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门口，刺鼻的化学气味和焦糊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空气炸弹。徐经理瘫坐在污秽之中，涕泪横流，浑身颤抖，昂贵的西装变成了抹布，精心打理的头发（假发）歪斜着沾满粘液，看起来比街边的流浪汉还要狼狈。
他听到林凡那句关于“报销”的灵魂提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报销？！他差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因公殉职了！
“报……报销？！”徐经理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林凡！你先……先把我弄出去啊！这地方……这地方不能待了！”
他双手紧紧地撑在地上，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然而，他的双腿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得像面条一样，完全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
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拼命地想要起身。可是，地面实在是太滑了，他刚刚撑起一点，身体就像失去控制一样，猛地又跌坐回去。这一跌，不仅让他的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溅起了更多污浊的水花。
这些水花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甚至有一些还溅进了他的嘴里。那股难闻的味道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是一阵干呕。
林凡站在相对干净的门槛外，看着经理的惨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快速进行着风险评估。
直接进去扶？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且不说里面环境有多脏，单是那些化学残留物是否具有腐蚀性就难以确定。若是贸然接触，不仅会弄脏自己的衣服，还可能对手部造成伤害。更糟糕的是，后续的清理工作将会异常繁琐，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此看来，这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去找帮手？ 周末办公楼里几乎没人，而且解释起来更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不远处保洁手推车上那根长柄橡胶扫把和塑料畚斗上。
有了。
他对经理说了一句：“等一下。”
然后，他走到手推车旁，拿起了那根长长的扫把。他试着挥舞了一下，长度和硬度都够。
他回到厕所门口，将扫把掉了个头，把手的那一端伸向还在泥泞中挣扎的徐经理。
“抓着。”林凡言简意赅。
徐经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扫把杆的另一头。
林凡开始用力，像拖一个沉重的麻袋一样，慢慢地把经理从污秽中往外拖。
这个过程不仅不优雅，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徐经理的身体像一条被扔在地上的鱼一样，不停地在坚硬的地面上摩擦着，每一次与地面的接触都伴随着一阵湿漉漉的声音，仿佛他的身体是由水构成的一般。
然而，徐经理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与地面上的水渍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滩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但徐经理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尽快摆脱眼前的狼狈。
终于，林凡把经理彻底拖出了厕所门口，拖到了相对干净的走廊地板上。
徐经理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看着身后那片狼藉的厕所，依然心有余悸。
“谢……谢谢……”他哆嗦着对林凡说，这是发自真心的。
林凡把扫把靠墙放好，看了看经理一身狼藉，又补充了一句：“经理，你最好赶紧去冲洗一下。这些化学品可能有腐蚀性。”
徐经理一听，脸都吓白了，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往浴室冲。
“等等。”林凡又叫住了他。
徐经理不解地回头。
只见林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瘫坐在地、浑身污物、背景是狼藉厕所的徐经理，咔嚓咔嚓，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徐经理：“？？？你……你干什么？！”
林凡放下手机，检查了一下照片效果——很好，很惨烈，证据确凿。他平静地解释道：
“留证据。不然行政部可能不认这笔报销，或者觉得损坏程度不够严重。”他顿了顿，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放心，没拍脸，主要拍的衣服和鞋子的损坏情况。”
徐经理张大了嘴巴，看着林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周到，还是该骂他冷血。最终，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他忍着浑身的不适和恶心，连滚带爬地冲向楼层的淋浴间。
林凡看着他仓惶逃跑的背影，满意地将手机收好。
证据收集完毕。这下报销流程应该能顺利很多。
他最后瞥了一眼那片如同被炸弹炸过的厕所，以及那把立了功的长柄扫把。
嗯，收拾残局就不是他的工作了。得叫保洁阿姨周一加班了。
他转身，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工位，仿佛刚才只是去帮同事捡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笔。
坐回椅子上，他重新点开那家披萨店的页面。
所以，到底是买一送一的芝士披萨，还是加价换购薯角呢？
这真是个比拯救经理更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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