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他的床下面。”
苏梅咬着嘴唇,声音细若蚊蝇。
“三年前,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拼命地要把这东西藏起来。后来他就被撞了。”
“我一直不敢拿出来也不敢看。我知道,那是胡一彪做梦都想毁掉的东西。”
李枫桥松开她,蹲下身钻进了床底。
那是一张老式的实木架子床,床底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在床板最里面的横梁夹缝中,李枫桥摸到了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他拿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
油纸剥开,里面是一个生锈的铁皮圆筒。
“砰!”
筒盖被拔开。
一张泛黄边缘有些磨损的大幅蓝图,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展开。
《云顶山庄二期工程(地下隐蔽工程)结构图》
右下角的设计师签名栏里,赫然写着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陈刚。
李枫桥迅速浏览着这张图纸。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寒意也越来越盛。
这就不是什么排水系统图。
这是一座地下迷宫的构造图!
那个所谓的云顶山庄,地面上的城堡只是冰山一角。
在山体内部,被挖空了整整四层!
负一层是赌场,负二层是会所。
而负三层和负四层图纸上标注的是仓储区和设备间。
但那些密密麻麻的通风管道、极其复杂的隔断墙,以及那个标注着生物废料处理口的诡异通道,都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那是地牢和刑房。
是用来关押像陈雪这样不听话的工具人,以及处理那些消失的赌客尸体的地方。
“好一个生态旅游。”
李枫桥的手指重重地按在图纸上那个红色的废料处理口上。
“这就是入口。”
他抬起头,看向苏梅。
“这是一条排污渠。直通云顶山庄后山的悬崖底部。
虽然脏了点,窄了点,但它是唯一没有监控也没有守卫的通道。”
“如果你丈夫没画错的话,从这里爬进去,就能直接通到负四层的核心区。”
苏梅看着那张图纸,脸色苍白。
她虽然看不懂复杂的建筑结构,但她能感觉到那张纸上透出的血腥气。
她的丈夫,就是因为画了这张图,才被害成了这副模样。
“你……你真的要去?”
她看着李枫桥,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那里是胡一彪的禁地,也是太子爷的魔窟。你一个人会死的。”
“死?”
李枫桥卷起图纸,塞进怀里。
他站起身,走到苏梅面前。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旧迷彩服,裤腿上全是泥点,脸上还抹了灰,看起来就像个刚下工的民工。
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苏部长,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苏梅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帮她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很温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苏梅怔怔地看着他。
这一刻,她心底那座冰封已久的火山,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在这个家里,她守着一个活死人过了三年,受尽了胡一彪的凌辱和恐吓,活得像行尸走肉。
而现在,这个男人就像一道光,蛮横地劈开了她的黑暗。
“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
李枫桥看着她。
看着这个在绝望中却依然保留着一份傲骨的女人。
他突然笑了。
“帮我换个药。”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刚才爬楼的时候,好像扯到伤口了。”
其实伤口早就结痂了,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反应。
苏梅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
“好,我去拿药箱。”
她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李枫桥脱下那件脏兮兮的迷彩服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
结实的肌肉线条在昏暗中若隐若现,那是充满了爆发力的男性躯体。
苏梅拿着药箱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丈夫。
陈刚依然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在丈夫病榻前,给另一个男人处理伤口,甚至近距离接触他半裸身体的场景,让苏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背德感。
她的手在发抖。
“怎么?怕他看见?”
李枫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玩味地在苏梅和陈刚之间游移。
“如果他真的有意识,他应该会感谢我。”
李枫桥伸出左臂,语气淡淡地说道:
“因为我是去替他报仇的。”
“而你,是在帮你的恩人。”
这句话,给了苏梅一个完美的心理借口。
是啊,他是去报仇的。
他是恩人。
她深吸一口气,跪在李枫桥脚边,打开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
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手臂上那道其实并不严重的擦痕。
她的呼吸很轻,喷洒在他的皮肤上,热热的,痒痒的。
李枫桥低头看着她。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居家服领口下那一片细腻的雪白,以及那随着呼吸起伏的诱人弧度。
她很专注,也很美。
那种良家妇女特有的温婉和破碎感,比任何技巧都更能撩拨男人的心弦。
“苏梅。”
李枫桥突然开口。
“嗯?”苏梅抬起头,眼神迷离。
“等这件事结束了,带着你丈夫离开云平吧。”
李枫桥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去省城,找最好的医生。这笔钱我出。”
苏梅的眼眶瞬间红了。
三年来,所有人都只想睡她,只想利用她。
只有这个男人,说要帮她治好丈夫,让她离开这个火坑。
“为什么……”
她哽咽着问。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
李枫桥俯下身,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他并没有吻她,而是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因为你是我的线人。”
“而且……”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酥麻的触感。
“我这个人,护短。”
“既然我碰过你了,那你就是我的人。”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不行。”
说完他站起身,重新穿上那件脏兮兮的迷彩服,戴上草帽。
那个温柔霸气的李组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孤胆英雄。
“走了。”
他没有回头,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苏梅依旧跪在原地,手里握着沾了碘伏的棉签,久久没有动弹。
她转过头,看着床上依然毫无知觉的丈夫。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老公……对不起……”
她哭着,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在绝望深渊里,终于看到了一根绳索带着罪恶感的庆幸。
她的心,好像跟着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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