置,水温会比其他地方略低一丝,而且水底泥沙的淤积速度也似乎慢一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这里……”秦寿心中暗忖。他尝试着在那水温异常的区域中心下潜,将手掌贴向池底淤泥,默默运转内力,仔细感知。起初并无异样,但当他将内力凝聚于指尖,缓缓透入淤泥之下时,却突然感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共鸣般的震颤反馈回来!虽然转瞬即逝,但却清晰可辨!
这下面有东西!
不是铁牌,而是某种更大、更深层的东西!那铁牌,或许只是这更大布置的组成部分或标记?
秦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浮上水面,继续着表面的清理工作。他知道,凭他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深挖探查,而且极易暴露。这个发现,必须暂时埋藏在心里。
就在他心思浮动之际,昆明池的训练却骤然加剧起来。旌旗招展,战鼓隆隆,大批水军士卒驾驶着各式舟船,在池面上进行着紧张的编队、进攻、防御演练。喊杀声、号令声、船只碰撞声不绝于耳,肃杀之气弥漫整个池畔。甚至连秦寿他们这些清理杂役,也被要求远离水寨,只能在划定的小片区域活动,行动受到更严格的限制。
这一日,秦寿等人正在岸边整理工具,恰好看到一队刚刚完成登陆演练的士卒精疲力竭地爬上岸,个个浑身湿透,泥泞不堪,不少人身上还带着擦伤磕碰的痕迹。带队的一名年轻军侯正在厉声训斥几个动作迟缓的士兵,言辞激烈,甚至动用了鞭子。
“看看!这就是真正的行伍!”王太监缩着脖子,小声对身边的顺子和李太监嘀咕,“咱们这点苦,跟人家比起来,算个屁!那可是真刀真枪,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
顺子看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前几天挨过鞭子的地方,嘟囔道:“当兵也太吓人了……还是咱们这儿好,虽说累点,至少没性命之忧。”
李太监却望着那些疲惫不堪的年轻士卒,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叹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愿意受这个罪?听说这次打大宛,路途遥远,水土不服,还没见着敌人,自己就先病倒累死不少……”
秦寿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汉军严格的训练和森严的等级,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军事力量的强大与残酷。这些士卒,与宫中那些仪仗侍卫截然不同,他们身上带着一股真正的铁血气息。同时,李太监的话也印证了征大宛之战确实困难重重,损耗巨大。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骑士护卫着几名身着高级军官服饰的人来到池畔视察。为首一人,年约三四十岁,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鹰,顾盼之间自有威严。监督秦寿他们这边的军校连忙上前行礼,口称“路校尉”。
“路校尉?”秦寿心中一动,隐约记得似乎听人提起过,这位路校尉乃是贰师将军李广利的部下,颇受重用。他的到来,显然与前方战事有关。
只见那路校尉仔细查看了水寨和训练情况,又听取了几位下属的汇报,脸色始终凝重。他并未过多停留,很快便带着人策马离去,但空气中留下的紧张感却久久不散。
训练结束后,水净司的人才被允许继续工作。秦寿在清理一处刚被战船撞击过的岸边时,无意中捡到了一枚从某个士卒身上掉落的、已经磨损严重的木质身份牌,上面刻着“骁骑营·三队·张五”的字样。他摩挲着这枚沾满泥污的木牌,仿佛能感受到其主人在这巨大战争机器下的渺小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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