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之内,天光晦暗,终年不散的黑灰色瘴气如活物般蠕动,扭曲的怪石嶙峋,如同蛰伏的巨兽獠牙。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绝望的气息,寻常生灵在此地待上半刻,便会心智迷失,血肉消融。
然而,这支由盐晶铠甲包裹的队伍,却像一柄灼热的利刃,悍然劈开了这浓重的黑暗。盐甲军士周身流转的淡金符文,形成了一圈移动的净化领域,所过之处,瘴气退避,潜伏在阴影中的魔物发出凄厉的尖啸,却不敢轻易靠近那令它们本能恐惧的光芒。
沈娇娇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身红衣在昏暗中依旧灼眼。她步履从容,甚至带着几分闲适,指尖把玩着一缕自发间垂下的流苏,仿佛漫步在御花园中。萧珩紧随其侧,玄色常服几乎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长剑虽未出鞘,却已蓄满雷霆之势。
“这国师老贼,品味真差,把老巢弄得跟乱葬岗似的。”沈娇娇撇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脚下却精准地避开了一处不断冒着污浊气泡的泥沼。
随着深入,地面的泥土渐渐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了千年。前方,一座由骸骨与黑色巨石垒砌的祭坛出现在视野尽头。祭坛周围,跪伏着数十名身披黑袍、身形干瘪的身影,他们低声吟唱着晦涩的咒文,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汇聚成一股令人心烦意乱的邪恶力量,注入祭坛中心。
而在祭坛最高处,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正在翻涌,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国师!他此刻的气息,比在摘星楼时更为阴森强大,显然在这魔域核心,他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增幅。
“终于找到正主了。”沈娇娇眼睛一亮,停下脚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喂,老贼,你这地方乌烟瘴气的,本宫瞧着很不舒服,拆了给你换个亮堂点的坟地如何?”
她的声音清脆娇憨,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瞬间打断了那些黑袍人的吟唱。
祭坛上的黑雾剧烈翻滚,国师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没有眼白、完全漆黑的眸子,里面充斥着怨毒与疯狂。“无知小辈,擅闯圣域,自寻死路!”他的声音嘶哑,仿佛无数冤魂在齐声呐喊。
“圣域?”沈娇娇嗤笑一声,“我看是臭水沟吧!”她懒得再多费唇舌,纤手一挥,“盐甲军,给本宫——拆!”
“诺!”
三百盐甲军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盐晶武器爆发出耀眼的金白光芒,如同三百颗小太阳,悍然冲向祭坛!
黑袍信徒们尖叫着起身,挥舞着骨杖,召唤出更多的魔影与污秽能量迎击。然而,盐甲军的净化之力天生克制这些阴邪之物,魔影触之即溃,污秽能量撞上盐甲,如同冰雪消融。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
萧珩并未参与清剿杂兵,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祭坛顶端的国师身上。就在盐甲军与信徒混战之时,他身形一动,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扑祭坛!剑光出鞘,龙吟乍起,凌厉无匹的剑气撕裂空气,直斩那团核心黑雾!
“萧珩!你和你那短命的皇兄一样该死!”国师厉啸,周身黑雾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迎向剑光!
轰——!
气劲交击,爆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祭坛都在晃动。黑雾与剑气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沈娇娇动了。她没有去帮萧珩,而是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祭坛侧面。她看着与萧珩全力对抗、无暇他顾的国师,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她摊开掌心,一滴殷红的血珠自指尖沁出,悬浮在空中。紧接着,一股精纯的、融合了玉玺神力与她自身意志的金色异能注入血珠。那血珠迅速膨胀、变形,抽枝发芽,竟在眨眼间,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红得滴血、花瓣上却流转着金色纹路的莲花骨朵!
这“血莲”并非实物,而是由她的精血与异能高度凝聚而成的能量体,蕴含着强大的吞噬与净化特性。
“老贼,”沈娇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全力对抗萧珩的国师耳中,“打了半天,灰头土脸的,本宫送你朵花儿戴戴,打扮打扮!”
话音未落,她指尖轻弹,那朵妖异而神圣的血莲骨朵,如同有了生命般,划破空气,以一种超越速度概念的方式,无视了国师周身护体的浓郁黑雾与魔气,精准无比地、轻轻巧巧地,印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呃啊——!”
国师浑身剧震,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那血莲在接触到他心口的瞬间,花瓣骤然绽放!根须如同活着的红色细蛇,毫不费力地刺破他的衣袍、皮肤,深深扎入他的心脏!
“这是什么?!滚开!!”国师惊恐万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倚仗为根基的魔力,正被那朵扎根在他心口的血莲疯狂地吞噬、抽取!那感觉,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千万倍,是源自本源的剥夺!
他想调动魔力抵抗,想将那血莲逼出体外,但血莲的根须仿佛与他的心脏、他的魔力源泉生长在了一起,越是挣扎,吞噬的速度越快!而且,萧珩那凌厉的剑势趁着他心神大乱、魔力溃散的间隙,猛然加强,逼得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应对,更是雪上加霜。
沈娇娇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国师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以及他周身那原本浓郁的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紊乱。她甚至微微闭目,感受着一股精纯而庞大的能量,正通过那朵血莲与她之间的无形联系,源源不断地反馈回她的体内。
这股被净化后的魔力,虽然属性阴寒,却无比磅礴,融入她的四肢百骸,滋养着她的异能,让她之前因催动盐舟、操控盐甲而消耗的力量迅速恢复,甚至隐隐有所精进。
“味道还行,”她睁开眼,点评了一句,仿佛在品尝什么点心,“就是杂质多了点,有点塞牙。”
萧珩抓住机会,剑光暴涨,瞬间破开了国师勉力维持的防御,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不——!我的力量!!”国师气息骤降,脸上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死死盯着沈娇娇,那目光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沈娇娇歪着头,笑容纯真又残忍:“我是送你上路的好心人呀。”
血莲在他心口摇曳生姿,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国师的皮肤开始出现干枯的裂纹,身形也肉眼可见地佝偻下去。败局已定!
然而,就在萧珩准备一剑将其彻底了结,沈娇娇也准备将那被吞噬的魔力完全纳为己用时,异变陡生!
国师脸上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一拍自己天灵盖,一道极其黯淡、几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虚影,裹挟着一小团最为精粹的本源魔气,竟强行脱离了那具正被血莲吞噬、迅速崩坏的肉身,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魔域更深处的黑暗中遁去!
而那具被舍弃的肉身,则在血莲最后的吞噬下,轰然爆散,化为飞灰,只余那朵吸收了海量魔力的血莲,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妖艳,缓缓飞回沈娇娇手中,没入她的掌心。
沈娇娇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看向那虚影遁走的方向,眯了眯眼:“跑得倒快。”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意外,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萧珩收剑而立,走到她身边,看着那虚影消失的方向,目光冷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无妨,”沈娇把玩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浑不在意,“丧家之犬罢了。下次见面,连他那点本源一起吞了便是。”她抬眼,看向萧珩,笑容重新变得娇俏,“陛下,首恶虽未伏诛,但这魔域老巢算是端了,还得了点‘补品’,这趟‘消食’,效果不错吧?”
魔域深处,只余下祭坛废墟,以及那些被盐甲军清扫干净的黑袍信徒尸骸,见证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吞噬与逆转。而那朵扎根魔心、反哺己身的血莲,也预示着沈娇娇的力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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