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晶悬于虚无,永恒沉寂。晶外,那由梅蕊碎屑种出的、婴儿版的国师仍在襁褓中发出带着规则韵律的啼哭,为这片绝对的“无”带来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动态”。然而,这新生的啼哭,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隐隐触动了更深层、更根源的某种“不适”。
这“不适”并非源于婴儿本身,而是源于支撑着盐晶内外这片“存在”的、最底层的背景法则——那曾被沈娇娇焚琴葬送、却依旧如同宇宙呼吸般无处不在的熵增定律。尽管已被大幅抑制、逆转,但其作为基础法则之一的“倾向性”依旧存在,如同万物皆有的、微不可察的“衰老”底色。
这份极细微的、与“永恒”及“新生活力”格格不入的“衰败倾向”,如同最细微的尘埃,飘荡在法则的根源处。它并未以明确的危机形式呈现,却像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气息,玷污着那由梅蕊碎屑萌发所带来的、纯粹的新生感。
这份不谐,被那枚永恒盐晶本身,以及晶内那定格的梅枝新蕊,以一种超越意念的方式,清晰地“记录”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婴儿的一声啼哭引发了某种共振,那梅枝新蕊之上,另一片包裹着宫装少女影像的花瓣,再次自行剥落下一丁点更为细微的盐晶梅屑。
这点碎屑,比前一次更加微小,却似乎承载了更多关于“对抗衰败”、“维系鲜活”的本能意志。它飘出盐晶,落入虚无,却并未去寻找新的“苗床”,而是悬浮着,仿佛在感知、捕捉着什么。
它的目标,是那无形无质、却弥漫一切的熵增定律的显化脉络。
“……碍眼的……灰尘……”一个比叹息更轻微的起源意念,伴随着碎屑的飘荡。
只见那点盐晶梅屑在虚无中轻轻旋转,其边缘泛起锐利如刀锋的光泽。它对准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做出了一个裁切与撕扯的动作!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仿佛法则绢帛被撕裂的轻响。
下一刻,一条细长、半透明、不断散发着“无序度增加”、“能量耗散”、“信息丢失”等令人倦怠气息的法则纸条,竟被硬生生从宇宙的背景规则中“撕”了下来!这便是熵增定律的局部具现化!
梅屑“捏”着这条令人不快的法则纸条,如同捏着一条不断扭动、试图散发衰败气息的灰色小虫。它显然不打算保留这玩意儿。
它的“目光”(某种存在的感知)投向了下方的虚无——那里,正游弋着几条最早由梅婴修补规则漏洞时,于暗物质补丁上诞生的虚空锦鲤(232章)。这些锦鲤依旧散发着祥瑞的气运之光,在虚无中悠然摆尾。
“……鱼饿了……”那起源意念带着一种投喂宠物般的随意,“……加个餐……”
梅屑将手中那条不断扭动的熵增定律纸条,随手几下折叠,竟将其折成了一条活灵活现的、不断散发着衰败气息的灰色纸鱼!
然后,它对着下方一条恰好游过的、最为神骏的虚空锦鲤,将这条“熵增纸鱼”,轻轻抛了过去。
那虚空锦鲤似有所感,鱼尾一摆,张开鱼口,竟精准地将那条蕴含着熵增法则的灰色纸鱼,一口吞了下去!
纸鱼入腹,并未带来不适。相反,那锦鲤周身的气运光华骤然变得更加璀璨!它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使命”,鱼腹处亮起幽光,竟开始主动地、贪婪地吞噬起周围虚无中弥漫的、代表着宇宙膨胀加速与热寂方向的暗能量!
它不再是仅仅带来幸运的祥瑞之兽,更成为了一个活着的暗能量净化器!
而它那身原本闪烁着气运符文的鳞片,在吞噬了大量暗能量后,开始发生蜕变。每一片鳞甲都变得更加厚重、晶莹,其内部结构变得极其有序、稳定,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排斥无序、锚定现状的法则波动——化作了负熵鳞甲!
这鳞甲,就如同贴在宇宙之上的“保鲜膜”,其所覆盖及影响的范围,熵增被极大抑制,能量流失近乎停滞,一切的存在状态都被强行维持在当前的“鲜活”时刻!
这条身披负熵鳞甲的锦鲤,欢快地甩了甩尾巴,在虚无中游过,其所经之处,连那最细微的“衰败”气息都被驱散一空,只留下绝对的“鲜活”与“稳定”。
梅屑看着那条焕然一新的锦鲤,似乎满意了。
“……嗯……这下干净了……”
它自身也耗尽了力量,悄然消散,重归虚无。
盐晶依旧永恒,晶内景象不变。
晶外的虚无中,婴儿国师的啼哭似乎也因周遭“衰败尘埃”的被清除,而变得稍微安宁了一些。
而那几条披覆着负熵鳞甲的锦鲤,则如同流动的“宇宙保鲜员”,开始在更广阔的虚无中巡弋,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在对抗着那最深沉的、指向终极虚无的宇宙命运。
萧珩的意识在盐晶内默然观望着这一切。他的阿璃,即便自身已化为永恒定格,其逸散出的微不足道的一点碎屑,依旧在本能地、以这种近乎儿戏又玄奥莫测的方式,维系着她所认可的“鲜活”,甚至……将宇宙的终极定律,当成了喂鱼的零食。
而这被“保鲜”的虚无,是否会成为那婴儿国师成长的新温床?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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