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药香浓得化不开,沈娇娇躺在重重锦衾间,面色苍白如纸。白日坠台时被栏杆刮破的肩胛渗着血,太医战战兢兢跪在榻前施针。
“都退下。”萧珩挥退众人,亲自拧了冷帕敷在她额上。指尖触及滚烫肌肤时,他眉心骤紧。
烛火噼啪炸响,沈娇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冷...”她齿关磕碰,无意识攥紧帝王衣襟,“好黑...别丢下我...”
萧珩俯身欲为她掖被角,却听她哽咽呓语:“冷宫...西殿有蛇...阿娘...”
他动作顿住。当年宸妃殒命前,确曾被废入冷宫西殿。
“不怕。”他握住她冰凉手指,“朕在这里。”
她却骤然睁眼,瞳孔涣散没有焦点:“玉佩...龙凤佩在沈家...”
萧珩眸色一沉。先帝南巡时赐予宠妃的龙凤佩,正是苏家诬陷那女子私通外敌的“罪证”。
“娇娇,”他低声诱问,“谁告诉你的?”
她忽的落下泪来,指甲掐进他掌心:“血...井里都是血...太后推的...”
断续词语如碎刃,一刀刀剜开尘封往事。萧珩将她颤抖的身躯拥入怀中,才发现她后肩旧疤烫得惊人——那是烙刑痕迹,与当年宸妃验明正身时留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陛下...”她忽然清醒片刻,湿漉漉的眸子望定他,“臣妾方才...可有胡言乱语?”
“没有。”他以唇轻贴她额头,“你只说冷。”
她安心似的阖眼,蜷进他怀抱时袖中滑出半块玄铁令牌——暗卫司调令,沾着新鲜血渍。
萧珩目光在那令牌上停留一瞬,最终只是为她拢好衣袖。
夜半药沸,宫人呈上汤药时,沈娇娇正陷在噩梦中挣扎。萧珩含药渡喂,她却猝然咬破他下唇,血混着药汁淌落。
“苦...”她呜咽着别开脸,恰似当年那个被先帝逼着喝药的孩童。
帝王指腹抹去唇角血渍,忽然将龙纹佩塞进她掌心:“咬着就不苦了。”
玉璧温润,她却攥得指节发白。彻夜高热中,那玉佩在她掌心印出深红纹路——螭龙盘绕的图腾,正是先帝私印的模样。
五更鼓响时,沈娇娇终于沉沉睡去。萧珩欲抽回玉佩,却见她仍死死攥着,仿佛那是无尽黑暗中的浮木。
他一根根掰开她手指,龙纹佩离掌的刹那,她倏然惊醒。
“陛下拿走了...”她盯着空落落的手心,眼神空洞得骇人,“连你也要拿走...”
“在这里。”他急忙将玉佩放回她掌心,“都是你的。”
她却不看玉佩,只怔怔望着他唇上伤口:“臣妾咬的?”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忽然支起身,舌尖轻轻舔过那处破损。
“这样就不疼了。”她笑得纯稚,仿佛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娇娇女。
萧珩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将人按回枕间:“睡吧。”
晨光微熹时,玉蔻悄声入内,见帝王仍维持着环抱的姿势,而沈娇娇攥着龙纹佩睡得正沉。
“娘娘昨夜...”
“无碍。”萧珩打断她,目光落在沈娇娇肩头渗出血色的绷带上,“去查冷宫西殿的枯井。”
玉蔻瞳孔骤缩,终是无声退下。
沈娇娇在门阖瞬间睁眼,眸底一片清明。
“陛下,”她把玩着龙纹佩轻笑,“这玉佩压得臣妾手疼,赏了可好?”
萧珩凝视她掌心未褪的红痕,忽然将玉佩系回自己腰间,却解下另一枚螭纹玉扣放入她手中。
“龙佩太重,”他指腹摩挲她腕间淤青,“这个衬你。”
——正是当年他赠予宸妃的定情信物。
沈娇娇指尖猛地收紧,玉扣棱角硌入皮肉。
帐外忽传来急报:“太后绝食求见陛下!”
萧珩起身欲走,袖摆却被拽住。
“陛下。”沈娇娇仰脸望他,眼底水光潋滟,“臣妾比太后好看多了,不是吗?”
他回首看她良久,忽然俯身吻在她眼尾泪痣上。
“待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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