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响，吓得路过的邻居纷纷侧目。
然后，他骂骂咧咧地回了院子，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
胡同口，一辆不起眼的卖早点的面包车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长焦相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总，好消息。”
“真的崩了。吵得很凶，钟小艾是哭着走的，还提到了退婚。”
“李枫桥那小子还在家里发酒疯呢，看来昨晚在叶家宴会上受的气，都撒在女人身上了。”
……
中纪委大楼，副主任办公室。
钟小艾坐在办公桌前，脸色冰冷。
她刚刚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的人，正是赵瑞龙。
“小艾啊，听说你和李老弟闹别扭了？”
赵瑞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唉，我就说嘛，那个李枫桥就是个没教养的野路子，哪里配得上你这只金凤凰？”
“他这种人，也就是靠着他爹和叶晚娘那个……”
“赵瑞龙！”
钟小艾冷冷地打断了他。
“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就免了。”
“不不不，我是来帮你的。”
赵瑞龙图穷匕见。
“我知道，你手里拿着那个账本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报复李枫桥当初的暴行。”
“但现在，他既然都背叛你了，你还替他守着那个雷干什么？”
“出来见一面吧。”
“就在兰亭茶社。我手里有一些关于李枫桥在汉东乱搞男女关系的铁证。”
“我相信，你看完之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钟小艾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她知道，鱼咬钩了。
赵瑞龙这是想趁虚而入，利用她的怨恨策反她，拿回账本顺便彻底搞臭李枫桥。
这是一场鸿门宴。
但也是深入敌营、刺探情报的绝佳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装出一丝犹豫和动摇。
“好。我去。”
“但我警告你赵瑞龙，别跟我耍花样。账本的复印件我已经备案了。”
“哈哈，放心！咱们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害你呢？”
赵瑞龙得意的笑声传来。
挂断电话。
钟小艾立刻拿出一台备用手机，给李枫桥发了一条加密短信。
【鱼已咬钩。中午十二点，兰亭茶社。】
【他想用你的黑料策反我。】
仅仅过了三秒，李枫桥的回信就来了。
【准了。】
【去吧，我的宝贝。记得表现得恨我一点。】
【另外注意安全。我在隔壁。】
看着那句我在隔壁，钟小艾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她走到镜子前，补了个妆。
这一次她没有涂那个正红色的口红，而是换上了一个显得有些憔悴、却又带着一丝狠厉的豆沙色。
这更符合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和即将复仇的女王的人设。
.....
兰亭茶社，听雨轩包厢。
这是一间极其私密的日式榻榻米包厢，四面是名贵的竹帘，窗外是一片枯山水庭院。
空气中弥漫着极品龙井的清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阴谋的腐臭味。
赵瑞龙早已等候多时。
他今天换了一身看起来颇为儒雅的唐装，手里盘着那串价值连城的佛珠，试图掩盖那一身挥之不去的纨绔戾气。
当钟小艾推门而入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今天的钟小艾，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米色的羊绒披肩。
妆容淡雅，却难掩眼角的憔悴和红肿。她走路有些跛，那种弱柳扶风、却又强撑着最后一点尊严的姿态，最能激起男人的破坏欲。
尤其是她坐下时，旗袍开叉处隐约露出的那抹雪白大腿，让赵瑞龙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小艾，你来了。”
赵瑞龙殷勤地起身，想要去扶她。
“别碰我。”
钟小艾冷冷地避开了他的手，径直在对面坐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的时间很宝贵。”
她把那个爱马仕手包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那个包里，似乎装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暗示账本）。
“哎，小艾，别这么大火气嘛。”
赵瑞龙也不恼，笑眯眯地坐回位置，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个李枫桥，真不是个东西！”
他一边观察着钟小艾的表情，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推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让人从汉东搞来的。”
钟小艾迟疑了一下，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全是李枫桥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
有给林优沐披衣服的，有和高小琴在游艇上喝酒的，甚至还有他在会所当九号技师时，给富婆按摩的偷拍。
虽然大部分是借位或者断章取义，但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就是李枫桥私生活混乱、甚至做过鸭的铁证！
“看到了吗？”
赵瑞龙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小子就是个惯犯！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
“他在汉东的时候，就跟那个女校长不清不楚，甚至连高梁的情妇都搞上了。”
“他接近你，根本就是为了利用你们钟家的权势！”
“这种脏男人，怎么配得上冰清玉洁的你？”
钟小艾看着那些照片。
她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想笑。
这些照片里的女人，她都认识。
她甚至能脑补出当时李枫桥是在怎么算计这些人。
但她必须忍住。
她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把那种被欺骗后的愤怒与恶心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他竟然是这种人……”
她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
“恶心！太恶心了！”
“是啊，恶心。”
赵瑞龙见火候到了，身体前倾，那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钟小艾领口下起伏的曲线。
“小艾，既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咱们就别替他背锅了。”
“那个账本……是不是该交给我处理了？”
他伸出手，想要去覆盖钟小艾放在桌上的手。
“你放心，只要账本销毁了，我保证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以后在京城，我赵瑞龙就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钟小艾手背的那一刹那——
“依靠？”
钟小艾突然抬头，眼神里的脆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傻子般的嘲弄。
“赵瑞龙，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个女人，就会被你这种低级的离间计给骗了？”
赵瑞龙一愣，手僵在半空。
“你什么意思？”
钟小艾端起面前那杯滚烫的龙井茶。
“你这杯茶太脏了。我不喝。”
哗啦！
她手腕一抖，整杯热茶，毫不留情地泼在了赵瑞龙的脸上！
“啊——！”
赵瑞龙惨叫一声，捂着脸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脸皮发红，茶叶挂在眉毛上，狼狈到了极点。
“臭婊子！你敢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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