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仅有动静,动静还挺大的。
叶蓁干掉了弓箭手和想跑出去报信的守卫后,剩下的就交给左东带的一队了。
护卫队新学习的三人组阵,也该真刀实枪地磨练磨练;所以才闹出了大动静。
砍杀了几个强硬派小头目后,小虾兵们见势不妙,赶紧跪地缴械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些可都是白捡的劳力,还不要工钱!
左东乐呵呵地带着人拿绳子把这些人都串成一长串绑起来。
叶蓁从空间里拿出个喇叭筒,对着矿洞开喊:“矿洞里的人听着,外面已经被我们平了!
你们可以出来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去吧!”
迟星河正扶着迟宴悄咪咪地往洞口处移,乍然听到这话,两人的身体都是一僵。
叶蓁大喇叭连喊了几遍,总算有矿奴三三两两地出来了。
待看到矿上那些个守卫已经被捆成了一串儿,大家伙儿原本麻木、犹疑的脸瞬间鲜活起来。
有人激动地跪地大哭,也有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冲上去,对着某个被捆起来的守卫拳打脚踢。
在一大群激愤的人里,唯二两个神色冷静的,就格外凸现出来了。
叶蓁看向迟宴和迟星河时,叔侄俩也正打量叶蓁。
两边视线一对上,迟宴就让侄女扶着他上前,深深一揖:“迟宴及家侄多谢恩人相救!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左东刚好往这边走,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地打量了迟宴几眼,这才认出了人,惊讶喊出声:“你是迟寺丞?!”
迟宴惊愕抬头,看向左东:“咦?你……是以前跟在子熙身边的左护卫?”
子熙就是季景明的字。
左东连忙点头:“对对,是我,左东。迟寺丞,你怎么会被抓进黑矿?!”
迟宴苦笑:“叫我迟宴便好,我已经辞去官职,不是寺丞了。”
迟宴说着,看向左东的眼里又有丝欣慰:“我之前听闻子熙在大牢中遇难当日,随同他一起去石州府城的一名护卫也被人击杀在城外,幸好不是你。”
迟宴说了一长串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迟星河连忙扶了他先坐下,自己代二叔开了口:“我二叔因为不忿季大人的案子被胡乱判结,这才愤而辞官归家的。
家中遣我过来接我二叔,没想到半道里遇到一伙山匪,居然还持有军中劲弩,被劫掠后,就被卖进了这处煤矿。”
当初如果不是那伙人拿的有弩,真刀实枪,她完全不在怕的!
叶蓁听出迟星河语气中的忿忿,注意到她左右手虎口都有厚茧,好奇问道:
“迟姑娘,你是不是从小练武?”
迟星河“啊”了一声:“你看得出我是女子?对了,刚刚还没问清恩人的高姓大名。”
叶蓁笑道:“我姓叶,单名一个‘蓁’字。”
左东也赶紧道:“我们叶城主很厉害的,别说男女了,地下有几个老鼠洞都能看出来。”
虽然这话糙,但是叶蓁的领导地位无疑了。
看了眼精神抖擞的护卫一队,迟星河有些好奇:“叶城主?”
叶蓁微笑:“卧龙城,我们新建的一座城,就是卧龙岭那一片儿。”
迟星河眼神都不对了:“卧龙岭?那不是山匪窝吗?!”
她和二叔就是被卧龙岭的那窝山匪抓的!
左东嘿嘿笑了声:“山匪窝早被叶城主平了,现在我们就在那儿安顿了。”
迟星河看着叶蓁的目光顿时火热起来:“叶城主看着应该比我还小两三岁呢,想不到也是一身好武艺。
等有时间,能否跟叶城主讨教一两招?”
叶蓁目光微闪:“也不用等有时间,一会儿你们休息好了,就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呗,正好迟姑娘还能帮我们一起押送俘虏。”
说着又转头看向迟宴,“迟大人,我看你身体不适合再远途跋涉,我们那里有药,不如到我们卧龙城将养一段身体再归家?”
季景明想引的远水名单中,就有迟宴这个人,这不巧了吗,先把人拐过去再说。
带他们先看悬空桥,心灵震憾之余,再让季景明多画点卧龙城建设的大饼出来,搞不好就能把人留住了呢?
搜刮了一通黑煤矿后,叶蓁给那些被掳掠过来的人一人发了十两银子的路费,就让他们各自归家了。
迟宴和迟星河叔侄俩跟着左东的护卫一队押送俘虏,叶蓁则留在最后。
老规矩,清理完痕迹后,先把这些煤收了,然后再守株待兔,跟着那条线找矿主。
至于到时候是化缘还是度化,那就纯看眼缘了。
朗州府城,俞府书房。
太师椅上的俞申脸色黑沉:“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伸的爪子?!”
书房里的一众人等噤若寒蝉。
俞申心里火气更盛。
他养的这一堆人,全他女良是吃干饭的!
那么大座煤矿,挖出来的煤全都不翼而飞,就连他的人,都一个个消失不见!
哪怕见不到人,死也要见到尸吧?
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甚至,连线索都没找到!
在平王治下三州这地儿,俞申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谁不知道他姐姐是平王府最受宠的侧妃,还给平王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他手里的这处煤矿,还有好几处盐矿,除了他们俞家搂点儿,有一大半都算是平王的钱袋子。
现在这个钱袋子被人捅漏了,他居然还找不到是什么人?
这事太大,俞申只能在自己手里压上三四天。
三四天内要是还没能解决,他就不得不上报给平王了。
到时候平王会怎么想、怎么看他?
尤其是,王妃的娘家那边也一直跳得欢,没少跟俞家针锋相对……
感觉到俞申的气压愈低,大管事额角滴汗,小声开口:“老爷,会不会是杨家那边搞的鬼?”
杨家,就是平王王妃的娘家。
俞申将手里的茶盏“啪”地砸到大管事脚边:“会不会是?我还用你在这儿猜?
证据呢?我问你们证据呢?!
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红口白牙地就说是杨家,怎么着?
你是觉得你老爷我如今头铁得很,还是觉得杨家就跟外面那些蚂蚁一样的贱民似的,随手就能捏死?”
大管事再不敢说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半点也顾不得自己膝盖跪在了碎瓷上,暗红的血从裤腿处沁了出来,在地上慢慢洇开。
俞申心头愈发烦躁,不耐烦地一挥手:“都给我滚!再查不出是什么人干的,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拖家带口进煤矿给我挖煤!”
一屋子的人立即潮水般地退走了,俞申气哼一声,靠坐在太师椅上闭目静气。
小半刻后,水晶珠帘轻响,有人脚步轻悄地走进来,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一片碎瓷片,朝俞申走去。
俞申忽有所觉,睁眼看去,一张秀美却非常英气的少女脸庞映入眼帘。
这不是他府上的丫环!这人是谁?
俞申张嘴想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生声音,身体也完全无法动弹。
叶蓁走近一步,声音很轻:“想知道我是谁?”
俞申努力用眼神表达自己想,他死也想当个明白鬼!
叶蓁对他微微一笑:“我娘不让我跟死人多话!”
话落,手一挥。
锋利的瓷片如同利刃一般,刷地抹过俞申的脖子。
血色漫开,俞申双目圆睁,眼里全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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